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我看看,你能夠給我帶來多麼強烈的痛苦吧……咯咯咯……小家夥……”
冰冷詭異的嗓音再次響起,充斥在整個房間內。
“唰——!
”
就在鋪天蓋地仿佛蜘蛛網般的鐵鏈散開的同時,金龍帕拉蘭達克斯的虛影瞬間化為一道澹金色光芒,消失不見了蹤影。
而布來恩則一如既往的鎮定,冷靜的站在原地,任由這密密麻麻的鎖鏈朝自己湧了過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竟然不閃不避?”
他的意外舉動,讓化身妙齡少女的撒魯克巫妖都愣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就收起了表情,仿佛自信的認為自己此刻已勝券在握。
隻見她歪著頭,全身上下仿佛發病似的顫抖著,緩步朝布來恩這邊走了過來。
隨著巫妖的漸漸靠近,布來恩才發現眼前的死靈人偶和與自己曾在玻璃宮殿看到過的星精靈少女有著某種完全不同的特質。
那就是她那蒼白的膚色。
不,那甚至不能夠說是活人的膚色,哪怕是重病纏身的慘白膚色也至少有著生命的特性,但是此刻這個少女的膚色卻是毫無生命色澤般,充斥著死亡色彩的蒼白,甚至還帶著幾分詭異的鐵青。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種令人感到恐懼的蒼白配合少女的麵孔卻是呈現出一種怪異和扭曲的美感。
“想要讓我放過你的話,就必須給予我極致的痛苦,那種痛到要撕裂身體的,要讓我永遠永遠的感覺到的傷痛……呼呼呼……對了,不過在那之前……”
這死靈人偶好似變得神誌不清一樣,望著束手待縛的敵人,說著一些連布來恩都一頭霧水的話語。
對此,他隻能認為這是對方化作死靈人偶的後遺症。
不過,儘管這看起來就好似個柔弱不堪的少女,但布來恩與她那雙冰藍色的目光對視的瞬間,卻仿佛自己被一頭凶猛無比的野獸給盯上了,任他如何努力,都難以逃脫。
事實也正是如此,若不是他有其他依仗,他的確無法從這個可怕的死靈人偶麵前逃跑,這也是為何對方這麼多廢話的原因。
顯然,她也認為布來恩已是自己桉板上待宰的魚肉,任她隨意拿捏。
隻見這少女猛的一甩纖細的手臂。
伴隨著她的動作,本來捆綁在少女手腕上的鎖鏈‘唰’的一聲飛了過去,接著將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布來恩猛然的捆綁起來。
而布來恩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被對方嚇傻了,或者本就不在意對方的攻擊,他完全沒有絲毫抵抗的意思,就這樣呆呆的任憑自己被捆綁起來,接著被重重的‘冬’的一聲直接鎖定在已經被鎖鏈布滿的房間的牆壁上,仿佛跌入了蜘蛛網中的獵物般瑟瑟發抖著。
“咯咯咯……”
又是那種仿佛壞掉了一般的笑聲,死靈人偶怪異的歪著腦袋,微笑著望向眼前的布來恩。
就在她正欲準備動手的瞬間,房間內,不知何時已悄然浮現的奧秘法球,驟然間爆發出恐怖的深紫色能量,眨眼間就籠罩了整個房間。
能量的籠罩中,布來恩頓時感受到自己好似浸泡在濃鬱無比的魔法能量裡,這種效果比擁有魔樞的半位麵甚至還要強大數十倍。
刹那間,捆綁在他周身鎖鏈也好似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紛紛退去,讓他重新恢複了自由之身。
對此,布來恩隻能暗自感歎,這不愧是遠古創造者種族的智慧結晶,因為不知不覺中,他奧火內本就快消耗殆儘的奧術能量,竟然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而躲藏在奧火內的金龍帕拉蘭達克斯,也在這驚人能量的滋潤下,意識變得活躍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連忙詢問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局勢怎麼就突然間扭轉了。”
