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雞皮疙瘩從手臂一路竄上了後背,眾人才如夢初醒,一個激靈,連腿都打了個寒戰。
差點沒能站住。
牧平是負責帶著長老們守著大賽秩序的,可此刻,也被少女這一句話而起了一身的寒毛。
“她說什麼?”
“她說,她也是陣法師。”
這一句話回響在場中,似乎驚起了無數回音。
流光籠罩在擂台上,兩座陣法一前一後出現,而蘇七所站立的陣圖,顯然是以她為主位。
除了陣法師之外,其他人看不懂陣圖,但他們知道一點,哪個陣比較大。
之前趙明的陣圖已經覆蓋了整座擂台,還蔓延出來些許。
是比蘇七還大的。
可要說蘇七的小,卻也不會,隻是對比趙明向擂台外不受控製蔓延出來的陣圖,蘇七的不是。
她的陣圖,四四方方,正正好地把擂台包裹在內,不多一分,不少一寸。
如此強大的控製力,隻要是懂行的人,完全能夠看出來,誰的控陣能力更強。
而兩座陣圖流光湧動,隨著每個陣字的交鋒,眼前似乎出現了金戈鐵馬的聲響,似乎是浮現了遠古的古戰場,兩方將士在場上拚殺的場麵。
喊殺聲,戰鼓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無比逼真的古戰場。
而蘇七與趙明,則是兩軍的統帥。
擂台上,風起雲湧,眾人隻覺得結界之內,兩個人已經步入了一個眾人接觸不到的世界裡。
“是幻陣!”
“好逼真的幻陣,”有弟子深吸口氣,“隔著結界,我都險些陷進去。”
“你們沒發覺蘇七的陣法,跟趙明的很像嗎?”
“你不會想說……她用的也是奇門七十二陣吧?”
“不可能!這是巫深大人獨門的招式,是大人與東方家的奇門術交手之後,領悟出來的七十二陣,比起奇門術的六十四變化,它足足多出了八種,這沐七怎麼可能也會,巫深大人又沒有女弟子。”
“你說得也有道理,可這陣圖,真的太像了。”
不止弟子們沒看懂,牧平這些長老,神色也很凝重,“確實很像。”
一人道:“如果不是弟子,那就隻有功法外泄的可能了。”
牧平卻比其他人冷靜,“不,這陣圖是這個少女自己的。”
“你確定嗎?”
牧平冷聲道:“因為這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陣法,最多……”牧平語氣一頓。
“最多是在趙明的奇門七十二陣上改良的。”東方浮玉給溫如初等人解釋,他笑了一聲,“你們好像不知道蘇師妹有一個特彆強大的能力。”
東方浮玉偏頭看向了他們,“她的學習能力,特彆強。”
“一個招式,隻要給她看過一遍,她就能幾乎分毫不差地給你複刻出來,陣法也一樣。”
“就剛才?”宋世安本來在後頭偷聽,聞聲整個人都快擠到東方浮玉肩膀上了。
“就剛才。”東方浮玉道,“一刻鐘,也夠了。”
四周的人深吸了口氣。
“這哪裡是學習能力強,這特麼的是變態吧!”
東方浮玉說,“不過她能刻畫出來,但還不太會用,不然她不會選最危險,最華而不實的幻陣,對吧,薑師兄。”東方浮玉笑著問向薑落言。
薑落言沒否認,“嗯。”
“以蘇師妹的性子,不會選擇用這種既消耗靈力又不討好的陣法,唯一的可能,是她還不會。”東方浮玉嘿了聲,“所以我才推測她是現學的。”
坐在東方浮玉身邊的人,聞聲都開始自我懷疑。
“現學的奇門七十二陣?”
“趙明在陣法師聯盟學了多久?”
“十年。”
眾人:“……”
東方浮玉把最後一顆爆米花吃完,拍了拍手,坐正了身子,“看吧,接下來才是最精彩的。”
“看看蘇師妹,是怎麼亂陣打死老師傅。”
話音落下,擂台上的情況急變,隻見戰場消失,幻象退去,眼前隻剩下蘇七跟趙明兩個人。
而陣圖流光還在不斷變化,這回不用牧平跟東方浮玉解釋,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她在學習控陣!”
“我靠靠,她真的是現學的嗎?”
“這是什麼妖孽,什麼天才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看到一個陣法就能立刻領悟。”
“她絕對不是新人,絕對不是!”有陣法師沉聲說。
“不是新人?難道還會是天品陣法師嗎?哈哈哈,那不是更搞笑。”
“你要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一個傳聞,傳聞達到天品境界,元神便能與天道溝通,舉止已蘊含了天道規則,己身融入天地,便能自成一陣,也成萬物。”
“……聽不懂,你說通俗點,彆賣弄。”
“……”陣法師本來就是給大家科普一下,誰能想到突然聽到這麼一聲質疑,當即就要頂嘴,可撞上了禹辛那張臉。
他愣住了。
麒麟神山少主。
葉京聽到禹辛打斷了陣法師,忍不住皺眉道:“聽就聽,彆打斷他們說話。”
禹辛哦了聲,“好吧,我不插嘴了。”說完,少年抱臂蹲在觀眾席,期盼地看著陣法師,表情寫著,“你快說呀。”
陣法師:“……”
這都是什麼人,環視一圈,這才發現他身邊居然圍了不少耳熟能詳的天才。
玄靈宗的,向陽宗的,還有麒麟神山的,連忘憂門的都不在少數。
還有一個蒙著麵紗的戰力榜第一柳萋萋。
更讓人意外的是,他好像看到了無上劍宗的弟子們。
“……”沒一個都打得過。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給這些人解釋道:“意思就是說,那是一個特彆強大的境界,而且因為感悟了天道規則,領悟了天地本源,一陣通萬陣,所以不管什麼陣法在他們眼前,都是一樣的。”
禹辛聽明白了,“就是說這奇門七十二陣在大家看來很厲害,但在天品陣法師麵前,就是二加二等於四疊加的效果,根本不難是嗎?”
陣法師艱難地點頭,“可以這麼說。”
柳萋萋淡聲道:“可前提是,對方是天品陣法師。”
葉京跟禹辛兩人也陷入了沉思,“所以……她到底是不是天品陣法師?”
陣法師努力地想要找回自己的存在感,“現在中州,唯一的一名天品陣法師,是巫深大人。”
“前段時間聞人家不是出來說,他家的通靈陣就是天品陣法師出的嗎?那就是第二個了吧。”
這個陣法師沒法否認,可他額頭也出了一層冷汗,“不可能是她吧……”
眾人也望向了擂台上的蘇七。
用力地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
“他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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