月亮小姐意動了,她死死抿著嘴唇,看著麵前那隻手糾結又猶豫,可在幾秒鐘後,她眼睛一閉將自己的手交了出去。
但是她抓空了,因為她的麵前再也沒有什麼流浪漢,也沒有什麼知曉多爾哥德隱秘的神秘人,有的隻是空氣和周圍人錯愕的眼神。
月亮小姐臉色一驚,但緊接著她便更加興奮了。
一個可以直接消失於自己眼前的人不正代表著他確實來自於神秘嗎?
她四下探頭張望,依舊沒有看到那個身影,但她覺得對方或許是在跟她開玩笑所以她願意等一等,至少等到月亮升起,到時候還可以讓這位神秘人再評價一番,自己跟真正的月亮到底哪個更美。
可讓月亮小姐失望的是她孤零零的在這裡站了一晚都沒能等到那個神秘的流浪漢折返,但她卻不知道流浪漢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因為......天蠍早已帶走了他。
就在這位心情大好的阿夫洛斯準備收獲今晚的獵物時,天蠍牽起他的手,將他拖到了陰暗的小巷中。
阿夫洛斯似乎被嚇傻了,他坐倒在地瑟瑟發抖。
天蠍哼笑一聲,開門見山的問他是否知道十幾年前某樁有關不該降生生命的舊事。
流浪漢顫抖著不說話,但天蠍明顯看出他是知道的,於是他許下重利讓流浪漢跟他去一個地方,隻要能找到這件事的相關線索,他便可以給流浪漢一筆巨額金錢並為他搞到一個真正的公民身份。
流浪漢意動了,一如之前的月亮小姐,臉上寫滿了糾結。
但他很快就答應了,或許對他來說金錢的誘惑根本無法拒絕。
可他不知道的是天蠍的承諾根本都是假的,他沒有這些東西,也不會為一個npc去搜羅這些東西,這是他從程實那裡學來的唯一手段,信口胡謅。
就這樣,這位來自十年後的阿夫洛斯被天蠍用【時間】推演的力量帶到了現在,覆寫到了當下。
程實皺著眉頭從頭聽到了尾,聽完之後他的心中隻有一個疑惑,那就是......
“那個月亮小姐真有那麼漂亮嗎?”
“?”
“......”
看著麵前無語的兩人,程實乾笑兩聲:
“調節調節氣氛,彆當真。
我覺得刺客兄弟的計劃很好,好的出乎我的意料,並且我認為整個過程都沒什麼問題,所以問題出在了哪兒呢?”
程實摸了摸下巴,眉頭一皺便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我似乎知道了,所以......你找回來的這位阿夫洛斯,去哪兒了?”
程實問到了關鍵,這正是兩人最頭疼的地方!
當天蠍將阿夫洛斯帶回之後,恰巧碰到神育教會迎下“神降”,在巨大觸手的氣勢壓迫下,天蠍愣了一會兒,可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那個跟著他回來的阿夫洛斯居然消失了!
他跑了!從天蠍的身邊悄無聲息的跑了!
他似乎沒說謊,他確實可能是教會曾經的工作人員,因為隻是眨眼的功夫他便輕車熟路的從外院繞到了內廳,而後消失於人群之中,神降的壓迫、教首的喊話、混亂的腳步和喧囂的嘈雜,這一切都阻礙了天蠍的感知,讓他沒能第一時間跟上對方的蹤影,於是......
人沒了。
程實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想了想又開口問道:
“你一個00分的玩家尚會被那條巨大的觸手所震懾,他一個普通npc,居然能在這個間隙逃跑?
你確定沒看錯?”
“我確定,他沒有任何能力!
我想來想去,隻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曾經經曆過這一幕,又恰好是教會的工作人員所以才對神降的莫名震懾有了些許免疫力,畢竟我也隻是被那觸手嚇了一跳,它並沒有對外擴散什麼負麵作用。
他說過,他曾是惡嬰裁判所的工作人員,所以我在想他有沒有可能是個烏瑪罪民?”
