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用嗎?
水淼淼不知道,她已經沒空去想其它了。
舞無樂做配,總顯得有些寡淡,但也有好處,那就是節奏在心間,不會亂,可隨舞而搖曳起來的山河,奏鳴起一首古謠。
月杉的動作很明顯的遲疑了一拍。
眼見閃過一幕又一幕,是人類戕害天育族的場景,他們的殘忍與貪婪被展現的淋漓儘致。
人類不需要天育族。
心不穩了,呼吸愈發變的急促,步伐也隨之亂了,古謠身後,似有一個聲音在質問著月杉,確定要幫助一個人類嗎?
月杉心中辯解著,她沒有幫助人類,是一隻屠骨狼要化形,她在助它。
天育族祭典,能溝通天地恩澤萬物,所以便認為天育族是掌控者?
她們不過隻是天選定的一個傀儡或者媒介,當天心血來潮準備降臨一些神跡,總需要一些儀式感來承托。
而天並沒有選中小奶狗,是花逸仙強通天地,掠奪而來,這裸的冒犯挑釁之意,令人不喜。
萬物皆藏靈,隨舞而複蘇,襄助與之,這是賦予天育族的能力,不能壞了規矩。
是以,月杉耳邊古謠之下是天育族撕心肺裂的呻吟,眼前是死不瞑目腦漿迸裂的族人和人類貪婪惡劣的嘴臉·······
跌落在地,月杉捶地痛哭。
她輸了,她被擊敗了,她做不到。
水淼淼!水淼淼呢?
舞斷了,會發生什麼?
月杉猛然抬頭尋去,沒有了引領,水淼淼卻還在舞,舞姿翩躚姍姍,好像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眨了眨眼,示意月杉寬心。
她就知道,一切不會那麼輕易如自己所願的,水淼淼早做好了準備,但真正降臨時還是難以忍受。
身體越來越重,似壓上了千斤,肺部空氣在被抽乾。
舞在喚醒萬物的靈,靈帶走了靈氣去襄助曆劫之人,而靈氣,也包括存於在水淼淼體內的。
像是在被淩遲,但淩遲剮夠一千片也就到了儘頭。
運轉起的殺身元善造化錄,又在瘋狂搜刮維持自身,這不是兩兩相抵,是無儘循環的折磨。
人學此舞,是前所未有的是荒唐離奇的,給予什麼樣的懲罰似都說的過去。
耳邊古謠,似一場催眠曲。
累了,就不要在跳了,停下來,就不會在難受了。
舉目望天。
這是一個舞蹈動作,虎口相對抬手向邀,敬天而望。
而水淼淼一點都不願意,不願意也行啊,這舞曲可就斷了,身上越來越重,也就是想讓水淼淼停下。
要被壓彎的頭顱,還是被倔強的抬了起來,‘哢哢’作響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高昂的頭顱,不屈的伸展著,帶著凜然的神態卻還展現著舞的美意。
水淼淼漲的血紅的眼眸,深沉寧靜,明明白白表達著她的強硬,放下的手,劃出烈風來,似隻要在加一個響指,就可燎原,這是她無言的怒火。
天上殷紅的劫雲翻滾著,感覺它敵意減弱了卻又在不停的壯大著,不知好壞,所以不能停。
不能停!
這是水淼淼心中此刻的唯一想法,隻是每一步都那麼的艱辛,耳邊古謠無時無刻不在蠱惑,讓人放棄。
還有那要將人骨骼碾碎的重力,僵持著,對抗著,不願屈服,舞未停,卻失了屬於舞的美感與意義。
大有魚死網破之意。
‘叮,鈴鈴鈴鈴鈴~~’
清脆的鈴聲撞入古謠,讓人為之一振。
發間的悅沁律隨舞而跳躍著,攪碎了古謠,帶著平複人心的悅動。
穀遊 原來那簪子真的能響啊,水淼淼一直以為那水滴形狀的鈴鐺不過擺設而已,雋器師打造的東西還是有那麼點用的。
躁動憤怒的心隨著鈴鐺聲歸於平靜。
為什麼要對抗?
冷靜下來的水淼淼發出疑惑。
這是一支舞,一支獻給萬物生靈的舞,而不是給天上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看的。
這是一支舞,不是什麼利器,更不應該帶著戾氣。
緊抿的唇鬆開,揚起一抹笑容,舞柔但身不軟,重力仍在卻壓不住輕盈躍起的身影。
‘叮,鈴鈴鈴鈴鈴~~’
從悲切惻然中抽離出來,月杉癡癡的望著水淼淼,她不認為水淼淼能堅持多久,因為她放棄了,被擊敗的潰不成軍。
而水淼淼卻總是能帶來希望、
看著水淼淼跳躍而起,腳下似有靈相助,月杉就知道了她不會停下了,她為什麼還能堅持?
月杉神搖目奪的凝視著
那個淩空而舞的人兒,如林中精靈,那般的不真切,不敢眨眼甚至不敢呼吸,那個舞蹈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她仰視著,伸出手,想緊緊抓住,中間卻隔著天與地。
‘叮,鈴鈴鈴鈴鈴~~’
在雷聲滾滾中,清脆的鈴聲特彆的突兀,卻又特彆的合時宜,重新醞釀許久的雷電隨聲應和的降下。
看起來似乎比原先的還要凶殘。
小奶狗依舊不顧一切的將雷電擋下,驚訝的發現,疼歸疼,但身上的修複速度陡然提升了。
雷劫法則不可違,但萬物相助,焦黑的毛發瞬間煥然一新,等待著下一道雷劫。
“嗷嗚~~嗷嗚~~”小奶狗揚天長嘯著。
天上血色的雷劫沉甸甸的壓在人的心間,花逸仙本已經沒有抱希望了,他雖到了蛻凡期,但不認為自己能扛下天劫幾道,就剛才那一道,疼的他都快罵娘了。
所以他的孤注一擲終是不自量力嗎?
但現在。
雖與小奶狗無主仆之契約,可默契仍在。
小奶狗表示若按這個自愈速度,這天劫它能一個人扛。
那花逸仙就開始著手下一步,聚靈塑型···按夢裡的說法,終不是真真的天恩賜,存在有一定的差距。
這是因為剛到蛻凡期嗎?
感覺四周靈氣異常的聽話親人,熱情的花逸仙都不好意思下手吸收了,跟夢裡說的不一樣啊,不是說很困難的嗎······
“真就眼睜睜的看著!”俞涵忍還在鼓動。
看著花逸仙的舉動,人群也微微躁動了起來。
若說剛才,他們的無動於衷,是不認為花逸仙能扛過雷劫,現在,難不成真要放任一隻妖出世嗎?
人群稍後的賢彥仙尊無視著俞涵忍的聒噪,輕輕揮舞著手,靈氣化實,纏繞在手臂之上。
輕笑了一聲,揮散開來。
現在就是想要阻止怕是有點晚了。
這突然活躍的靈氣,彌漫著須臾道,很是溫順的模樣,卻實打實的環繞著眾人,麻痹著眾人,不想讓眾人去傷害。
這是有天助嗎?
感覺天也不怎麼想助,是被裹挾的不得已。
“雷劫危險,何不等雷劫結束,在一舉消滅,妖在厲害,我們這麼多人,難不成還怕嗎?何況還是一隻剛出世的小妖······”
誰的提議?
賢彥仙尊未曾去注意,隻覺的這是個很好的架子,把眾人架著不要動,瞧,又給花逸仙留出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