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還沒決定誰是狀元？”
蕭嘉穗到了之後，第一時間就問。
“我要是定了狀元，就直接說了。”
任原表示，如果我已經定好了，那你們過來乾什麼呢？
“哥哥不是看中了幾個人嗎？從裡頭挑個人不就好了？真的分不出高下，那就抽簽。”
蕭嘉穗表示，分不出，那就看運氣，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你是不是忘了，裴宣為了確保公平，所有的卷子都是抄錄+胡名，我都不知道誰是誰。”
任原表示，雖然他知道那幾個出名的家夥肯定不會差，可現在這些卷子沒有名字，又重新抄了，根本不知道是誰的啊。
“那不挺好的？不用糾結，是誰就是誰唄？”
“你說的真輕鬆……”
任原無奈，如果抽簽決定名次，那萬一宗澤當了狀元，然後公開抨擊大益的科舉不如趙宋的怎麼辦？畢竟宗澤現在還是趙宋的死忠。
萬一秦檜當了狀元呢？那就更麻煩了，大益第一位狀元直接被軍隊要走？先不說這會不會給人一種大益重武輕文的感覺，就說未來這家夥如果還是賊心不死長歪了呢？大益第一屆科舉狀元，居然對軍方未來第一人有不好的想法，這傳出去影響得多差？
“哥哥，不用想太多，你不是常說看緣分嘛，就萬一真的出現了不好的結果，那也未必就是壞事。”
“人都是會變的，不同境遇下的人有不同的活法，我當然如果沒有跟著哥哥出荊南，恐怕這輩子也不會遇上婉兒，不會有這麼好的妻子。”
蕭嘉穗搖著扇子侃侃而談。
“老蕭，舉例子可以，但彆秀恩愛。”
任原被蕭嘉穗的話逗樂了，心裡的負擔一下子也少了。
不一會兒，李助等人也來了，這一次為了定前十名，任原特地設立了評審團，每人一票，不能棄權。
除了任原自己，還有蕭嘉穗，朱武，李助，劉敏四人，裴宣來做公證，蕭讓負責記錄，因為是奇數，所以在不能棄票的情況下肯定能選出人。
“那大家就先看看吧，可以隨意說說自己的意見，大益未來的幾年內的政務，也得靠這些人哈，誰能奪魁，咱們得討論。”
這次的十份卷子，任原讓人多印了幾份，現在每個人手中都有。
蕭嘉穗等人也不多耽誤時間，接令後立刻看了起來，任原也不例外，他也沒有完全看完手裡的卷子。
“我覺得這一卷不錯，起碼深得我心。”
看一陣子之後，劉敏突然間舉起手中的一份卷子說道。
“哪一個？”
任原抬頭，這麼快就讓劉敏看中，他也有點兒好奇。
“王爺，這是我剛才隨便抽出來的，我看一下……五號。”
“五號？”
眾人頓時翻了翻自己身前的卷子，很快就找到了這份。
“好家夥，寫了這麼多？”
這份卷子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厚，彆人可能六七頁紙，他十幾頁。
“洋洋灑灑寫了這麼多啊，劉敏，你看的細，說說唄。”
任原表示，劉敏你做個概括。
“王爺，這一份我認為好，是因為他敢寫，不管是軍事，經濟，還是科舉，他都寫了很多目前咱們存在，或者說將來可能存在的問題。”
劉敏表示，能在科舉中這麼直言不諱的，那幾乎是鳳毛麟角。
“我知道這人是誰了。”
蕭嘉穗看了看，不一會兒心裡就有了答案。
這份卷子的人，全文雖然沒有任何說得過分的地方，但卻在字裡行間透露出了一種對大益的批判。似乎在此人眼中，大益的政策是不合理的，不合規矩的，雖然有功勞，但不多。
特彆是卷子中指出，大益所謂的天降石碣，將來必定會成為禍患，人非聖賢，隻要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派係，而朝堂之上如果派係多，最後必然就是黨爭，一個處理不好，國家就沒了。
“派係這東西……一看就不是咱們自己人。”
朱武樂了。
大益有沒有派係？當然有，而且這大夥兒都知道，最直接的就是馬步水這三軍，彆說底層士兵了，就算是三軍將領碰頭，一個個也都是相互在比個高低，恨不得一直壓對方一頭。
但起碼在目前來說，這派係並沒有什麼負麵作用，良性競爭可是大好事兒。
“嗯，我也知道是誰了。”
一看這文章的內容，任原就知道了，除了宗澤，還能有誰？
不過任原倒是挺感激他的，因為老人家雖然年紀大了，但看問題的眼光確實不差，這講得東西確實是有道理的。
而且為了下一代考慮，目前的這些派係將來還是要重新安排一下，不然幾世之後可能真的會出現此人卷子中寫的問題。
“雖然寫的很有水平，但我不喜歡這種風格，直言不諱沒問題，但過於直言不懂變通，終究還是走不遠。更何況，他話中的那些挑釁的意味很明顯，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就是他對我們還沒有十足的信心，我不同意點他做前三甲。”
李助表示，雖然他不知道此人是誰，但前三沒戲。
“我也不同意。”
朱武也表態。
“前五可以，前三不夠”蕭嘉穗緊跟著舉手。
“那我是不是不用投了。”
一人讚成，三人反對，反對已經超過了半數，所以任原手中這票就沒啥大作用了。
“哥哥，不能棄票，投一個吧。”
任原最後無奈地給這份他認為是宗澤的卷子投了同意，反正總分3:2，就當給宗老爺子麵子了，至於他這次的成績，最多也隻能是第四名了。
“哥哥，這九號的卷子也不錯，就是感覺有點兒狂生的樣子。最後的科舉策論，此人言語中充滿了對趙宋的不滿，對製度不合理的質問，但後麵畫風突然一轉，感覺是特地想把整個趙宋都罵一頓的人！而且罵之有物，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又過了一會兒，朱武也選了一份。
“更何況在第一道有關戰爭的策論裡，此人的戰略眼光非常不錯，他還自己設計如果他攻打金國的路線圖，大家看看，是不是挺合理的？”
“一個懂兵勢的狂生？”
任原嘴角撇了撇，這還用猜嗎？當然是呂將啊！
不過為了公平，大家不能說出此人的姓名，也不能相互交流打聽。
“哥哥，此人排前三如何？”
“可。”
任原點頭，如果真是呂將，以他的水準嘛，前三沒問題。
那個疑似宗澤的，他當然也沒問題，兩個人都有批評的成分，但一個罵大益，另一個罵趙宋，呐，差距就是這麼出來的。
“那投票吧，好，4票讚成，那這一份就先放進前三甲中。”
沒有給這份疑似呂將投票的是劉敏，因為他不喜歡這種狂生的風格。
但麵對投票結果，劉敏也不會多說什麼，相反他還覺得，這樣子才更公平。
前三甲已經有一位了，剩下的兩位，又會歸屬於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