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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老賊！你不當人子！”
蔡京的這個人質舉動，讓李綱一下子變得被動。
他不得不承認，蔡京雖然一直被人罵成奸臣，佞臣，但他確實很有能力，特彆是算計人的本事，是真的厲害！
就好比現在這個舉動，直接就把自己架在了一個兩難的選擇上。
是繼續保皇室，還是保百姓？
“大人，現在怎麼辦？”
城頭的士兵也都聽到了蔡京剛才說的話，他們也慌了，因為現在看不清城樓下人的臉，他們並不能確定那些人中有沒有自己的熟人！
“先等等！”
李綱準備賭一把，他想要看看蔡京是不是真的會殺人。
他也在賭，賭蔡京這是在虛張聲勢！
“他們有啥反應沒有？”
蔡京在人群中，看著一炷香已經過半，也想要問問現在李綱那邊的情況如何。
“皇上，李綱什麼動靜都沒有。”
蔡京的心腹前來彙報，皇城上方，無任何動靜。
“哦？李綱挺沉得住氣啊。”
蔡京點了點頭，李綱這麼沉得住氣，確實讓他覺得不錯，如果李綱直接慌了，那他反而會覺得這家夥不行。
“吩咐一下刀斧手，一會從裡頭挑個倒黴蛋，砍了。”
“皇上，真的砍？”
“那不然呢？我找這些人來是乾嘛的？鬨著玩？”
蔡京白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此人立刻明白了蔡京的意思。
“請皇上放心，末將親自去砍！”
這人下去後，從那群被打扮成百姓的潑皮中隨便挑了一個倒黴蛋，一腳踢倒，然後抓住他的頭發，把他拖了出來。
這些人因為都被堵住了嘴，所以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因為都被綁住了手腳，所以他們無法掙脫，隻能蛄蛹著試圖掙紮。
“城頭上的人聽著！我家聖上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但是我不給！你們開不開門？不開門的話，我現在就殺了這人！”
“我隻數三個數！一！二！三！”
這位蔡京的心腹快速數完了三個數，然後看著依然沒什麼反應的皇城城頭，冷笑了一下，“唰”地抽出自己的戰刀！
“對不住了，但是你記住，我之所以殺你，是因為城樓上那個叫李綱的沒有開門。”
“本來你是可以不用死的，所以下去之後，如果你要怪，就怪李綱吧！”
說完之後，此人看都不看那個倒黴蛋，戰刀一揮！直接把人的腦袋砍了下來！
砍完之後，此人還把這個倒黴蛋的腦袋高高舉了起來！
“李綱！你看到了嗎？因為你沒有開門，所以這個百姓死了！”
“如果你還不開門！那會有更多的百姓死去！”
“李綱！你可是自詡為百姓的父母官，現在你在做什麼？看著百姓死嗎？”
不得不說，這一套說辭的殺傷力很大，城頭上的守軍看著那顆還在滴血的人頭，士氣一下子跌了好多。
“大人，他們真的殺百姓啊！”
“大人，咱們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大人，讓我們下去救人吧！”
……
李綱聽著城頭上禁軍們的話，又看著城下砍頭的那一幕，他心裡也難受。但他不可能因為一個人頭，就打開城門。
“李綱！看來你也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
“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受多少個人頭！”
蔡京的心腹用力把人頭扔向了城牆，人頭撞在城牆上然後落下，在牆上留下了一個老大的血印。
然後，他撤回到了人群中，跟蔡京彙報:
“皇上，我剛才做得還行吧？”
“不錯，一會兒香滅了之後，多砍幾個頭，往城牆上扔可以，但注意彆扔進城牆，防止會被人認出來。”
蔡京就要讓李綱覺得，自己是能殺百姓的，他倒要看看李綱能堅持多久！
“皇上放心！末將曉得！”
得到了蔡京的肯定後，此人咧嘴一笑，然後再次走了出去，一眨不眨地盯著香看。
等到第一炷香滅了之後，他二話不說，再拖出兩個倒黴蛋，又是一刀一個，練習起了自己的砍頭刀法！
“李綱！一炷香了！因為你的不作為，又有兩個百姓死了！”
再把這兩個人的人頭扔出去後，這位心腹再次挑釁李綱:
“我家聖上一次隻砍一個人，是我家聖上仁義，但是李綱，我不用講仁義，我就是聖上手裡的刀，我再給你一炷香的時間，這一次如果你還不開門，我就再砍十個人！”
“而且我會告訴全城百姓！你，李綱！還有趙宋皇室，隻為了自己的安危，而不顧全城百姓的性命！”
“你說到時候，百姓們都不願意跟著你們了，你們還能堅持多久！”
“混賬！”
李綱生氣了，他恨蔡京的手下居然如此惡毒，於是他奪過一張弓，一箭就往城下射去！
這一箭勢頭很重，但蔡京的心腹也不是個無能之人，在李綱放箭的瞬間他就反應了過來，揮刀將這一箭磕飛！
“李綱！你想殺我？好！因為你想殺我，所以等下我會砍二十個人！”
“李綱，我就想看看，等我把這些百姓都殺了，你會是什麼表情！”
李綱被此人的話氣到胸口一疼，再也忍不住了，衝著城下就吼道:
“蔡京老賊！你給我滾出來！你想造反就堂堂正正的，彆搞這種陰謀詭計！彆傷害百姓！”
不過他的話並沒有把蔡京喊出來，那位蔡京的心腹聽了李綱的話之後，反而嘲笑了回去:
“李綱，你可不可笑？明明你隻要開了皇城大門就可以避免這些問題，結果你卻不願意，是你的決定害死了這些百姓，彆汙蔑到我家聖上頭上！”
“城頭上的兄弟們，你們難道就不怕這些人中有你們的兄弟嗎？你們難道就眼看著他們死而無動於衷嗎？你們還要效忠這虛偽無能的趙宋朝廷嗎？”
一聲又一聲的話語，讓整個城頭變得更加壓抑，很多守城的禁軍都忍不住看向李綱，他們想知道，這種情況下，李綱會怎麼做。
李綱看著城下的場景，眉頭緊鎖，雖然他一言不發，但雙手卻死死攥在一起，手上的指甲都快嵌進肉裡了！
“我李綱，愧對大宋啊！”
片刻之後，李綱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他轉過身，衝著皇宮大殿的方向跪了下去，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當他再次站起來的時候，他的額頭紅了，他的眼裡，充滿了死誌。
“諸位，有誰願意跟我殺出去，拯救那些百姓嗎？”
李綱環視了一下四周，緩緩說道。
眾將士一愣，不是，李大人，剛才看你磕頭，我們以為你要開城門了，結果現在你說，你要去送死？
“我李綱這一生，沒能造福多少大宋百姓，愧對自己的官職，守城沒有守好，也愧對娘娘的信任。”
“但我李綱，絕不受人要挾！”
“蔡京不就是想逼我出城嗎，那我就出給他看！”
“我這一出，愧對大宋，但不會愧對良心！諸位，有願意同去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