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卷回衣櫃中。
當時的程實無聲說了一句“彆慌,乾他!”,然後拍了拍百靈的肩膀。
正當百靈以為這是一種變相的安慰時,一小瓶藥水從程實的指尖掉落在了她的胸口,恰巧夾在了中間。
百靈一愣,低頭看去。
卻見小瓶藥水外清清楚楚的寫著一行小字:
“藥名:亡者的鄙夷。
隻要飲下此藥,藥效生效時間內都不會真正的死亡。”
百靈震驚的抬頭,卻見程實已然在倒數。
她沒有浪費一秒時間,在衝出去前的瞬間,喝下了瓶中的藥水。
戰鬥的結局大家都知道:她確實死了。
可現在,她也確實活了過來。
這不是什麼騙她去衝鋒的戲言,程實並沒有辜負她的信任。
至於百靈為何會如此相信程實。
這個問題問她自己大概也很難說。
或許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對“好上手”的自己產生任何綺念吧。
看著百靈從地上顫巍巍的站起來,程實終於將最後一顆心放回肚子裡。
感謝遠在天邊卻依然為“亡者的鄙夷”貢獻認可度的上一屆隊友們。
程實的信仰天賦【獻往虛無的祭品】並不能儲存編造的物品,隻能當場使用。
但這個天賦需要一個前置條件,那就是被他人廣泛承認。
這個廣泛很有意思,在多次試驗下程實發現:除自己外隻要有五個人認可,即可滿足需求。
很巧,跟試練的人數一致。
當時在櫃子裡,程實並沒有能讓其他人認可的條件,所以他無法編造一個新東西,無奈之下,隻好偷偷標記了一瓶“老套”的“亡者的鄙夷”。
雖然這是一場豪賭,賭他的隊友們並沒有發現這瓶藥的端倪,但程實也不是毫無底氣。
至少在他的推算中,有那麼3、4個人不太會深究這種東西。
再加上現場的百靈,夠了。
事實證明,程實又賭贏了。
儘管他投骰子總是投出1點,但好在他的賭運不錯。
方詩晴見兩人安然無恙,也是輕鬆了不少,她看向程實,臉色嚴肅,要個解釋。
程實臉色一沉,看向門外。
方詩晴立刻會意,想起了程實紙條上那句“三人行,必要小心。”
若以當時霧中的狀況來說,除了她自己和程實外,那個時間節點下唯一的“外人”就是......
阿銘!
“阿銘有問題?”
程實勾勾嘴角,無聲道:
“阿銘或許沒有問題,但阿銘是不是阿銘,可就不一定了。”
“什麼!!??”
方詩晴和百靈都是麵色劇變,紛紛搖頭,一臉的不敢置信。
方詩晴皺眉道:“他的心弦之聲並沒有變化,你確定嗎?”
百靈同樣疑惑道:
“大佬,他對我的態度,一如既往,從未變過......”
雖說如此,但百靈還是相信程實的判斷。
既然是人有問題,肯定是先保證內部的穩定。
程實搖了搖頭,沒說什麼,隻是做了個手勢,讓大家準備好,開始抓人。
無論阿銘是不是阿銘,作為一個敏捷的“刺客”,想要不動聲色的抓住他,很難!
隻靠程實和百靈,或許很難,但如若再加上一個方詩晴......
這事兒就容易多了。
程實抱大腿般的湊向方詩晴,方詩晴瞪了他半天,唉聲歎氣,從書上撕下一頁金色的書頁。
級天賦,永恒牢獄。
程實見此,麵色燦爛,他感受到了這張書頁上澎湃的【時間】之力。
這是一位時間行者留下的技能。
方詩晴肉疼的拿著書頁往門口走去,臨了回頭看了程實一眼,唇語道:
“補償我。”
程實鄭重的點了點頭。
見程實答應,方詩晴利落的開門,在門外兩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書頁拍在了阿銘的肩膀。
“轟——”
一股時間之力猛地爆開,阿銘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時間的枷鎖禁錮在了原地。
他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驚懼道:
“方姐!你......”
徐璐也被嚇了一跳,她後撤兩步,手中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柄小匕首,神色惶恐的看向自己的大腿。
“方姐姐,怎麼回事?”