聽到這裡程實哼笑一聲:
“有點意思,這才是最有問題的地方。
你們或許不知道,那場惡嬰裁判所的大火把整個裁判所都燒沒了,如果他真的經曆過這一幕,也一定不可能是裁判所的遺留人員,因為不出意外的話,眯......老張已經把多爾哥德僅存的烏瑪罪民給燒絕戶了。”
“......啊?那火是守墓人放的?”天蠍傻了,“他為什麼要放火?這也是我們的計劃嗎?”
高崖顯然猜到了一切,她皺著眉頭似乎在串聯當下眼前的線索,就當她模糊的猜到了什麼的時候,教會的後院卻又傳來了警鐘的轟鳴。
“咚——咚——咚——”
周圍的教會人員錯愕的看向後院,滿臉震驚,他們不敢想象在神降出現的當下,居然還有人敢在教會內部搞事。
幾個年紀大的探頭一望,群情激憤的喊道:“圖書館!有叛逆者擅闖圖書館!”
程實聽了這話猛然一驚:“不好,圖拉丁回來了!”
說著,他直接打了個響指消失於原地,出現在了後院的走廊裡,天蠍離得不遠,直接穿梭陰影跟了上去。
高崖目光閃爍的看了看那高塔之上揮舞的觸手,而後又看了看圖書館的方向,低頭沉思片刻後也快步跟了上去。
可就在這時,那揮動於高塔之上的駭人觸手卻突然調轉方向,朝著教會後院的圖書館當頭砸下!
“轟——”
程實都沒來得及衝到圖書館的門前,就看到一大片遮蔽了月色的陰影鋪天蓋地的越過了自己,落在了那古樸宏偉的建築之上,而後煙塵俱起,地動山搖。
這一抽幾乎將教會的整個後院抽平,所有身在教會的人甚至都被這劇烈的搖晃震的微微離開了地麵片刻。
程實猛地的止步,一臉陰沉的看著自己麵前這座不知收藏了多少典籍檔案、封印了多少秘法邪典的古老建築就這麼被直接抽毀於眼前,心底一沉。
圖拉丁他......還活著嗎?
這個所謂的父親倒是好狠的心,他知道這裡麵偷東西的人是他的兒子嗎?
還是說無論是誰,在這個混亂的夜裡他都要用這一記駭人的攻擊來樹立自己不可違逆不可褻瀆的權威?
程實猛然回頭看向那座高塔,卻見高塔之上的那個身影正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愈發“神聖”。
教首柏裡奧斯站在高塔之前,目光冷漠的盯著圖書館的方向,再次向教眾宣言:
“異教徒企圖在教會中渾水摸魚解放封印的邪典,我主已指引我將這些邪典摧毀,不給予他們一絲可乘之機。
所有教眾回到大廳集合,稍後教會將組織力量有序清理城中的異教徒餘孽,【誕育】的榮光,不容任何邪惡褻瀆!”
隻此一句,教會的混亂便肉眼可見的平定下來,所有人都在向前廳集合,程實眼見在教會中渾水摸魚的機會消失了,眉頭一皺便往玩家降臨的休息處躲去。
現在他不能與人流反向而行,隻能先避過所有人的視線後再悄悄去尋找圖拉丁的下落,他不信這個聰明人會死在自己父親的攻擊下,他應該了解自己的父親,不可能會在這種時候去做傻事。
哪怕他對【汙墮】的信仰是狂熱的,但他最起碼沒有失去理智。
於是程實隨著教會大流開始往前廳走去,一路上再次會合了天蠍和高崖,剛一進前廳,便趁人群混亂往休息廳跑去。
可就當三個人即將推門而入的時候,他們卻聽到有個沙啞的聲音正在走廊儘頭呼喚著他們。
程實身形一滯,猛地回頭,卻見那在走廊儘頭探頭張望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看這身形......
“我的兄弟,這邊,我在這邊!”
“圖拉丁!?”
程實震驚的瞪大了眼,立刻帶人跑了過去,但當他轉過拐角見到圖拉丁此時的模樣時,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不僅是他,天蠍和高崖也愣了,一個目瞪口呆,一個若有所思。
“不是,你怎麼......”
“怎麼,我的兄弟,不認識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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