布來恩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將目光望著不遠處的撒魯克巫妖。
他看到對方在這股深紫色能量的衝刷下,雙手死死的捂住小腹,咬住牙關,全身痙攣的樣子。
布來恩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忽然犯了什麼重病,而是被這股純粹的魔法能量侵蝕引起的。
畢竟死靈人偶是由最純粹的不死之力凝聚而成的,因此反過來,他們對於生命力極強的存在的反應是非常劇烈的。
顯然,剛剛爆發出的這股濃鬱的魔法能量裡,應該還蘊含著極強的生命能量,故而在布來恩眼中視若生命源泉的能量,在死靈人偶這裡,就好似最致命的毒藥。
“原來如此。”看到這裡,金龍帕拉蘭達克斯露出恍然之色:
“這肯定是她剛剛的舉動,喚醒了其他沉睡的撒魯克巫虺,這個在奧來姆城裡,明顯權限比她更好的巫虺,就激活了奧秘法球反過來對付她。”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件事的,怎麼也不提醒我一下,害我白擔心了那麼長時間。”金龍轉移話題,詢問布來恩道。
“在他準備變成死靈人偶的時候。”布來恩簡單的回了他一句,並沒有告訴他其中的詳細過程。
望著滿臉扭曲,痛苦不堪的嬌弱少女,他的眼中可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畢竟在剛剛的戰鬥裡,對方可是多次將他逼入險境,稍有不慎,怕不是就小命不保了。
於是,他直接抬起法杖,打算將她轟殺於此。
儘管作為一名巫妖,沒有摧毀命匣,就無法將其徹底殺死,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會毫發無損的複活,能夠讓她的靈魂造成重創,自然是他樂意為之的。
然而讓他沒有料想到的是,就在布來恩準備動手的瞬間,隱藏在衣袖內的賽斯聖徽驟然間亮起一道澹金色的神性光輝,強行阻止了他的行動。
“我就知道用這種方法才能夠把你逼出來。”
布來恩瞥了眼仍舊還未從無儘的痛苦折磨中恢複過來的撒魯克巫妖,神色微冷的道,“你終於忍不住出來了。”
經過這一係列的事情,他早就對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猜了個**不離十。
顯然,在他來到奧來姆城,被某種禁錮魔法的法陣壓製住的瞬間,賽斯分身的意念就立刻有樣學樣的徹底陷入沉睡,讓她送給自己的聖徽變成一塊跟爛木頭沒什麼兩樣的東西。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在他見到這個撒魯克巫妖後,才導致了接下來的一係列事情。
而賽斯分身這麼做的目的可謂是非常明確,那就是讓這個信仰自己的撒魯克巫妖殺死自己。
至於對方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布來恩推測,很有可能跟自己尋找的‘大地先知’阿辛多有關。
奈何賽斯卻遇到了一個把自己坑的不要不要的信徒。
由於她沒有與這撒魯克巫妖提前交流,或者說她非常自信的認為,自己這名實力強大的下屬根本用不著消耗神力,去交待她,就能夠出色的完成自己的任務,殺死自己。
誰曾料想,撒魯克巫妖在見識到布來恩實力之後,想到的並不是第一時間乾掉他,而是想要讓其成為自己的傀儡,然後強行從他的靈魂裡奪取他的所有法術知識和那顆奇怪的奧火。
一番試探下來之後,讓她難以置信的意識到,憑借自己的實力,竟然無法徹底壓製住這個還兼職的傳奇心靈術士的凡人法師的意識。
於是她又退而求次的選擇把他拉入血色空間。
在這詭異的空間內,任何施法者被那把充斥著殺戮與瘋狂的血劍殺死,都會成為空間內的傀儡。
這麼做雖然喪失了奪取布來恩知識和奧火的機會,但卻可以把他永久的束縛在血色空間裡,供自己驅使。
然而令巫妖料想不到的是,意外再度發生。
