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安沒有拒絕:“那就有勞柳少卿了。”
“這都是卑職應做的。”
柳如迪彎腰鞠躬快走了兩步,走到了最前麵。
沈亦安領著程海跟在後麵,進入了大理寺大院內。
相隔百步就看到一魁梧,滿臉絡腮胡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正朝他們邁步走來。
“參見楚王殿下。”
走至身前,項瑞微微躬身行禮,語氣中正神色漠然,眼中毫無波動,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沈亦安頷首:“項正卿免禮。”
項瑞向後退了半步再次行禮:“不知楚王殿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來跟項正卿要個人,安國公家的大公子杜敦明。”
沈亦安不想過多浪費口舌,直言說明此行來意。
“抱歉殿下,杜敦明今日中午在醉月樓惡意傷人,情節惡劣,現已被我大理寺依法拘押等候審理。”項瑞微微皺眉,直視著沈亦安的眼睛沉聲道。
沈亦安沒有否認對方所講,點頭道:“本王知道他所犯之事,本王也了解項正卿你,為人正直,剛正不阿,在天武城素有鐵麵判官之稱,但今日之事,卻是讓本王有些失望。”
這一番話說出,聽的一旁柳如迪小心臟差點跳出來,低頭用餘光看向項瑞,為其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項瑞聞言臉色依舊保持如初:“拘押杜敦明一事,合法合規。”
“項正卿可能會錯意了,本王對你失望不是因為拘押杜敦明一事。”
沈亦安搖頭一笑,開口問道:“本王想問你,杜敦明為什麼揍刑部侍郎之子付洋?”
“杜敦明酒品低劣,酒後尋滋挑事,與隔壁包間的付洋等人發生言語衝突,惱羞成怒動了手。”項瑞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
沈亦安麵帶笑意:“好,本王還好奇一事,案發情節是你出來的。”
“大理寺事務繁重,自是
沈亦安點頭,背著手走了兩步,目光落在柳如迪身上忽然發笑:“嗯,那就解釋的通了,項正卿,本王覺得你有時間處理公務,更要有時間好好規範一
這一眼,看的柳如迪如墜冰窖,背後發寒。
“殿下這是何意?”項瑞不解。
柳如迪突然跪在一旁,發誓道:“楚王殿下,此事卑職絕對沒有參與其中,請殿下明鑒!”
這一出,給項瑞整的更加疑惑了。
沈亦安走到柳如迪,微微一笑:“你是沒有參與,但這其中內幕你是知道的,而且沒有告知項正卿,不是嗎?”
“卑職...”
不等柳如迪解釋,大手輕輕落在了他肩膀上,沈亦安語重心長道:“那就勞煩柳少卿親自跑一趟付府,本王想在這裡見一見刑部侍郎付乾和其子付洋。”
“卑職領命!”
柳如迪大氣都不敢喘,起身後趕忙按照吩咐領人匆匆前往付府。
沈亦安看著柳如迪有些慌亂的背影笑歎一聲:“柳少卿這個人,平時吊兒郎當且為人太過圓滑,但好在能力不錯,可堪一用。”
“這件事情背後牽扯甚多,柳少卿不願卷入情有可原,還請項正卿不要多怪罪他。”
項瑞再次行禮:“還請楚王殿下告知在下今日發生之事的實情。”
“不急,本王與那付家父子在公堂對峙一番,項正卿自會知道實情。”
沈亦安轉過身走到項瑞身旁:“勞煩項正卿領路,去公堂一坐。”
“殿下,這邊請。”
項瑞站在原地愣了兩秒,似想了些什麼,才開口應道。
公堂內,沈亦安坐在側位漫不經心的敲擊著扶手,項瑞坐在主位,目光凜凜的盯著門口。
項瑞這個人正如他之前所講,剛正不阿,鐵麵無私,從不站隊,正因此在這天武城內得罪不知多少人,時至今日,他依舊能安穩坐在大理寺正卿這個位置自然少不了自家老爺子的看重。
謀害忠良這種事,他肯定不會做,也不會針對對方,但這一次,可能要挑戰一番這位鐵麵判官的權威了。
不知等了多久,柳如迪匆匆跑了進來:“殿下,項大人,刑部侍郎付乾與其子付洋已經帶到,正在外麵候著。”
“帶上來吧。”
不等項瑞開口,沈亦安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是!”
柳如迪瞥了項瑞一眼,恰好對上其目光,心中不禁一歎,完,希望老項事後彆怪罪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你背後有陛下,咱和
公堂外,頭被繃帶捆綁成粽子的付洋,有些心慌的拉了拉自己父親衣袖,擔憂的問道:“父親,這楚王什麼時候回來的?”
付乾拍了拍付洋的手,沉聲道:“彆怕,不僅有我在,項瑞那個鐵木頭也在,這楚王在公堂上不敢拿你怎麼樣的,放心。”
“可是爹,那時可是不少人在場...”付洋還是很擔心。
付乾冷笑:“哼,他們家的大人們可不想卷入此事,光憑杜家小子一張嘴,有什麼用?”
“進去後你不要說話。”
他倒要看看這位楚王突然回來,能搞出什麼名堂,彆鬨到最後落個宋王的下場,被驅趕出天武城到那偏僻之地當個閒散王爺,哼哼。
“是,父親。”付洋乖乖點頭,亂跳的小心臟隨之安穩了些。
“柳少卿。”
付乾看到柳如迪走出來行了一禮笑道。
柳如迪絲毫沒給二人好臉色:“進去吧。”
付乾見狀也收起了笑意,一甩衣袖哼聲道:“我們走。”
公堂內,畢竟是公堂對峙,自然要有當事人在場,項瑞本想讓武卒去把杜敦明押來,不料沈亦安直接說了一句“不用了。”
那些武卒左右躊躇了一下,最終選擇低下頭尷尬的站在原地。
見此情形項瑞臉色徹底黑沉了下來。
“參見楚王殿下!”
這時,付乾和付洋走了進來,先朝沈亦安行了一禮,又朝項瑞行禮:“見過項大人。”
“等一下。”
沈亦安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目光。
“本王說免禮了嗎?”
沈亦安拄著臉頰似笑非笑的看著這父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