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大杯!祝各位......算了,這個節就不祝了,大家吃好睡好。)
如果消失代表著湮滅,那這條分界線的意義何在?
玩家們當前的狀況似乎是個無解的問題,隻要趙前和程實耗儘所有精神力,他們就會再次墜落,然後消失於分界線之下。
可試煉應該有答案,也必須有答案。
問題是答案在哪?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難想,甚至在場的六個玩家每一位都想到了。
那就是答案很可能在那條分界線之下!
這條分界線的背後,或許並不是湮滅,而是通向生存的路!
可下一個問題又來了:
怎麼驗證這個想法是對的呢?
正如崔頂天說的那句話:實踐出真知。
總要有一個敢於實踐的人,去確認分界線的背後到底是什麼。
這才是最難的問題。
誰去!?
上一場試煉還有個莽的不行的刺客小姐替大家試錯,儘管她也坑所有人了一手,但終歸是衝在了前麵。
可這一場呢?
老弱婦幼倒是一個不缺,唯獨缺點帶衝勁兒的。
其實趙前無論信仰還是性格,看起來都像敢打敢拚的那種人。
可在這種關頭,他從不發言。
至於蘇益達......更沒可能。
場麵一度沉默了下來,而且正因為前期的合作順利,此時的沉默才愈加無法打破。
沒有人能找到借口讓一位看起來還不錯的隊友用生命去給大家試錯。
崔頂天默默收回皮繩回到了熱氣球之下。
他看著眾人難看的臉色,眼神猶豫再三,終於歎了口氣:
“唉,老漢來吧,我老了,也沒多少天可活了。
正如小程說的,哪怕過了這關,出去之後,最多也就還有三天,你們還年輕,還有希望。
我啊,走到這裡也算遠了。”
眼見他就要放開皮繩再次下落,趙前猛地用腳勾住了他,神色頗為糾結的說道:
“崔老,你不準備繼續找秋實了?”
秋實。
好親近的稱呼。
這個趙前,果然認識他!
崔頂天似乎沒有聽出趙前話裡有話,他的臉色先是一黯,而後又哈哈大笑道:
“不找了,秋實是個好孩子,也能獨立,或許他現在已經比我過的好了,哈哈哈哈。
我從小教育他,做人要堂堂正正,頂天立地,這也是秋實的爺爺教我的,他給我取的名字,就是這麼個意思。
你們還年輕,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老漢老了,看不到前方了......
再說了,按照這個遊戲的玩法,戰士,是要衝在前麵的嘛!
所以啊......”
話還沒說完,崔頂天便猛地打掉趙前的腿,後仰著朝下躍了下去,生怕眾人反應過來。
“崔老!”
“老頭!”
程實反應已經夠快了,但他伸出的手還是與崔頂天擦肩而過。
他眉頭一皺想要甩一發鎮定術過去,讓老爺子彆那麼衝動,可有人比他動作還快。
剛才還在溫吞磨洋工的趙前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用上了力,一股熾熱的火焰噴發在爐中,轟出狂暴的熱氣,硬生生的頂著熱氣球快速上升起來。
疾速下落的崔頂天也是微微一滯,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然而這也無濟於事,老頭依然在下墜。
肯定有彆的辦法!
不可能毫無線索的!
是什麼呢!
程實皺著眉頭快速思考起來。
【湮滅】,消失,現實,深淵,分界線......
無數靈光在他的腦中迸發又消散,碰撞出的火光連成一片,與趙前手中催發的火焰不相上下。
可程實沉得住氣,趙前不行了。
“奶媽!給我補充精神力!”
趙前再次呼喚他的名字要求治療,直到這時,程實腦中所有的想法突然定格,無數光點聚集起來,勾勒出一幅回憶中的畫麵。
他突然想到職業頻道裡一則趣聞。
當時有位【湮滅】的牧師吐槽自己的恩主根本不像是【沉淪】命途的神,反而像是【虛無】命途的神。
祂熱衷於研究虛空,並企圖融入【虛無】,以至於在試煉中給出的諭令從來不是乾掉對立信仰的人,而是探尋一切有關【虛無】的秘密。
再聯想到昨天出現的虛須吞豚,不難發現祂似乎確有此意。
既然如此,那這條分界線之下,有沒有可能直接就是虛空?
靠近虛空,才是祂給出的答案?
要知道虛空不是不可進入的,相反,它比現實更包容的接納一切存在。
人們之所以對虛空恐懼,是因為他們把對虛空裂隙的恐懼嫁接到了虛空頭上。
在虛實的交界處,虛空裂隙這種磨滅存在的力量幾乎可以吞噬一切。
任何接近它的生命都會化為烏有。
這才是人們恐懼的根源!
可隻要能夠擋住這種侵蝕的力量穿過裂隙,遊走虛空就成了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隻是穿越虛空裂隙的要求太過苛刻,除了依靠特殊的半神器外,隻有自身神力達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簡單點說,能踏足虛空的人都是大佬。
再回過頭來看玩家們腳下這條分界線,不正像是現實與虛空的邊界嗎?
隻不過這個邊界毫無緩衝過度,粗暴的將虛實一刀兩斷。
並且,在場的六個人裡,也沒有一個能夠跨越虛空裂隙的大佬。
不過......
大佬沒有,大的東西倒見過一個!
想到這裡,程實心裡漸漸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而這,又將是一場豪賭!
一場天馬行空的豪賭!
