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學者立下了真理的契約,囚徒打碎了沉默的鐐銬。
欺詐的交心大會辦的很順利。
程實見兩人如此坦誠,自己也變得坦誠起來。
他的視線環顧四周,掠過眾人,“再三”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存在後,才謹慎又小心的,說出了那個必須以誓言為擔保的,“秘密”。
“傳火者。”
這三個字一出口,在場五位中的三個,立刻繃緊了身體。
這下意識的反應根本瞞不過季月,她饒有興致的看了一圈,然後又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程實,等待著後文。
方詩晴腦中轟鳴,既猜到了此刻,又沒猜到此刻。
她愣愣的看著程實,在想程實的那張假麵到底有沒有約束力,而麵前的這兩位,又會不會遵守他們不會外泄的誓言。
她想了很多,想了很久,但有意思的是,她唯獨沒有想過,要將麵前這兩個非傳火的守序人士,一殺了之。
程實絲毫不管麵前眾人各異的神色,繼續說著。
他的眼中湧出希望的光,臉上帶著堅毅的笑。
“我不知在場的各位是否想過,在【諸神】降下遊戲的今日,世界會走向何方。
被捉為玩家的人類,又會何去何從。
人類在誕生以來的幾百萬年裡,從未遭逢過一次像當下這樣的災難。
【信仰遊戲】雖說是一場遊戲,可失敗的代價,各位理應非常清楚,那就是死亡。
整個世界都被囚禁在名為遊戲的【諸神鬥獸場】中,除了順從祂們的意誌外,再無其他選擇。
無論男女老幼,無論強弱胖瘦,所有人都在汲汲掙紮,這難道是我們想要的嗎?
不,這不是!
這隻是祂們想要的,而我們無法拒絕。
可我們真的無法拒絕嗎?
當我1200分的時候,我看到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
當我1600分的時候,我發現【信仰遊戲】裡仍有生機;
當我2000分的時候,我覺得【諸神】的秘密終於被揭開一角;
當我2400分的時候,我在想......坐在那高高神座之上的諸位裡,為什麼不能有我一個?”
“......”
“......”
“......”
程實的表情並未有任何變化,他就這麼微微的笑著,說出了這番話。
可這發言聽在眾人的耳中,不啻於平地起驚雷!
除了季月,所有人都懵了。
傳火者懵了,因為程實所言,跟傳火者的本意毫無關係。
囚徒也懵了,因為這個組織聽起來,並不像是他這個等級的玩家能加入的。
隻有季月,她表麵看上去平靜且沉穩,但內心對這種態度熾烈的讚賞幾乎鋪滿了她所有的靈魂!
【戰爭】的狂野和莽性,在這一刻,對她的影響,達到了頂峰!
不是在軀體上,而是在靈魂上。
千槍共鳴!
“你們覺得我瘋了?
不,我沒瘋,我很清醒。
這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臆想,也不是我一廂情願的妄念。
因為......
祂曾告訴過某位玩家,人類,是可以成神的!”
“!!!!!”
“嘩啦——”
“嘭——”
“哢哢哢——”
獵人瞠目結舌,囚徒鎖鏈掉落,詩人書本脫手,騎士雙拳緊握。
隻剩一個“沉穩”的學者,一動不動,可她看向程實的眼裡,分明流淌著貪婪的求知欲和癲狂的認同感。
“是的,你們沒聽錯,人類,是可以成神的。
在知道了這件【諸神】最想隱瞞的秘密之後,傳火者誕生了。
誕生於那位玩家之手,誕生於成神之路的起點上。
他不斷探索著一切可以成神的途徑,不是因為他想要成神,而是因為他覺得,人類,不應該被如此擺布,被如此奴役,被如此戲弄。
哪怕這個文明並沒有那麼完美,哪怕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高尚,但這是人類自己的世界,憑什麼要成為【諸神】的遊戲場?
可如果!
如果那諸神的神座上,出現了一位人類!
那麼在“他”的庇佑下,人類是否就有了新的未來?
一個可以預見的,不受擺布的未來!
所以,你們知道了,為什麼我要小心翼翼,為什麼我不敢聲張。
因為,我們要對抗的是神座之上的祂們,我們要取代的,也是神座之上的祂們。
一旦我們的存在被祂們發現,那麼,我們將麵臨的,將是【神明】的怒火,是再無未來的抹除和湮滅。
或許你們會覺得很可笑。
覺得哪怕是最頂尖的那批玩家,他們身上的能力也是祂們賜予的,憑這些,怎麼可能成神?
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而我,我們,便是走在這條成神之路上的人,被他選中的人!
傳火,傳火,傳的不是延續之火,而是成神的希望。
我們認同他,我們擁戴他,我們跟隨他。
我們拚儘一切去找尋那條成神的路,然後,在最恰當的時機,在最完美的節點,將最適合的候選者,推上那張‘神座’!
當臆想成真,當妄念變現,這個世界,將會煥發新生。
這,就是我們。
這,就是傳火者們。
這是我身負的最大秘密,也是今日的我,對諸位的最大誠意。”
程實微笑著看向眼中閃爍著古怪的光的季月,繼續解釋道:
“我們並非那麼高尚,也並非那麼無私。
誠然很多人認同他所說的一切,是為了人類的未來,是為了被奴役的解放。
但更多的夥伴,也是為了親人,為了朋友,為了自己,為了羈絆。
所以,我們在尋找同行之人時,從不以好壞定論,但至少有一點品質,他必須擁有,那便是......
反抗一切壓迫的決心,以及......
功成不必在我的覺悟!
而這三位互助會的朋友,便是我早先想要吸納的對象。
我給與了他們一張代表著傳火者的假麵,告訴他們當需要幫助時,儘可呼喚於我。
但同樣,我也告訴他們,當我們再次相見時,他們也必須給我一個答案。
這就是我的秘密,學者,囚徒,這也是我與二位坦誠相待的誠意。”
程實目光慢慢轉向方詩晴,笑著說道:
“不過,當下的事先不談,三位,現在是該你們給出答案的時候了。”
話音剛落,現場響起了一個堅定且果決的聲音。
“我加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