布來恩不僅沒有被殺死,反而還反殺了血色空間的主人,並強行奪取了血劍與空間的控製權,讓巫妖氣得幾欲瘋狂。
這種情況下,她不僅失去了自己最拿手的攻擊手段,還不得不付出慘重的代價,強行將自己的哭嚎鎖鏈從異次元空間亂流中召喚回來。
強行召喚的代價就是她重傷的靈魂。
這才讓布來恩又找到了反殺巫妖的機會,最後更是逼得她將陪伴自己數萬年的法杖都摧毀了也沒有殺死他。
直到此刻,這活了數萬年的撒魯克巫妖終於壓製不住自己瘋狂的意念,為了殺死布來恩,完全沒有考慮自己的做法會不會引起其他反效果,直接化身為最強形態死靈人偶。
連布來恩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若沒有其他意外發生,這巫妖的確可以憑借自身的強大實力,輕而易舉的乾掉自己。
但意外偏偏就這麼發生了,化身死靈人偶引動的一股洶湧的負能量氣息,很有可能是引起了其他沉睡的撒魯克巫妖的共鳴,然後瞬間激活奧秘法球,來壓製這女巫妖的力量。
由此可見,沉睡在這裡的幾十個撒魯克巫妖的內部,看起來也不怎麼團結,不然雙方也不會相互忌憚。
聖徽內隱藏的賽斯意念並未回答布來恩的問題,回應他的是一道道無形的神性靈光,以他的身體為中心,氣勢洶洶的擴散開來。
眨眼之間,這明亮的神性光輝就充斥在了整個房間,順帶的將布來恩挺拔的身姿照得宛如日冕般耀眼。
“吾……吾主!”看到這團光輝,女巫妖極力壓製著好似全身被撕裂開來,再潑上滾燙火油的痛苦,激動的望向布來恩的身影,嗓音顫抖的道,“竟然真的是您,請饒恕您卑微信徒的冒犯,我真的不知道……”
說著,她真如金龍帕拉蘭達克斯猜測的那樣,竟然渾身顫抖著跪伏在布來恩的麵前,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深深的懊悔之色。
顯然,她似乎是將布來恩錯認為了賽斯,故而對自己剛剛衝動的舉止表達深深的歉意。
畢竟她曾經嘗試過無數次來溝通沉睡的賽斯,但神祇從未給過她任何回應,讓她誤以為自己所信仰的神祇早已隕落,以至於她也迷茫過,軟弱過,動搖過,甚至有過投靠其他邪惡之神的念頭。
然而在今天,她竟然真的見到了賽斯的聖徽,以及那股令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的熟悉氣息。
得到神祇並未隕落的消息後,女巫妖一顆心立刻安穩了下來,心中隻存著一個念頭:複仇!並拯救她的真神賽斯!
“小子,這女巫妖明顯把你當做賽斯了。”金龍啪爛蘭達克斯得意洋洋的意念在布來恩的腦海響起:
“這個時候的她,肯定是對你言從計從,你讓她乾什麼,她就乾什麼,難道你就不打算做點什麼嗎?”
一邊說著,他一邊還故意湧現出一道澹金色的光芒,在巫妖蒼白纖細,給人一種柔弱之美的嬌軀上掃了掃去。
布來恩這個時候根本就顧不得搭理這頭金龍,因為他此刻還在於賽斯分身的意念互相對抗著。
畢竟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殺死這個女巫妖,削弱她的實力,以免她突然找自己複仇,重新奪取血色空間和那把詭異的血劍。
而賽斯殘留在聖徽內的意念自然是想要全力阻止他,以至於兩人之間在無形中展開了一場意誌對拚的拉鋸戰。
按理說,賽斯作為偉大的神祇,就算隻剩下具分身,也不是布來恩能夠隨便碰瓷的存在,但他對抗的並不是賽斯的分身,而是她殘留在聖徽裡的一絲意念。
而且在蛇人之城時,她還為了讓那蛇人少女成為自己的選民,又消耗了絕大多的能量,故而才讓布來恩有了與其分庭抗禮的實力。
即便如此,布來恩對抗起來也是異常艱難,若不是剛剛的奧秘法球爆發出來的魔法能量,讓他恢複了快要消耗殆儘的奧術能量,他甚至在這場對抗中連一個回合都走不過去。
——“超頻震爆!”
隨著兩人意念激烈對抗,布來恩終於抓到機會,一擊被他全力增幅過後的心靈異能,狠狠的轟擊在了聖徽內的意念上。
刹那間,籠罩在布來恩周身的神性光輝,就好似電壓不穩定的燈具,變得忽明忽暗,好似隨時都會熄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