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未知省市某公寓中。
百靈在床上醒來,感受到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自己的臉頰上,微微有些溫熱的感覺。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狠狠的掐了一下。
疼!
自己沒死。
最終之門是真的。
又活下來了!
她的眉眼間先是一喜,嬉笑出聲,但緊接著笑容就在她的臉上凝固,繼而緩緩散去。
雙目無神的看向雪白的屋頂。
“為什麼選擇祂?”
程實的問題不斷的在她腦海中盤旋,她猶記得自己的回答。
“難道不是因為喜歡嗎?”
是啊,難道不是因為喜歡嗎?
可到底......喜歡什麼?
她緩緩起身,一如之前試煉結束一樣褪掉自己的衣服,毫無遮掩的站在鏡子麵前,轉著圈,打量著【汙墮】在身上留下的痕跡。
擁抱**的感覺並不讓人討厭,可自己真的喜歡嗎?
或許吧。
百靈自嘲的笑笑,邁著步子走向了浴室。
這是一座年老失修的公寓,但在周圍玩家的合力祈願下,熱水供應還算充足。
她把花灑的水量開到最大,溫度開到最高,任由熱水淋灑在自己身上,將皮膚燙的發紅。
雙手不斷的在身上搓洗,哪怕斑紅的肌膚上並不能搓下什麼,可她依舊還在用力。
直到整個人筋疲力竭的歪倒在浴室之內,疲憊的睡去,這場“折磨”才算結束。
在她的夢裡,她似乎又回到【諸神】降臨那一天,看著麵前唯一的選擇,百靈懵懂的問:
“信奉您,我該怎麼做?”
那個勾人心魄的聲音她到現在都記得。
【**、權利、金錢、自私、貪婪、懶惰......一切都將是你可以追求的**】
“可我......不想傷害彆人。”
【那就給彆人,帶去歡愉】
歡愉?
從那天起,一位追求“**沉淪”的感官追獵者,誕生了。
她從未傷害過彆人,隻會為彆人帶去......
歡愉。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百靈悠悠轉醒。
她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緩緩起身擦乾了身體,在試衣間中選出一套嶄新的套裙,慢悠悠的穿了起來。
對玩家們來說,舊衣服的歸宿隻有一個,那就是垃圾桶。
可百靈從不會丟掉她的衣服,每一件裙子就像是回憶的錄像帶,能讓她想起每場試煉的種種細節。
她小心翼翼的將裙子掛起,仔細的整理著,順便回想著剛剛發生過的每一幕。
可就在撫平裙擺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裙角的夾縫中,居然有一封信。
一封書頁寫成的信。
百靈驚的捂住了嘴巴,她不敢置信的將信抽出,顫巍巍的展開來看。
信上那筆跡優美的字體,一個一個的映入她的眼簾。
“傳......火......者......的邀請函?”
...
現實,未知省市某教室中。
方詩晴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熟練的畫了一個符號。
落筆的一瞬間,黑板突然扭曲成一扇純黑的門,她毫無猶豫,目光堅定的走入了門中。
門的那邊是無儘的虛空。
當她踏入的一瞬間,一階階看不見的階梯升起在她的腳下,將她接引向指定的地方。
隻走了幾十步,方詩晴便看到他的對麵坐了一個“人”,一個憑空坐在高處俯視著她,由燃燒的燭火勾勒出的,“人”。
感受到這“人”的目光,方詩晴搖頭苦笑:
“你一定要這麼浮誇嗎?”
“晴晴,這可是我應得的待遇,我為幫你們互通消息,開辟了這條連【諸神】都看不到的通路,你不應該每次見麵都讚美我嗎?”
“停停停,讚美您,讚美偉大的【希望之火】,但是,請不要再叫我晴晴了,膩歪的讓人發麻。”
“好的,晴晴。”
“......”方詩晴無奈的揉揉額頭,“他來了嗎?”
“來了,就在前麵。”
方詩晴點頭欲走,沒走兩步就停住腳回過頭來,滿臉疑惑的問道:
“話說,你怎麼不叫他‘薪薪’呢?”
“......”
燭火人語氣一滯,局促的答道:
“我怕他揍我......”
“噗。”方詩晴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就連之後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不多時後,她在一片明亮的大廳中,見到了那個偉岸的男人。
“這麼開心,有什麼喜事?”
