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菈哈哈大笑。
“我沒有那麼饑渴,我是自己進來的。”
程實意外的挑挑眉。
在這個沒有今日勇士的環境裡,獵人大姐交代了自己的信仰。
能無聲無息越過守衛進入這裡,並不被周圍人注意的【存在】獵人,隻能是【時間】的信徒,馴風遊俠。
其實確切的說,“風”並不是【時間】的權柄之一,隻不過【時間】掌握了“速度”,而“速度”又衍生了“風”,所以祂的信徒才會對風有親和力。
而馴風遊俠幾乎將這種親和力拉到了最大。
他們可以跟隨自己的心意,化作一陣微風。
當然,也有可能是肅殺的寒風。
如此看來,她的確跟季然是對家。
“你喜歡這種調調,監獄囚禁還是搜查官?”
秦朝歌來了興致,一點不像是被關進來的囚犯,倒像是刻意下來追求某些刺激的獨特p愛好者。
李博菈搖頭失笑。
“不用裝了,不如我們彼此坦誠一點,你們進來無非也是想從小鎮的權力機構開始查起。
旅人事務局接待著整個小鎮所有的遊客,可以看做是串聯了無數人命運的交彙點,從這裡查起,事半功倍,不是嗎?”
秦朝歌懵逼的眨了眨眼,對著程實問道:
“你是這麼想的?”
程實一陣無語。
這姐們兒演戲上癮,真當自己百變女郎了,一會兒一個模樣。
“不然呢?”他沒好氣的回了秦朝歌,而後又對著李博菈說出了自己剛剛發現的問題。
他看得出來,這位遊俠並非剛到,此時來此或許正是抱著交流信息的態度,如果自己能誠懇一點,說不定她也會分享一些有用的消息。
於是他把該說的能說的,都說了。
聽了這些消息,李博菈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意。
程實猜對了,她確實是來交換情報的。
儘管隊友的死還沒找到凶手,每個人都有嫌疑,可試煉不能因此停滯,該合作合作,該提防提防,兩不耽誤。
其實程實剛說的這些東西在這之前她都注意到了,此時默不作聲的聽著,所謀求的並不是單純的情報交換,而是隊友之間分享情報的態度。
如果一個隊友太獨,那麼她也會吝嗇自己的分享,並且將殺害隊友的嫌疑,套在獨狼的身上。
可如今看來,這位牧師隊友還不錯,是可以合作的那種。
“很細致的觀察。”
李博菈笑笑,轉頭看向了一旁裝傻的秦朝歌。
她的表情傳達的意味很明確,每個人都得分享點什麼。
秦朝歌懵逼的眨了眨眼,隨後恍然大悟,開始裝傻充愣:
“嗯,總結的很好,不愧是我信任的隊友,2400分的大佬,不像某些人......咳咳......”
這句話無疑在說她和程實是一起的,她並沒有多餘的情報可言。
李博菈似笑非笑的看了秦朝歌一會兒,接話道:
“哦?某些人?看來你們也碰到了那位生命賢者。”
“你也遇到她了?”
“嗯,我們不僅相遇了,還共同孕育了一個......孩子。”
話音剛落,一旁聒噪的秦朝歌瞬間閉嘴。
臉色要多差有多差。
倒是程實,又懵了。
啥情況,今天姐妹貼貼局?
“你......給了她一個孩子?”
李博菈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是,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我很好奇她會誕下一個什麼樣的新生兒。”
“......”
程實無語至極。
好奇心說不定會害死人的大姐。
李博菈隨意的笑笑,似乎不在意這些,她盯著程實的臉邊打量邊說道:
“你言語之間對【汙墮】並不崇拜,這說明你不是祂的信徒;
之前在旅店中處理歌者殺人痕跡的時候也不主動,這意味著你無需向那位敬獻。
這麼看來......
哦——
原來你是祂的信徒,你是換血牧!”
