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退一些,退回李一和高三消失的時候。
當高三鑽入天花板的時候,李一找到了機會。
他瞬間消失並不是因為變成了一地的撲克牌,而是自己手撒了一堆撲克作為障眼法,利用魔術師的戲法將自己轉移了出去。
而轉移的地點,恰恰就是之前在門外他敲在實驗裝置上提醒程實那個地方。
就是那一下敲擊,讓他把一張位移撲克悄無聲息的丟在了遮光布之後。
於是,魔術師的大變活人第二次上演。
當李一出現在門外的時候,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覺得自己似乎逃離程實的魔爪了。
“呼——魔術師也有疲憊的時候,是時候該謝幕了。”
李一的腦子裡沒有彆的想法,他隻想儘快離開這裡,離開這座充斥著【混亂】思緒的實驗室,然後不再參與【欺詐】的內戰,找個地方靜靜的等待著試煉的結束。
他太累了,這場試煉遠比其他試煉更累。
身心俱疲。
可就當他掀開遮光布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麵前站了一個人。
瑟琉斯,這位剛剛還在工坊裡跟自己聊天的學者,此刻又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是他!
門外的那個瑟琉斯!
看他的臉色似乎跟剛才截然不同,更加陰沉,也更加可怖。
李一瞳孔驟縮,他極儘全力的維持著自己鎮定的樣子,微微笑道:
“又見麵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瑟琉斯冷笑一聲:“不,我不知道,但他告訴我,你在這。”
話音剛落,李一的背後傳來一聲“嘩啦”聲響,緊接著一雙濕漉漉的手就從背後鎖住了他,就像當時鎖住隨從的高三一樣,抱住了他。
李一大驚失色駭然側目,發現他身後的實驗裝置早已應聲破碎,裡麵撲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瑟琉斯,同樣冷笑的看著自己,而且他的臉就貼在自己的脖子上!
!!!
瑟琉斯的切片!
實驗裝置裡藏著的不是普通的實驗素材,而是瑟琉斯的切片!
他猜到了這實驗裝置的破碎並非意外,可他沒猜到這裡麵裝著的實驗體居然是瑟琉斯本人!
而且,他的力量大的可怕,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李一目光一凝,腦中閃過工坊內那位瑟琉斯說過的那句話:
“至少人性的變異催生出了許多對生命體有益的且有助於他們克服恐懼的力量。”
力量!
所以將自己切片後的瑟琉斯也變異出了這種力量,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者,而是一個善於偽裝的戰士!
至少他的切片是!
李一被鎖住雙手,動彈不得,他心念急轉快速過了一遍當下的信息,而後臉色凝重道:
“不必如此,我們尚有合作空間。”
瑟琉斯冷漠的看著他問道:“你喜歡合作?”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但我傾向於用合作解決分歧。”
“既然如此,我如何知道你有沒有跟裡麵那位我......合作過呢?”
“!”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李一冷汗直冒。
壞了,把自己繞進去了,沒想到門外的瑟琉斯如此小心謹慎,他在提防自己是不是門裡那位瑟琉斯扔出來的手段。
“我沒......”
話還沒說完,瑟琉斯的手刀便捅進了李一的肚子。
他吃痛皺眉,立刻從手中飛出幾張撲克牌趁機轉移了自己。
然而瑟琉斯的這一擊勢大力沉讓他受了重創,李一踉蹌的跑了兩步之後於實驗場的過道中站定。
這不是因為傷重跑不動了,而是在他的麵前,數不清的“嘩啦”聲此起彼伏,一個個渾身濕漉的瑟琉斯就這麼揉著手腕,從培養皿中走了出來。
他們不僅沒有赤身**,反而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衣服,那衣服的材質看上去倒像是與囚盔相似。
所以......這衣服能減少傷害?
沒有時間給李一猜測了,瑟琉斯們的目光齊齊看向李一,相同的音色同頻共振,彙聚成詭異又駭人的“合唱”。
“知道為什麼實驗場裡沒有過多的護衛嗎?
因為......