“你受傷了?”方詩晴眉頭微皺。
“小傷,無妨,碰到了【汙墮】的神選,交了兩次手。”
男子說的輕鬆,但其中的危險隨便一想就知道有多麼可怕。
那個分段的試煉難度,幾乎超出普通玩家的想象。
方詩晴並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
“說吧,時間寶貴。”
“嗯,我發出了兩份新的邀請,一位是遺忘醫生,一位是感官追獵者。”
男子挑了挑眉,有些詫異:“【汙墮】的信徒?”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嗯,【汙墮】的信徒。”
“然後?”
“醫生拒絕了,追獵者......大概不會拒絕。”
“哦?”男子來了興致,笑道,“為什麼?”
“因為她的心弦奏曲跟你我一樣,譜滿了悲憫之音,跳躍著希望之符。”
“你確定這是一個【汙墮】的信徒?”
“我確定。”
“嗯......你是尋薪人,你說了算,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準備歡迎儀式,來歡迎我們的新夥伴了?”
方詩晴似乎想到了誰,但她還是搖頭將雜緒拋卻,笑著點點頭:
“她會來的。”
...
現實,未知省市某居室中。
徐璐尖叫著醒來,從桌邊猛地站起,將桌上的水晶球和卡牌推灑一地。
她猶自像被誰抓住脖子一般掙紮了一會兒,直到背部抵在牆上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早已不在試煉之中。
這是......
休息區?
當【諸神】為所有玩家分配了支離破碎的活動區域時,“家”這個稱呼基本上已經逐漸淡化出人們的思維。
大多數玩家稱自己住的地方是休息區,還有一些玩家會叫它落腳點,又或是苟活地。
徐璐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雙手,隨即快速的在自己身上摸索起來。
可當她發現自己確實完好無損的活著的時候,她臉上的恐懼,更加明顯了。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被姓程的拖進了錯誤的最終之門,卻還是活了下來?
為什麼他明明有機會,卻沒有選擇殺死自己?
為什麼【命運】給自己的啟示是不要相信【時間】信徒?可按照結果來看,明明【時間】信徒才是對的!
這是為什麼?
難道【命運】的旨意,是讓我死!?
憑什麼!!??
我自從信仰【命運】以來,沒有一天不崇敬您,沒有一天不讚美您,沒有一天敢違背您。
可最後,你,居然指引我去死?
憑什麼?!
這就是我的命運嗎?
我不服!
徐璐眼中恐懼與憤怒交織,不甘與仇恨滋長,她緊攥著手中的命運之骰,臉上陰沉不定,神色幾番變化。
樓頂的謝陽似乎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他趴在樓頂邊緣俯下身子,焦急的問道:
“璐璐,璐璐?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了?”
謝陽的呼喚將徐璐的理智拉回來一些,她收回即將扔掉骰子的手,恨恨的收了聲。
而後,快速恢複成之前的聲音,夾夾的應道:
“謝哥哥我沒事,隻是不小心撞到桌子了。”
但自始至終,她都沒向著能讓謝陽看到她本人的陽台方向走上一步。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沒在試煉裡受傷吧?”
“多虧了哥哥的藥劑,我沒事,就是藥劑......好像用完了。”
“啊?哦!沒事,我再找程實要一瓶,他可能手裡還有。”
程實!!
又是程實!!
徐璐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她眼中憎惡的神色幾次閃過,最後還是柔柔弱弱的說道:
“那......不會麻煩哥哥吧?”
“嗨,不麻煩!”
...
現實,未知省市某郊區。
阿銘躺在地上,仰望烈日,心緒沸騰。
在他接到【秩序】的旨意準備抹除【混亂】信徒卻被黃波反製後,他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被敵人禁錮在牆上遭受了非人的刑罰,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流逝,他甚至一度絕望到放棄。
可沒想到,就在他覺得自己生命就要消散的時候,來自虛無深處的一聲響指,卻又將他的意識拉回了現實。
他完好無損的從牆上醒了過來。
一如剛剛進入試煉的時候。
阿銘看著狀態全滿的自己,震撼莫名。
他扯斷血釘,掙紮著從牆上跳下來,看了一眼時間,還剩2個小時。
時間?
阿銘恍然大悟。
是遺忘醫生的手段,是【時間】的戲法,狀態回溯。
那個叫程實的醫生,拯救了他。
讚美【時間】,又讓自己苟活了一次。
之後,他一路尋找記憶之門和隊友們的蹤跡,卻發現隊友早已離開了試煉。
不僅如此,在每個記憶之門外,還給他留下了答案的指引。
他就像做了一場夢,夢到自己遭受虐待即將死亡。
可夢醒後,試煉卻自動通關了。
“程實......幸虧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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