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嘛！”
當天上的箭雨不再落下的時候，守城的都頭立刻掀起盾牌，衝著整個城頭大喊。
“活著的人，出聲！”
映入這位都頭眼中的，是整個城樓上橫七豎八倒了一片的兄弟們的屍體。
很多人身上中了不止一支箭，而且至死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這一幕，讓他心如刀絞，目眥欲裂！
“張三活著！”
“李四還在！”
……
但還沒讓他多說什麼，城樓上還活著的兄弟們，也紛紛從盾牌下出來！
一出來，看到這滿城頭的慘狀，大家的眼睛裡，都有火焰在跳動！
“清點人數！把兄弟們的屍體都收殮好！”
守城都頭忍住心中的悲痛，率先示意全體清點人數。
這不清點還好，清點了一下後，眾人發現，剛才那一波箭雨，居然帶走了八十多位兄弟的性命，還有一百二三十十位兄弟帶傷！
這一戰下來，這一都五百人傷亡了超過了三分一！
這種戰損，在渡厄軍的曆史上都是特彆罕見的！
“敵人都沒有攻上來！就是三輪箭雨！咱們就傷亡這麼多人！你們說！這應不應該！”
都頭非常痛心！
“剛才為什麼有人不聽命令！要莽撞起身！”
“你們是不是覺得，咱們大益已經天下無敵，已經可以讓你們刀槍不入了？！”
整個城頭，沒有一個人說話，隻有都頭那充滿了自責、痛心、後悔等複雜情緒的聲音在回蕩。
“看看那裡！那些人！就是那些人傷了咱們這麼多兄弟！怎麼辦？你們說怎麼辦！”
守城都頭伸手指著山坡，女真人的騎兵才剛剛撤過去不久，山坡上似乎還有他們的蹤影！
“報仇！報仇！”
全都人心中的怒火都被喚了起來，他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高喊著報仇！
“轟，轟……”
就在城牆上的人馬在高喊著口號的時候，從遠處傳來了大隊人馬行動的聲音。
眾人回頭看過去，一支差不多幾千人的隊伍，在一位看上去就非常有英雄氣概的將軍的帶領下，穿越重重煙塵，往城牆方向而來。
“那，那是援軍！”
“對，那是副指揮使！”
眾人看到前來支援的人馬後，紛紛歡呼起來！
這一支援軍，正是渡厄軍副指揮使拚命三郎石秀親自率領的軍隊！
石秀今天是打算巡視一下邊境，沒成想在半路上突然就看到狼煙和信號彈，一下子讓他心都提了起來！
狼煙和信號彈同時發，邊關這是發生了大事兒啊！
石秀不敢怠慢，趕緊率隊衝過來！
“城牆上可還有我渡厄軍的兄弟？”
石秀第一個衝到城下，他看到了地上零散插著的一些弓箭，看方向應該是從外頭射進來的！
“副指揮使！四團三營二都，沒有丟了城池！”
守城的都頭忍住心中的情緒，探頭出來說道。
石秀勒住馬，眉頭一皺，這個都頭說話的語氣中，藏著無儘的悲痛！
石秀立刻下馬，三步並作兩步往城頭跑！
一上城，石秀驚呆了！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回事兒？”
渡厄軍成立這麼久，這種結果石秀都沒有見過！
“副指揮使，女真人偷襲城池，他們大概兩三千騎兵，三輪拋射，咱們……咱們……”
守城都頭給石秀彙報著過程，他內心非常後悔，打成這個樣子，還沒能給女真一點兒反擊，這種窩囊的仗，這輩子不想再打了！
“慌張！慌張！”
石秀也是無奈，沒想到女真人這麼狡猾，趁著這城池矮小靠速度欺負人，而且打完就跑！
這種氣，他石秀可不能受！
“來人！留下一都幫助守城！剩下的人跟我出去追擊！”
石秀這一波，帶著五六千人，他準備親自率隊追擊！
打了我大益的人就想跑？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他們往哪兒跑了？”
“那個方向！”
都頭先是幫石秀指了一個方向，然後對石秀說道:
“副指揮使！我也要去！我要給兄弟們報仇！”
“報仇？你這時候應該跟你的兄弟們在一起！”
石秀拒絕了，這一都士兵這一仗打成這樣子，其實應該要挨罰的。
“副指揮使！請讓我去！”
這位都頭把自己的頭盔一摘，衝著石秀單膝跪下！
“剛才那些女真人，用箭雨傷我兄弟，我卻隻能躲在盾牌下，看著兄弟們死傷卻無能為力！”
“副指揮使！我哪怕不要了都頭這個位置，我也要親自追上那些女真人！”
“……起來！不許跪！”
石秀一把把這個都頭拉了起來。
“你如果跟我去，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你這一都的兄弟怎麼辦？你的家人怎麼辦？”
“副指揮使！我是弧人！兄弟們跟著我來這兒，遇到這種事兒，我作為都頭，責無旁貸！”
“至於我們都，我不在了，還有副都頭！我們都散不了！”
“好！但你得跟緊我！”
石秀看著此人眼中濃濃的戰意，想了一下後，同意了。
不過他有個條件，就是這家夥必須跟在自己身邊！
“兄弟們！女真人不聲不響地來咱們這兒撒野，傷了咱們這麼多兄弟就跑！你們能忍嗎！”
石秀直接走到城樓邊上，衝著城下的人大聲喊。
“不能！不能！不能！”
“好！他們以為他們打完了就可以跑！你們告訴我，他們能跑嗎？！”
“不能！不能！不能！”
“好！”
石秀一邊說著，一邊從城頭矮牆上飛身而下！穩穩落在自己的戰馬上！
“我渡厄軍！那都是曾經的梁山好漢！現在咱們的兄弟被人傷了，好漢應該怎麼辦？！”
“殺回去！殺回去！”
“很好！渡厄軍全體！跟我衝！”
石秀說完之後，一馬當先，往女真人撤退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他身後，渡厄軍馬步軍也高聲呐喊，緊緊跟隨！
女真人想跑？往哪兒跑！
……
“王爺，咱們不回去了？”
另一邊，獲得了很不錯戰果的完顏闍者，並沒有直接帶隊回去，而是在走了一段之後，示意全軍下馬休整。
“回去？不回去了。”
完顏闍者心裡，有彆的計劃。
既然這個益國的城防這麼差，那他準備這段時間都用遊擊的方式去騷擾他們的城防。
反正他這三千精騎，來去如風，就算這個益國想要反擊，他自問也能跑得掉！
而且這種邊移動邊放箭的戰法，他完顏闍者很擅長！
萬一益國有追擊，來多少人！他就殺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