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見過師娘。”賢彥仙尊跑下階梯,激動的迎上前去,深深行了一禮,“未能遠迎還請師娘見諒。”
映韞素微微頷首,伸手虛扶了一下賢彥仙尊,未有言語。
賢彥仙尊卻笑著,表現親昵的攙扶上映韞素,二人相攜踏進山門口,跪在地上的一乂與二尒起身,遠遠墜在後方。
“師娘可是難得的來,怎無人相隨?”賢彥仙尊將一個孝順的徒弟展現的淋漓儘致,“雖說快入春了,師娘您穿的也未免單薄了些。”
一乂走上前,手中托盤裡是一件白如雪的鬥篷。
映韞素緩慢的眨著眼,有這個必要嗎?
賢彥仙尊展開鬥篷,銀色的雪花洋洋灑灑飄落,精妙絕倫,映韞素表情未變,但賢彥仙尊知道,師娘是喜歡的。
恰好一陣飄風起,賢彥仙尊雙手捧著鬥篷恭敬的道,“彆亂了師娘的發。”
沒有出聲拒絕,映韞素算是接受了賢彥仙尊的好意,鬥篷披身,很輕盈不厚重,帶上兜帽亦不臃腫。
“師娘可要去天淵峰?”
兜帽遮臉不辨神色,映韞素開口說了今日第一句話,“不要浪費那個時間了,直接帶我去該去的地方。”
賢彥仙尊轉變自如的道,“師娘您這邊請。”
外界議論紛紛,而身處議論中心的映韞素冷俏仙終於聖元老祖祭奠的最後一天,屈尊踏足了古仙宗。
前往通天碑的路上,映韞素的步伐很緩慢,她花了兩個多月才真正敢相信聖元老祖死了。
他死了。
嗬~映韞素突然很想笑,可長年麵無表情的臉上毫無波瀾,心一半戚戚一半雀躍還有幾分迷茫。
他真死了嗎?
還是這也不過是他的一步棋。
可是他死了啊!
下的在好的棋,也架不住有人掫棋盤吧。
抬手輕撫上臉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揚起了嘴角,映韞素突然就知曉鬥篷存在的作用了。
她總不能真笑出來,在這前往通天碑的路上。
雖然賢彥仙尊有意做了清場,可此刻盯著通天碑的人,哪一個又不是神通廣大的呢?
兜帽遮臉,最原始也最有效。
“師娘小心腳下。”賢彥仙尊攙扶上映韞素,二人被一同傳送上萬丈高的通天碑頂上。
“凝癡見過冷俏仙,賢彥仙尊。”
跟著三毿來到通天碑,冷凝癡一開始是茫然的。
她早就在一開始就上來祭拜過了,看到映韞素的出現,又覺得自己明白點了些什麼,上前行著禮。
看到冷凝癡,兜帽下的映韞素硬是扯出了幾分溫柔。
祭台尚在遠處,冷凝癡陪著映韞素緩步上前,賢彥仙尊稍後幾步。
望著那祭台,映韞素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來這一朝的意義。
聞人鴻業寄了那麼多封信催促自己讓自己去祭拜聖元老祖,她封封未看全燒了乾淨,外界的風言風語她也毫不在乎,可她最後還是踏足了。
到底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呢?
映韞素撫上自己的心口,她已經很少有如此複雜情緒的煩憂了。
停下腳步。
二尒端上了香。
映韞素盯著,聖元老祖的一生都是為了人類的長存,他是無私的,所以了解他的人都無法對他進行批判。
可映韞素自認不是個無私的人,她做不到為他上香,做不到!
突然後悔這一遭了,想轉身就走,賢彥仙尊溫柔的開口,“師娘身體不好,還請冷家丫頭代上一柱香了。”
雖一頭霧水冷凝癡還是點著頭,從二尒手中接過香。
“聖元老祖他死了。”映韞素沒頭沒尾的話,讓冷凝癡停下了上前的動作。
賢彥仙尊無動於衷,“可聖元老祖的意誌長存。”
‘是意誌還是看門狗!’映韞素突如其來的質問在賢彥仙尊腦海裡炸開,凝癡茫然的看著自己手中快速燃燒起來的香,香灰灑灑掉落,頃刻就去了大半截。
發生了什麼?
這劍拔弩張的氣勢,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起來,隻是賢彥仙尊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和煦。
即便映韞素的質問在他腦海裡肆無忌憚的衝撞。
“娘?”
聞人仙踏上通天碑,身後跟著的是水淼淼。
水淼淼看到賢彥仙尊接的是映韞素,就沒有在跟了,賢彥仙尊既然有事,她想這就先去人境小築轉轉,路上遇到找自己的聞人仙,隨口一提。
聞人仙很詫異。
水淼淼也很疑惑,聞人仙竟不知映韞素的到來?
聞人仙也不過遲疑了一瞬,就帶著水淼淼徑直來了通天碑,娘來古仙宗,隻有可能去一個地方。
他就說娘不是無情之人,怎會不來祭拜聖元老祖,可這通天碑上的氛圍卻似乎不太對。
賢彥仙尊挑眉,要瞞聞人仙是很簡單的,因為聞人仙並不培養自己的勢力,他也不需要培養這些。
但聞人仙身後的水淼淼永遠是個漏洞。
賢彥仙尊掀袍跪下,“聖元老祖逝世心自當悲切,是徒兒失言不敬,還請師娘息怒。”
映韞素閉上眼,做著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要在聞人仙麵前失態,揮了下衣袖,聞人仙見狀,大步上前將賢彥仙尊攙扶起身,略帶不滿的道,“娘,何故要在聖元老祖麵前”
“你們倆去,”映韞素指著冷凝癡和聞人仙,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替我上柱香,以表敬意。”
聞人仙對上映韞素略帶疲倦的眼目,壓下滿肚牢騷,“是。”
冷凝癡重新換了香,與聞人仙並肩而立。
“師娘可還在見氣。”賢彥仙尊走向映韞素又是深深一禮,真心誠意的道,“徒兒真知錯了,還請師娘莫要氣壞自己身子。”
映韞素伸出手托著賢彥仙尊拜下去的禮,舉目望著天,輕歎著,“不都說什麼逆天改命嗎,怎就不能試試呢?”
“可師娘,這天都快沒了,拿什麼改命?”
“可我要就是想試試呢?”映韞素的聲音輕飄飄的似在自嘲,賢彥仙尊歎了口氣,看著那凝結成冰的霧氣,眼神閃爍。
師娘傲骨,如皓雪三千裡,孤潔不可侵。
賢彥仙尊從來都是知道並敬佩的,他語氣真摯的道,帶著愧意不能已,“若可以,徒兒真心想為師娘分憂,隻怪我實力不濟,可師娘又何必惱自己呢?”
賢彥仙尊的視線掃向祭台,輕描淡寫的道,“這不是還有其它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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