當負責人足夠多的時候,護衛的有無已無關重要。
外來者,你應該感到榮幸,在你麵前的是偉大的神性萌發實驗,是偉大的足以名留青史的大學者瑟琉斯。
在見證了這一切之後,你可以死而無憾了。”
“艸!”
李一臉黑如墨,他環顧一圈,朝著人最少的地方突圍而去。
魔術師確實很厲害,在突圍的過程中起碼放倒了十幾位瑟琉斯,但雙拳終究難敵四手,更何況在場的可不止四手,甚至不止四十手。
於是在對抗越發激烈的圍剿中,在活動空間不斷壓縮的局勢下,魔術師終於失誤了。
隻是因為轉身的速度慢了一拍,他便被身後的某位瑟琉斯再次抱住了雙臂,數不清的瑟琉斯一圍而上,將這位戲法頗多的魔術師以殘暴的手法生撕成了無數碎片。演出落幕。
李一死了,至少在瑟琉斯的眼中,這個實驗素材被抹掉了。
幾十個瑟琉斯收拾了現場,然後又齊齊轉頭注視向了那扇進不去的木門,似乎在等待著新的獵物。
而他們沒注意到的是,在幾十個瑟琉斯的中間,有一位神色陰沉的瑟琉斯默默拉上了自己那濕漉漉的外衣遮掩住了一抹暗淡的綠光,然後十分“合群”的看向了那扇熟悉的木門。
...
高三並未逃走。
任誰都沒想到一位急於逃離現場的雜技演員居然沒有離開現場,膽大包天的他以非常誇張的肢體收縮性和極其頂尖的身體平衡力巧妙的卡在了天花板之上的縫隙中,一動不動安安靜靜的熬過了程實和瑟琉斯的交鋒。
在這位隊友和伽琉莎陸續離開後,鐵律騎士們也無心調查,因為蒙特拉尼和那位大人需要的瑟琉斯並沒有死,至於死的是誰,並不重要。
所以他們連勘察現場的舉措都不曾有,在送走了伽琉莎後便直接離開了,留下了一堆不敢動也不方便動的爛攤子。
直到房間裡安靜了許久,久到高三覺得夜幕就要降臨時,他才悄然落下,站在了這位死去的學者身前。
他聽到了一切,自然也就聽到了程實跟愚戲之唇的對話。
現在他的腦子全是這個,全是那個“精神分裂”的隊友,程十。
他似乎在跟自己說話,跟另一個人格?一個叫什麼嘴哥的人格?
他有病?
高三臉色無比凝重,因為這並不好笑。
放在其他地方這或許是句調侃,但在這裡,在抽離人格製作切片的實驗場裡,他的這番話不是更加證明了自己很有可能是他的另一個人格切片嗎?
在切片了五個人格之後,他居然還身具兩個人格?
荒謬嗎?
高三內心有些恐懼,微微的恐懼,在某個瞬間他的腦海中生出了一個不該有的疑惑:
我,到底是不是我?
我究竟是不是被這個同心匕首剝離出來的程十人格?
他的目光看向那柄帶血的“匕首”,而後謹慎的拿起了它。
這看上去就是一把普通的手術刀,它究竟如何變成了可以分割人格的“同心匕首”呢?
高三為了隱蔽自己,隻敢聽不敢看,所以他自然不知道程實把同心匕首換了,更不知道的是這柄被換了的匕首,恰恰是程實用來跟變成老鼠的李一握手的那把。
於是,在他將匕首拿到眼前仔細打量的一瞬間,這柄匕首毫無預兆的變成了一張撲克牌,然後“嗖”的一聲,穿喉而過。
高三愣住了。
他戴著囚盔沒法看到自己的脖子,隻好用手輕輕一摸,但這一下讓他摸到了一股溫熱的液體。
“哈?雜技演員?
不,我是小醜,真正的小醜。”
“噗通——”
雜技演員連謝幕致辭都未曾說出,就這麼倉促的結束了他的表演,將滿腔的不甘憋在了心裡。
六剩其三,命運占一。
...
再跟劇情黨書友說明一下,沒有刻意加快進度,這個本按原進度來的,確實是快寫完了,一周差不多。
最後,再次拜謝各位支持鼓勵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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