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底通道深處,伴隨著建築物倒塌的聲音遙遙傳來,煙塵宛如翻滾的巨浪,彌漫而出。
隨著煙塵消散,布來恩的身影出現在浮空城遺跡的外圍,而這座城市遺跡最後一片留存下來的建築物,也隨著他的離去,化作了廢墟,最終將會徹底被世人遺忘。
至於藏書室的書籍、卷軸、手劄以及眾多有關於費林魔葵的研究資料,自然是被布來恩全部據為己有。
他有種預感,大奧術師艾爾蘭多留存下來的這些資料,將是他未來對付費林魔葵的關鍵。
“事實上,艾爾蘭多的這座浮空城內,原本還隱藏著非常多的折疊空間,作為一名創造領域的大奧術師,他在創造世界、半位麵和次元空間這一方麵,是整個耐色瑞爾時期,任何大奧術師都無法與其相比的。”
金龍帕拉蘭達斯克的意念在布來恩的腦海中歎息道:
“可惜的是,隨著魔網的崩潰,太陽神阿曼納塔的隕落,歲月的變遷,這座浮空城裡除了我守護的藏書室,其他半位麵都堙滅在了時空之中。”埀
布來恩也是稍顯遺憾的點了點頭。
因為在藏書室內,他尋找到的魔法書籍裡,有關於創造半位麵的知識,可謂是少之又少。
顯然,這座浮空城應該還有諸多與藏書室類似的空間,隻不過已經徹底消失了。
離開光耀城遺跡,準備前往燭堡的過程中,金龍帕拉蘭達斯克宛如一個曆史的敘述者一樣,向他講述起了耐色瑞爾時期的過往。
“我曾經有幸經曆過耐色的黃金時代,這個時期不光湧現了無數位奧術師,之中的絕大部分都擁有著自己的浮空城。”
“尹奧勒姆閣下創造浮空城的初衷,隻是為了躲避來自地麵的威脅,讓耐色人擁有和平的生活,諷刺的是,他的浮空城技術,不但讓耐色瑞爾內部產生了嚴重的階級分化,分為上耐色瑞爾和下耐色瑞爾,還逐漸被大奧術師們充滿權欲的野心所吞沒……”
“陰霾之年,耐色瑞爾時代的終章,那同樣是天才卡爾薩斯散發璀璨光亮的年代,但在他的光亮下,一些大奧術師仍然留下了自己的曆史痕跡。”埀
“諸如臭名昭著的‘恐懼男爵’,冷酷的暴君,殺戮者,奧洛斯丁,他統治著聯眾城,也是最初投入魔葵陣營的大奧術師,魔葵長老交給他的傳奇寶物,讓他坐穩了聯眾城大執政官的位置,因為不滿他的人都被殺死,起碼數萬生靈死在了他的統治下……”
“但是最後,奧洛斯丁被一個實力達到高等傳奇的無名奧術師殺死,而那位大奧術師隻用了一個九環法術‘諾納爾火球術’,就完成了對暴君的擊殺。”
無名大奧術師?
布來恩怔了怔,旋即又好奇的詢問:
“若我所料不差的話,諾納爾火球術不就是三環火球術的初版嗎?據說大奧術師諾納爾發明了火球術,原來的火球術更狂暴,傷害上限高得離譜,但是現在依靠魔網的施法者,隻能學習並釋放經過閹割版的弱化火球術。”
在他的奧火裡,就因金龍幽魂的融合,得到了這個九環法術,雖然他還沒有親身釋放,去感受這道法術的威力,但僅僅隻是從法術消耗普通九環法術足足三倍的奧術能量,就可判斷出法術威力的大小。
“沒錯。”帕拉蘭達斯克微微點頭:埀
“作為一名傳奇施法者,我曾化作人形,遊曆過諸多大奧術師的浮空城,掌握了許多耐色瑞爾時期的初版法術,若是普通的施法者釋放這些初版法術,冒然用精神力調用荒野遊離的野魔法,隻會遭到反噬。”
“那倒也是。”布來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畢竟這個時代,有魔網的存在,施法者釋放法術就變得更加簡單了,隻是達到某一個境界後,他們就會發現魔網竟變成了桎梏枷鎖,不打破的話,就永遠無法擁有與神祇媲美的實力。”
這也是他成為大奧術師的那一刻,一直追求的目標。
當絲琳希女士將魔法的奧秘傳授給自己以後,布來恩就漸漸意識到,倘若自己吃透了魔法奧秘,再配合外掛般的奧術之火,打破桎梏,對他而言,隻是時間問題。
“但你不一樣,你擁有的奧火完全等同於縮小版的魔網,可謂是自成體係,絕不會被這些東西給限製到,有機會的話,我會將這些初版法術儘數傳授於你。”金龍回答。
“以後再說吧。”布來恩有點興致缺缺:埀
“眼下,我們最應該考慮的就是如何挫敗失落女士的計劃,不然,等影魔網取代魔網,這位記仇的神祇,是絕不會放過像我這種被密斯特拉女神開過後門的施法者。”
“沒錯。”金龍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旋即又不解的道:
“既然事情已經嚴峻到如此地步,你為何還讓自己僅有的一個幫手,陰魂王子布雷納斯離去,有這位卷宗學者的幫助,我們尋找到‘大地先知’阿辛多與阿曼納塔聖杯的幾率不是更大嗎?”
