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水淼淼感覺自己此刻就似被人死死按進粗糙沙子中,口腔鼻腔灼燒潰爛,無一處不在出血無一處沒有沙粒。
迷迷糊糊間,水淼淼全憑一口死也要揍九重仇的氣緊緊吊著。
“起來,在堅持一下。”披頭散發的雋器師火急火燎的衝到床榻前,將水淼淼掫起來,一個鏤空的似黑鐵絲扭曲打造出的麵罩被雋器師急切的帶在了水淼淼臉上。
隨著水淼淼的一呼一吸,黑鐵隱隱開始泛紅,是緊盯方可看出的紅黑閃爍交替,像是在呼吸。
水淼淼本能的張大嘴,在麵具之前的空氣惡心的讓人根本都不願意努力呼吸,現在,她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嫩苗,迫不及待的舒展開眉頭,試圖睜開雙眼。
“唉~~”雋器師長舒一口氣擦著額頭細密的汗苦笑著,第一次如此慶幸自己,會煉器,會煉最好的器,沒有因當初被人質疑詆毀就放棄。
睜開眼。
斷斷續續的缺氧,讓水淼淼大腦呈空白狀態,一雙大眼睛隱約可見血絲纏繞著水氣,無所覺的盯著雋器師看了許久,看的雋器師心都快化了,水淼淼卻忽然皺起了眉,眨走了水霧,“我死了?”
不然為何可以見到披頭散發臉上還帶著灰的雋器師雙目爍爍,心疼寵溺的望著自己。
“呸!”雋器師立即朝一旁的地上吐著,說道“說什麼鬼話,有爺在還能讓你死了!”
躺在雋器師的臂彎裡水淼淼後知後覺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臉頰,“這是什麼?防毒麵具?空氣過濾罩?謝謝。”
雖然還沒全明白,在觸摸到臉上有些涼的麵罩時水淼淼的感謝已經真摯而出。
“嗯。”雋器師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扶著水淼淼坐起,“還有什麼不適就說,趁我爐子還沒關,可以在改。”
水淼淼遠遠瞄了眼妝台鏡中的自己,試著動了動臉上的麵罩。
鏡中看是個有點分量的東西,動起來到一點沒有阻滯。
整體黑色為主,隨著呼吸,仿若活著一般閃爍殷紅之光,還有點炫酷。
“謝謝你救我,還是這麼帥氣的麵罩。”水淼淼再次感謝道,捧著臉手指輕點著麵罩,笑彎了眉眼。
“沒,沒什麼。”對上水淼淼的笑顏,雋器師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了臉,他這人就是不經誇,還算水淼淼有些眼光,雋器師壓住嘴角低聲道,“若不是時間緊急,還能更好一點,這個也一般般吧。”
“哈哈哈。”水淼淼在一邊配合的點頭笑著,放鬆著身心,進魔域也有兩三天了,第一次感覺空氣如此純淨美好。
“這麵具有名字嗎?”水淼淼隨意的問道,想找點聊天的話題。
“還沒來得及取。”見水淼淼能自己坐穩了,雋器師便站起擺著手說道,“給你的,你取,我最討厭取名字了,為什麼非要有名字,能用就行,偏師父還說名字是很重要的一環,有什麼象征代表什麼希翼……”
“啊?”怎突然就被甩了個燙手山芋,水淼淼手指穿過麵罩鏤空之地摳著臉,她好像也不咋會取名。
“就叫,叫?”水淼淼盯著鏡中的畫麵,麵罩似乎會隨著水淼淼的呼吸的頻率而變化,水淼淼一緊張,微弱的紅光開始濃豔起來,“就叫血之呼吸如何?”
“可。”雋器師一口應道,完全就是沒有過腦。
水淼淼無奈聳了聳肩,她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但他的發明創造者已經答應了,可不能說她了。
“對了,我們現在到哪了?可到魔域城了?”水淼淼問道,隨意撓著頭,不太舒服都汗津津的了,她好想洗澡。
術法雖能清潔乾淨但不能舒緩心裡的不舒服,魔域城好歹算是魔域的安全區,能讓她整理一下。
雋器師瞥了眼水淼淼,扯了扯嘴角不客氣的說道,“想的到還挺美,在你無法維持意識後我就將船停下了,要真沒有辦法還來得及掉頭,你也是會忍的,若是早點說,才不會有此刻的雞飛狗跳。”
水淼淼不好意思的朝雋器師笑著,她以為習慣習慣就好了,那知會這般嚴重。
雋器師搖搖頭,睹上那傻傻的笑,便無法在繼續責怪下去,乾脆大步離去,眼不見為淨。
水淼淼扶著床架子嘗試站起身,感覺缺氧的身體還有點發軟,便活動活動手腳喚醒氣血。
雖然不會在覺得呼吸沉重,但魔域的環境依舊惡劣,水淼淼不禁長歎,孤身前往的九重仇不知如何,他們的修為是不相上下的。
不過九重仇的靈力沒有被封,還有刀,“唉。”又是一聲長歎,水淼淼是既怕刀見死不救又怕刀出手相救,那代價啊……
“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又在這長籲短歎什麼?小心把福氣都歎走了。”去而複返的雋器師扛著澡盆。
水淼淼眼前一亮忽閃著眼眸,不敢置信的指了指澡盆又指了指自己。
“你都臭了。”
水淼淼粲然一笑,她了解雋器師是個嘴硬心軟的,但不知他竟還是如此的心細,會注意到她的不舒服。
想來也是,能煉器揚名之人定當心細於發。
但雋器師居然會為自己準備,這才是水淼淼最驚訝不已的,知道先下自己什麼都不能說,哪怕真心道謝落在雋器師耳裡也會成為打趣。
可水淼淼不知道,她的笑帶出的雀躍之意像小星星一個接一個蹦出麵具,嘗試板著臉的雋器師完全招架不住,隻好加快速度。
“行了。”雋器師放下澡盆,備上滾燙熱水,隨後遞出了一套衣裳,這到令水淼淼癡怔了一下,沒有立刻接過衣裳。
好在雋器師解釋的更快,他也不想產生些完全沒必要的誤會,“進魔域的行頭,你那些粉粉藍藍花花綠綠的衣裙可不適合,釵環也不要配了,悅沁律在魔域也沒什麼用處,反而還顯眼招人惦記……”
聽著雋器師一大段叮囑,水淼淼連忙上前雙手接過,同時行了一禮道,“謝謝。”
雋器師擺擺手手,“彆動不動就行禮,我懶得應付,剩下的你自己處理,對了,洗臉也不要摘血之呼吸,再要有個好歹我可不管了,記得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