他先是回應了趙前的治療需求,給了撐不住的【戰爭】信徒一發強力精神恢複,而後又沉著臉拽了拽頭上蘇益達的腿。
蘇益達疑惑的低頭下望,就見程實一臉無語的抓著他的腿喊道:
“喂,大醬,你不會是被嚇得尿出來了吧,有水滴在我身上了!”
這句抱怨實在來的太過突然,讓所有正在心神緊繃盯著崔頂天位置的玩家都愣了一下。
他們聞言詫異的快速瞥向蘇益達。
蘇益達臉色一滯,隨即勃然大怒。
“去你媽的!你才被嚇尿了!”
他猛地甩動自己的腿,似乎想要把程實甩出去。
陶怡看到後嚇得趕忙勸架道:
“蘇益達,你彆這樣!”
蘇益達羞惱的抬頭看向陶怡,大聲辯解道:
“陶怡,你彆聽他的!我根本沒......”
話還沒說完,他憤怒的表情就變的驚恐萬分,兩隻眼睛瞪得溜圓,似乎看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事情。
“水!是水!消失的水又掉下來了!!!小心!!!!”
陶怡見狀,猛地抬頭看向高空。
當她的視線穿過薄如蟬翼的木傘麵的那一刻,就見如同昨日一般的傾盆大水從望不到頭的高空中,洋洋灑灑朝著他們傾瀉下來!
哪怕陶怡反應再快,也在那個瞬間被駭的懵住了。
這下不用糾結誰下去了,這種體量的大水灌下,所有人都會被推到那條分界線上去!
這種時候,還是蘇益達最為機靈。
他猛地扯了一下受力的皮繩,大聲喊道:
“陶怡快放手,傘麵受力麵大,會被衝下去的!
老頭!上來!你現在去死毫無意義,看到了嗎,水裡有東西!
勾住它們,我們還能向上爬!
剛剛消失的水又回來了!!帶著我們上去!!快啊!!!”
崔頂天無愧於頂天之名,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立刻收緊了肌皮,飛速上升。
在上升的過程中,另外一條皮繩已然甩向了眾人頭頂,將掉落的海中垃圾一一抽走。
趙前見狀也不敢再留手,直接左右手臂空張,憑空拉開一張巨大的火焰之弓,流火弓弦嗡鳴不止,震得人耳朵發麻。
“何以求存,唯血與火!”
當這句【戰爭】的禱詞說出口的時候,趙前雙臂滲出了細密的血珠。
而後眾人隻聽到一聲來自火焰深處的咆哮,就見一縷熾白的炎光直穿傘麵,朝著潑天大水迎頭激射而去。
“滋——轟!”
箭矢撕裂空氣發出爆鳴,箭尖的白炎在水中炸開,瞬間在空中爆燃,燒出一片巨大的空白。
“就是現在!”蘇益達扯著嗓子嘶吼著,“那邊的斷木!我們唯一的機會!”
陶怡眼見又有了木屬道具,一身的【繁榮】之力毫無保留的運轉,施法之後竟直接讓那根掉落的殘木生出了新芽,轉瞬間便枝繁葉茂。
濃密的樹葉充當了緩衝圓翼,讓木頭的掉落速度慢了一拍。
崔頂天狀態正盛,他立刻將程實幾個包成粽子,然後甩出皮繩頂著稀疏的落水,攀上了這塊下墜的木頭。
蘇益達幾乎成了所有人的眼睛,他再次看向一塊高空的墊腳,吼道:
“4點鐘方向斜上方,趙前,繼續啊!”
然而拚命的手段哪裡能接連發力,趙前氣息委頓,眼看是指望不上了。
可就在這時,程實開口了。
“這樣沒用的,我們的速度比不過水流下落的速度!”
“你!!!”蘇益達驚怒的看向程實,似乎不敢相信他現在居然還在潑冷水!
“虛須吞豚!”
程實麵色篤定的說道:“想越過那條線,我們需要找一具虛須吞豚的屍體!”
虛須吞豚?
這跟【虛無】的寵兒有什麼關係?
就在眾人還沒想明白的時候,蘇益達猛然驚醒,他的臉上露出喜色,指著側上方的高處放聲疾呼:
“那裡!老頭!趙前!那邊,那邊有一頭虛須吞豚的屍體!!”
趙前立刻回頭凝望,發現那個地方居然真的有一隻龐然大物在破水下墜!
這麼大的動靜,自己剛剛居然沒注意到?
崔頂天其實還沒想到越過分界線跟虛須吞豚有何關係,但無妨,他的執行力非常強。
就在那一刻,他率先將包成粽子的隊友們先甩了過去,而後自己在被水壓落的一瞬間,才收縮皮膚跟著飛了過去。
眾人有驚無險的摸到了虛須吞豚的皮膚上,程實趕忙將右手伸出木乃伊的“裹屍布”,然後對著虛須吞豚的肚皮就是一拳。
或許是因為緊張,或許是因為受到了束縛,這一拳居然打歪了。
但總歸【鳴雷裁決】太猛了,即使打歪了,也足夠達成程實所想。
“轟——”
昨日似乎重現,隻不過場景由巨獸的內腔變成了外皮。
巨大的雷霆咆哮而出,直接洞穿了龐然大物,在它的肚子上轟出一個焦黑的洞。
“進去!快進去!”
程實這次沒有一馬當先,而是直接抱住了最近的陶怡。
陶怡沒時間多想,隻以為程實透支了體力,緊緊抱著他便跳入了腹洞。
其他人緊隨其後。
而就在最後一個崔頂天跳進虛須吞豚肚子的一瞬間,這具堪稱巨大的屍體恰好墜落到了分界線的高度。
屍體瞬間消失。
而屍體腹腔內的眾人,同樣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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