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實看著兩個孩子,歎氣道:“你們呀,就是閱曆太少了,連人都看不透。”
“薛叔!”
葉淺淺跺腳撒嬌:“你怎麼又這麼說我們呀,我們已經不是孩子了。”
薛實無奈,視線往外,看著蘇七離開的背影,低聲喃喃,“像,太像了。”
葉蘭舟問:“像什麼?”
薛實故作玄虛地搖了搖頭,隻說:“反正你們記住,護著沐家軍的那個人來了就行了。”
葉蘭舟跟葉淺淺一怔。
兩人的目光快速地追著蘇七離開,可風雪裡已經不見了蘇七的影子,“薛叔,你是說她是……”
薛實起身說:“**不離十了,我們也走吧,這千年一次的千載難逢的雪蓮就要開花,我們可不能錯過這個時機。”
提及這件事,葉蘭舟跟葉淺淺也跟著正色起來,從酒肆離開,隻是葉淺淺還是忍不住朝蘇七的方向看去。
“她能護得住被拋棄的沐家軍嗎?”
可那少女,明明看起來那麼弱小,也是被彆人守護的年紀啊。
……
蘇七出了酒肆,一邊打聽沐家軍軍營所在地。
目標大,所以很好打聽。
一路問過來,蘇七已經問了三四人。
到了北城門這裡,城門口圍著不少攤販,年近六十的大爺,手肘跟肩膀上都打著補丁,可衣著乾淨,吆喝著買賣。
蘇七走了過去,見是賣烤紅薯的,要了兩個,順帶問起沐家軍。
“小姑娘外地來的吧,這沐家軍的地盤,寒雪城誰不知道,”大
爺笑嗬嗬地說,“出了北城門,往外十二三裡地,看到的一大片軍營就是了。”
蘇七把兩個紅薯,遞給了薑落言跟洛斐,又問:“那邊管轄嚴嗎?”
“嚴倒是不嚴,沐家軍對城中百姓一直都很好,不過到底是軍營,普通人最好彆過去,”說到這,大爺突然問,“你要找沐家軍營做什麼。”
蘇七垂著眼睛,一副柔弱無辜的樣子,“我聽人們說,北境有妖獸攻擊,守城的沐家軍缺衣少糧,所以從家趕來,想著帶一些東西,能幫上他們。”
小姑娘年紀輕輕,說話聲音又軟又甜,大爺沒想到是這麼回事,聞聲\b忙給蘇七塞了兩個紅薯,“看你自己也瘦的,多吃些。唉,這沐家軍是……太苦了些。”
大爺唏噓著,“你也是個好孩子,不過沐家軍的大本營是在城外,離這裡可遠了,你一個小姑娘就跑那麼遠不合適,要隻是送東西,你去寧安巷,他們不少士兵就住在那。”
蘇七好奇地問,“城中嗎?”
“是呢,寧安巷,原來也是百姓住的,後來沐家軍傷兵太多,軍營裡又不是養傷的地方,大家商量完之後就騰出了一塊地方給他們,現在那邊基本都是沐家軍的人,你要送東西,去那就成了。”
意外得到這個消息,蘇七道了謝,給大爺塞了一錠銀子,大爺看了手裡的十兩銀子,忙要叫住蘇七。
“不用這麼多啊。”
這紅薯才兩文錢。
可小姑
娘已經沒影了。
蘇七冷靜地說:“去寧安巷。”
寧安巷就在北城樓西角處的偏僻巷子裡,整條街道都隱在西北的角落之中,不見光亮。
風雪呼嘯而過,自巷頭卷到巷尾,一通到底,毫無遮擋。
冷。
蘇七過來時,就這個感覺。
此地的溫度,比其他地方要低上不少,刺骨的寒冷,宛若能夠鑽入骨髓。
蘇七一路走過去,巷子逼仄,窄小,最多隻能容兩人通行,普通的車馬根本無法經過這裡。
換了誰都要下來步行。
而每戶的門板都透著一股單薄,根本擋不住多少風霜。
彆說是薑落言,就是沒在人類城池住過多久的洛斐都在懷疑,“這能住人嗎?”
蘇七一言不發。
她想著敲門,可這每戶緊閉的門窗,讓她鼓不起勇氣去敲,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打開局麵。
忽地。
前方傳來了幾聲動靜。
“滾,拿著你的臟東西滾,我們不用你的東西!”暴怒的少年聲從巷子儘頭傳來。
蘇七跟薑落言第一時間聽到了。
蘇七在前,尋聲追了過去。
但不過一會,就有東西滾在了自己的腳邊,是被扔出來的棉絮,還有衣物,邊上還有幾袋小口袋的糧食,以及一些散落的藥物。
蘇七神色一頓。
“小嚴公子,這是將軍的一片心意。”
送東西過來的小兵忙著急地說。
“什麼將軍,沐家軍內沒有他這樣的將軍!他是叛徒,是沐家軍的恥辱!”
“我們就是死也不會用他的
東西!”
被叫小嚴公子的青年,不住地咳嗽著,可還是指著手指怒罵著門前小兵。
蘇七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跟隨著沐言一起出現在葬神窟的弓箭手。
兩個人不時地低頭謙卑地說著好話,要那身著白衣的小嚴公子把東西收進去。
可白衣青年極有傲氣,罵了幾聲,人也沒走,當即去屋內抓了一把掃帚,往兩個人身上打。
“滾,告訴那叛徒,我們就是餓死也不拿他從沈家取出來的東西。”
青年費了力氣,把人打跑。
兩個小兵也不敢正麵衝撞他,忙邊喊著求饒的話,邊跑遠了,可地上的東西那是一個都沒拿。
“將軍讓我們送的,我們不能再拿回去,小嚴公子如果不想要,那就扔了吧!”
他們扯開嗓子喊了兩句,就趕緊跑了。
這寧安巷的巷子窄小,經過蘇七他們身邊時,兩個人也不由側著身子,也因此與蘇七跟薑落言四目相對。
當下,兩人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一人要指著蘇七說些什麼,可被同伴快速拉住手,兩人腳底一抹油跑了。
後頭的掃帚還在飛。
蘇七差一點就被掃中,薑落言抬扇擋了一下。
白衣青年見到他們三人,顯然也愣了一下,隨即眼中也不由露出戒備來。
“你們是誰?”
蘇七思索了一下,說:“聽說在寒雪城無處可去的人,都可以來這寧安巷碰碰運氣,所以我們過來看看。”
嚴書白看了看他們三人的衣著,沉默了。
便
是想要撒謊,也要找一個好的借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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