“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做。”布來恩回答,在離開藏書室空間,他就與這位陰魂王子碰麵了,然後簡單講述了下有關於失落女士計劃的情況,兩人就各自離去了。
“通過瘋狂者奧嘉絲拉的幻象,讓我得知,失落女士的追隨者們已經帶著櫸木形態的耐色卷軸,隱藏在幽影海附近施展可怕的黑暗儀式,陰魂城蘇爾坦薩就漂浮在幽影海的上空。”他向金龍說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將艾爾蘭多有關於費林魔葵的詳細資料和研究全部交給他的目的,就是讓布雷納斯將其送到至高王泰拉曼特麵前,這樣的話,我們在麵對失落女士的追隨者時,就少了費林魔葵這群最讓人頭疼的威脅。”
“比我想象中要精明的多,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金龍意外的評價一句,接著又略顯擔憂的道,“誠然,讓陰魂城幫你拖住費林魔葵,我們就能夠安心的對付失落女士的追隨者,隻是……你為何會如此肯定陰魂城的人一定會對費林魔葵出手。”埀
“因為這是消滅費林魔葵最後的機會,暗中謀劃數千年的至高王泰拉曼特在沒有了內部其他勢力的乾涉後,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布來恩一邊通過傳送魔法感知燭堡的位置,一邊向金龍解釋:
“況且,費林魔葵大規模逃出撒倫禁壁,本就是至高王的責任,當初他駕馭陰魂城回歸物質世界後,為了詳細了解這群古老的魔物,不惜在撒倫禁壁上打開一道缺口,試圖進入內部研究如何對付費林魔葵的秘密,也正是他當初的所作所為,才導致今天這般局麵,他定不會因此而坐視不理。”
事實上,還有一層原因布來恩沒有告訴帕拉蘭達斯克。
那就是在送給布雷納斯的那份研究費林魔葵的資料裡,他還將自己在前世遊戲世界裡收集到的信息,也全部放了進去。
這些資料正是潛入到撒倫禁壁之後,該如何尋找費林魔葵的母巢‘記憶塔’的方法。
他相信憑借至高王泰拉曼特的實力,尋找到記憶塔並非難事。埀
一旦讓他尋找到費林魔葵的記憶塔,遊蕩在埃諾奧克沙漠的費林魔葵就會拚了命的重返撒倫禁壁,保證記憶塔的安全。
不然的話,等到記憶塔被摧毀,他們就如同魔網崩潰下的大奧術師們最終迎來滅亡。
此時的布來恩已經沒多少精力去應對費林魔葵,他隻能暗自祈禱在自己阻止失落女士的追隨者們的時候,至高王泰拉曼特能夠抓住這個機會,一舉消滅費林魔葵。
這樣的話,他曾經在尹奧勒姆麵前許下的目標,至少就完成了一半。
談話間,布來恩已經鎖定到了位於劍灣沿岸的燭堡位置。
伴隨著傳送法陣的光芒閃爍,他打開一扇傳送門,消失在了原地。
一陣天旋地轉過後,布來恩發現自己出現在一條泥濘不堪的土路上。埀
顯然,這裡曾經下過暴雨,雖然此刻雨已經停了,但是烏雲依然密布。
他看到在前方一條小路從大路分出,延伸向大海的方向。
一隻烏鴉莊嚴的站在一根有兩張手臂形路牌的傾斜木杆上,一個寫著‘雄獅之路’,另一個寫著‘燭堡’。
布來恩知道,燭堡這座號稱知識殿堂的城堡坐落於雄獅之路的儘頭,位於可以俯瞰大海的火山岩峭之上。
