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皇您？”沈亦安尷尬的笑了笑。
“朕隻是想聽聽從你口中說出的故事與朕聽到的有何區彆。”
沈蒼天這一笑，笑的沈亦安嘴角狠狠一抽，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兒臣鬥膽一問，父皇聽到的與兒臣所說的有區彆嗎？”沈亦安直視沈蒼天眨了眨眼。
“沒什麼區彆。”
語氣一頓，沈蒼天大手扶在龍椅上繼續道：“以後行事低調一些，樹大招風。”
沈亦安躬身行禮：“兒臣明白，謹記父皇教誨！”
沈蒼天垂眼靜靜看著沈亦安，眸光加深，隨之又合上雙眼，嵐兒，咱們的兒子可比你當初說的厲害太多了，如今他的實力，就連我都看不透了。
天劍，葉北安，不錯的名號，和你的一樣很好聽。
再次睜眼，沈蒼天眼中多餘的情感快速消失，又恢複到了那種漠然的狀態。
話題再次翻篇，提到了象棋大賽的事上。
借此機會，沈亦安跟沈蒼天攤牌了北武盟和蘇家的事情，聽的一旁趙亥這顆老心臟顫了三顫。
楚王殿下出發點是好的，可這明顯是犯了大忌。
沈亦安是王爺不假，可姑蘇不是他的封地，其本身就沒有封地，這麼貿然插手一州的事情，還妄想扶持起來另一個“趙家”。
要知道，陛下本身就在打壓這些所謂的世家大族，沈亦安此舉是在明目張膽的觸陛下黴頭，和陛下對著乾。
趙亥壓低腦袋，這種提議，也就是楚王殿下敢提出來，換做其他人來，陛下怕是早就把奏折扔對方臉上了。
沈蒼天舒開沒多久的眉頭重新緊皺，偌大養心殿在沈亦安說完想法後靜的可怕。
“朕隻問你一個問題。”
半晌，沈蒼天凝聲道。
沈亦安一怔，一股莫名的壓力迎麵而來：“父皇。”
“朕問你，事後，朕要你親自率人滅了那北武盟與蘇家，你，辦得到嗎？”沈蒼天聲若寒霜，大殿隨著這句話驟然降下了溫度。
“父皇...”
沈蒼天打斷沈亦安的解釋，目光逼人，冷冷問道：“朕問你，你辦得到嗎？”
“兒臣，辦不到。”沈亦安深吸一口氣，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低下頭。
他做得到殺人如麻，卻做不到將屠刀對準自己的朋友，哪怕是相差不大的想法都無法提起。
“朕曾跟趙亥說過，你辦的每一件事目的性都太強，也往往如此，讓你總會忽略掉一些重要東西。”
沈蒼天從龍椅上緩緩站起身，屬於帝王的氣場席卷大殿，一字一頓道：“老六，你且記住，大乾，無論興衰與否，都輪不到這些江湖勢力走到台麵上！”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沈亦安呼出一口濁氣垂下眼簾，低頭恭聲道。
沈蒼天一甩袖袍，緩步走下台階來到沈亦安麵前：“在江湖，你可以是葉北安，可以是天劍，可以是北安商會的少主，無論什麼身份，朕不會管你。”
“在天武城，在朝堂之上，你是沈亦安，是朕的兒子，是大乾的楚王，你站在這裡，你的身後是我大乾的江山，是我大乾的兩萬萬子民，一直守護他們的是大乾，你，明白了嗎？”
“兒臣，明白！”沈亦安點頭，現在一想，是他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以為這樣這樣，就可以如何如何。
他完全忽視了地方勢力聲望過高會引起怎樣的影響，這畢竟是一個古代背景為框架的世界，老爺子是皇帝，坐在那個位置上其所在意的不就是前世曆史書中所學，中央影響力以及權力的集中。
地方影響越大，則中央對當地的影響力越小，哪怕是武衛司的名頭掛在那，其真正產生影響力的還是蘇家，百姓隻會看到蘇家在乾嘛，而武衛司對他們來說更像是發號施令的存在，有沒有似乎並不重要。
真把蘇家喂起來，還真有養虎為患的可能，哪怕蘇小蝶舍得，蘇家那些家夥又怎會舍得放棄獲得的一切，那個時候，不過是“趙家”的劇情再次重新上演罷了。
北武盟亦是這樣的道理，在單嶽要自己幫忙清理掉那些老家夥時，他就該想明白，對方怎麼可能單純的為了國家大義，心甘情願的做出奉獻，單嶽的野心，現在深想的話，也是不小呢。
他想了很多，也忽視了很多，老爺子的話就像是當頭一棒，他站在了自己的角度思考，卻唯獨忘了站在彆人的角度，尤其是老爺子的角度。
或許是自己太過一帆風順了，尤其是在老爺子這裡，他的許多想法都能得到實現和重視，不知不覺中有些飄飄然，覺得自己非常聰明，想到就一定能得到、做到…
一股無形的風從沈亦安的身上釋放而出，宛若萬千劍刃席卷。
“陛下小心！”
趙亥閃身至沈蒼天麵前，掌心陰柔之力轟出，如一條小河裹挾著這股劍刃般的風環繞在沈亦安周身。
沈蒼天盯著沈亦安那雙呆滯的眼睛，伸手按住趙亥的肩膀道：“慢一些，彆驚到老六。”
“是，陛下。”趙亥點頭，刻意放緩這股陰柔之力的流速。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沈亦安猛地緩過神，一眼就注意到環繞在周身的這股陰柔之力，以及其內極具破壞力的無形之風。
嚇得他連忙蓄勢一拳轟出，將這股陰柔之力連帶那股無形的風全部堙滅在自己這一拳的罡勁中。
開玩笑，這兩股力量要是失控，這特麼整個養心殿怕是要毀。
真把老爺子休息的地方毀了，沈亦安根本不敢想象對方會讓自己出多少血。
“好強。”
感受到沈亦安這一拳威力的趙亥滿臉驚駭。
熟悉沈亦安的人都知道他是用劍的，誰會想到其拳法也會有如此駭人的水平。
這一拳要是打過來，趙亥估算了一下，自己怕是要用出百分之二百的實力才能完全抵擋住。
換句話說，沈亦安一拳能要他老命。
雖知道沈亦安的實力很強，但真正感受到時，任誰來小心臟都得狂跳一下。
“感覺怎麼樣？”沈蒼天見狀語氣溫和的詢問起來，眼中擔憂難掩。
“回父皇，兒臣的心境得到一些提升！”
沈亦安連忙低頭回道，雖然還沒有達到圓滿之境，但相較突破到神遊境時的心境，已然是一個大進步，他能感覺到，隨著心境的提升，自己對於自身實力的掌控，又到了一種新境界。
如果之前他全力之下能爆發出百分之一百五的實力，那麼現在就能爆發出百分之二百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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