李博菈一針見血,程實也沒必要隱藏,他坦誠的點了點頭。
“很好,我欣賞你的坦誠。
聽了你不少消息,作為回報,我可以給你們說點我剛剛找到的大料。”
說著,李博菈突然在手上展開了一幅畫,畫紙上的筆觸扭扭曲曲,一看就是哪個小孩子的作品。
雖然畫的潦草,但其中想表達的事物倒是非常傳神。
上麵畫著一間大大的房子,房頂落滿了黑色的鳥,天空中還掛著一輪血月。
房門是開著的,有一個小人躺在門口的地板上,手握匕首,自儘而亡。
他身下的鮮血沿著房前樓梯順流而下,在院中積做一灘,恰好倒映出血月的影子。
詭異又滲人。
“這是......自殺?”
程實皺皺眉頭,敏銳的察覺出獵人大姐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錯,自殺。
與我們那位倒黴的隊友,一模一樣的自殺。”
“為什麼?”
秦朝歌總能在合適的時候問出最關鍵的問題,她同樣皺著眉頭,顯然也想起了旅店中的隊友屍體。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李博菈似乎也不是很確定,她一邊想著什麼一邊說道:
“按照小鎮民眾的說法,鎮上所有的人都必須在入夜時分回到室內,且在整個夜晚不得外出。
不然就會被血月汙染,變成隻想自我了結的怪物,在日出之前,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躲在室內也不是完全安全的,當血月的光輝熾盛時,一樣會有人發狂,自儘於家中。
對於這種人,居民們對他們有一個特殊的稱謂,叫做:
瀆神者!
他們認為這人褻瀆了【永恒之日】,所以祂不再在血月之夜庇佑他。
而死於血月之下,也被小鎮居民稱之為‘瀆神者的懲罰’。
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程實目光一凝,緩緩吐出三個字:
“殺戮欲。”
“聰明!”李博菈挑眉讚賞道,“【汙墮】的殺戮欲。
隻不過這種**似乎有些扭曲,受到感染的人將無儘殺戮的意願強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這也符合小鎮對【戮血之月】的認知,他們始終認為血月想要毀滅他們的家園。
除此之外,我還打聽到了一首韻律奇特的歌謠。
應該是這麼唱的。”
李博菈清了清嗓子,低聲呢喃起來:
“當光明離我們遠去,當夜鴉唱響哀歌,血月將再臨大地,懲罰......瀆神的罪惡。”
怪異的調子如同在惡魔的囈語響起在兩人耳邊。
程實和秦朝歌隻聽了一會兒,便覺得自己的腦中嗡嗡作響。
“這是......”
“所謂的寓言!
還記得嗎,【一切有關神明的寓言,都是弱小生命企圖對祂的攀附。】
現在,寓言顯現了!
弱小生命無疑指的是遠暮鎮的居民,至於祂到底是不是我們想的那個祂,我還不能確定。
而且,更關鍵的問題是:
攀附!
為什麼【命運】的提示,將信仰說成是攀附?
難道【永恒之日】並不覺得遠暮鎮的民眾是祂的信徒?
說實話,我覺得像。
因為我從未聽說過哪位【神明】懲罰褻瀆自己的信徒時,會借由另一位【神明】的手。
尤其,這兩位還像是劇本裡的正邪雙方。
哈,真是荒誕啊。
上次聽到這種荒誕的事情,還是在【欺詐】信徒舉辦的交心大會上。”
“?”
你說話就說話,【欺詐】信徒怎麼你了?
我們就不能跟彆人交心?
我天天跟彆人交心!
我從不騙人!
吐槽歸吐槽,程實的臉色依然凝重。
他在想如果太陽就是【誕育】,血月也是【汙墮】,那遠暮鎮是怎麼成為祂們博弈的擂台的?
如果祂們都不是,那這兩個陌生的【神明】又是哪裡來的。
而且,李博菈的攀附一說,也很道理。
虔誠的信徒究竟是不是信徒?
講道理,以往涉及到希望之洲的曆史和認知分享環節時,幾乎每一個法師和歌者都多多少少能說上一點。
可今天......
【戰爭】的歌者瞪著一雙大眼嗷嗷待哺,臉上寫滿了清澈的愚蠢。
就差把“我是差生”寫腦門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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