任何人都無法通過傳送法陣或者通過飛行的方式,直接抵達燭堡,必須宛如虔誠的信徒般,一步一個腳印穿過雄獅之路,抵達儘頭,方能證明一個人對待知識的態度。
布來恩自然也不例外。
“據說,燭堡曾經是‘大地先知’阿辛多的家,堡中的大圖書館裡至今還保存著這位偉大先知對於未來所作出的預言,也隻有在這裡才能查找到他的蹤跡。”埀
金龍帕拉蘭達斯克的意誌離開奧術之火,幾秒鐘後又返回,似乎遊遍了劍灣沿岸,愉悅的話語中還帶著驚歎,“自由的感覺真好,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沒想到我不過是被困了千年時間,世界已經發生而來如此大的變化……”
布來恩沒有理會他的自言自語,朝著通往燭堡的雄獅之路前行。
讓他意外的是,他走兩步,就看到一位衣衫襤褸之人,領著一隻花豹,從路旁的大樹下走了過來。
】
布來恩發現,對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此人看來起跟個乞丐沒什麼區彆,他的臉很粗糙,乃是常年風吹日曬所致,一頭蓬厚的灰色,眼睛牽著皺紋,儘管高大六尺,身材粗壯,但他走路卻有點駝,遠遠看去矮了許多。
武僧裡的苦行僧。
布來恩大概猜出了這位苦修士的真實身份。埀
“布來恩先生,奉薩維卡斯大師之命,巴德瑞克已再次恭候多時。”他雙手合十,衝布來恩微微躬身行禮道,“請吧。”
他的手很大,布滿繭疤,指甲裡淨是泥土。
此外,他還有一雙布來恩所見的人類裡,最大的腳丫,那雙腳仿佛從不穿鞋,覆蓋著又黑又硬的老繭。
“有勞了。”布來恩微微點頭,回禮道。
對於燭堡的薩維卡林大師提前得知自己前來,他並未感到意外。
畢竟希爾維l維卡斯,是一位守序中立提夫林**師,還是燭堡最著名的智者之一,同時也是一位外層位麵的專家。
於是,在巴德瑞克的帶領下,兩個人和一隻花豹,沿著一條曲曲彎彎的小徑,朝燭堡的方向前行。埀
雄獅之路並非平坦的道路,而是主要以黑黝黝的沼澤和陡峭山嶺為主。
這裡的土地低窪潮濕,藍灰色天空籠罩下,儘是荒蕪的沙丘和鹽沼,道路時而消失在野草和潮水坑間,過了幾百米又再次顯現。
若非巴德瑞克在前方帶路,布來恩甚至有種自己一定會迷路的錯覺。
按理說麵對如此惡劣的環境,作為一名施法者,布來恩隻需幾個簡單的法術,就能夠應對這裡的一切。
然而讓他稍顯鬱悶的是,這位帶路的苦修士告訴他,便利的魔法考驗不出一個人對知識的虔誠。
這讓布來恩立刻明白,對方在這裡等待自己的真實目的。
想到自己此行的主要任務就是為了借閱燭堡的書籍,尋找大地先知的蹤跡,他隻能入鄉隨俗,宛如一個普通人般,跟隨著巴德瑞克的腳步前行。埀
而此刻,布來恩也終於明白巴德瑞克為何會光著腳走路了。
因為地麵很軟,因此有些地方巴德瑞克不得不用木杖敲打,確保可以立足後,才繼續前行。
就這樣,他們穿越了十幾條和緩的小河,青蛙和蟋蟀在其中生活,燕鷗在海灣的高空滑翔。
有一次,一條五米左右的鱷魚,突然從他們路過的沼澤竄了出來,跟隨在巴德瑞克身旁的花豹,猛然縱身躍到鱷魚的背部,銳利的尖牙一擊刺破鱷魚的鱗甲,當場秒殺。
這一幕看得布來恩也不由暗自感歎:善鱷到頭終有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