還沒等到方詩晴的答案,更加令人瘋狂的事情出現了。
剛剛還在房間裡死去的程實和百靈,居然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
也不是完好無損,衣服皺巴了點。
“你們......!!??”
徐璐徹底驚呆了,一時間,她的腦子裡各種各樣的陰謀論輪番上演。
最離譜的是,她居然開始覺得,方詩晴可能答應了程實什麼要求,準備夥同這個讓人討厭的【時間】信徒來殺自己了。
方詩晴見徐璐嚇成這樣,歉意的搖了搖頭,而後示意她聽程實說這是怎麼回事。
程實一走出房間,就把一支從百靈那裡拿來的**箭矢插在了阿銘的肩頭。
“嗤!”“程哥!?你沒死?你這是乾什麼?鳥鳥,你也沒死?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銘極度震驚的看著眾人,眼珠不斷在轉。
程實見他這個樣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在下沒死,大概讓閣下很失望吧。”
阿銘愣了一下,轉而黑了臉道:
“程哥,你什麼意思?我自然不希望隊友出事,但你的意思似乎是我殺了你?我可是幫你報了仇,殺了那個護衛!”
“哦,你幫我報了仇,啪啪啪。”程實點頭鼓掌,笑道,“確實,你晚來了一步,不然還能救下我倆。”
“對啊,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方姐,你先放開我,我們時間不多了。”
方詩晴恍若未聞,隻是暗自提防,小心周圍有人靠近。
程實搖了搖頭,不準備和他浪費時間了。
“你不是阿銘,對嗎?”
阿銘一滯,隨即哈哈大笑道:
“程哥你在說什麼,我不是阿銘是誰?
你忘了?我跟你一路從迷霧房間過來,中間聽方姐的話分頭去摸排,然後又在這個房間給你們......報了仇。
你失憶了?”
“我沒失憶,你也不用裝了,黃大叔。”
“!!??”
“誰?黃波?”方詩晴震驚的脫口而出,然後立刻發動某種天賦去試探阿銘的身份,但結果並沒有意外,他就是阿銘。
“程實,你確定?他是黃波?”
阿銘更是苦笑道:
“程哥,你在說什麼?黃波還在後麵沒趕過來,記憶之門還在,我怎麼會是黃波?”
程實笑了笑,繼續道:
“你怎麼知道他沒趕過來?”
“......”阿銘臉色一變,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在我們來到公爵莊園的時候,他還沒來。”
“對,確實,如果我沒猜錯,到現在為止,記憶之門確實也還開著,有人落在了後麵,沒有過來。
但落在後麵的,並不是黃波,而是阿銘。
真正的黃波,就在我麵前。”
阿銘似乎被無休止的懷疑激怒了,他麵色陰狠的咆哮道:
“程實你有什麼打算不妨明說,我三番兩次救你,你為什麼要懷疑我!!說我是黃波,拿出證據來,憑什麼說我是黃波。”
看著歇斯底裡的阿銘,方詩晴的麵色有些動搖,她看向程實,卻見程實當眾拿出了一小瓶藥水,一邊擰開一邊說道:
“其實證據有很多。
比如一個刺客自言在迷霧中無法抽身撤退;
比如仆人房裡死掉的地精並不是死於一人之手,而是自相殘殺,這不像是【秩序】的審判,而更像【混亂】的手筆;
比如有人殺害了公爵,但那個人既不是偷情的護衛,也不是我和百靈,卻一直不見凶手;
又比如,有人明明有更快開門的天賦“手指鑰匙”,卻非要在救命關頭選擇耗時更長的踹門......”
程實每說一句,阿銘的臉色便黑一分,周圍隊友的嘴也越張越大。
等到把藥水擰開的時候,程實的笑意已經爬滿了臉頰。
“但是無所謂了,我手裡這瓶藥劑叫做‘認罪的真言’,是‘大審判庭’的行刑官用來審問犯人的良藥,無論是誰,隻要一滴,就會無所不答,作為一個【秩序】的刺客,想來你應該知道這個東西。”
說著,程實拿起藥瓶往阿銘頭上倒去。
但藥水還沒流出瓶子,阿銘便癲狂的大笑起來。
“嗬......嗬嗬......
哈哈哈哈!!
程實!
很好!
你,很厲害。”
那笑容,宛如初見時的黃波。
一模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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