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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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包圍世界,水淼淼低頭看著圍上來的同款靴鞋,她和藍季軒也被包圍了。

手撐著地,護著身後昏迷的藍季軒,隨後傳來儀灋公的一聲笑意,“這是藍家,沒人會傷害他的,姑娘大可放心。”

聽到這話,水淼淼也未鬆懈半分,不會傷害藍季軒,但沒有說不會傷害自己。

抬起眼,看著圍住自己一眾黑衣人,黑衣人身上圍繞著殺伐的氣息,個個手都搭在劍柄之上。

是與古仙宗霧衛截然不同氣質,霧衛起碼還有幾分賞心悅目的能看。

而真正的暗衛,就是一聲令下,隻知殺戮的人,哪怕在世人眼中溫吞的藍家,也會豢養一些的。

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有幸見到,水淼淼的視線尋找著儀灋公,在藍家暗衛圍成的圈子之外,儀灋公淡然的站著,不見絲毫中毒時的狼狽。

那個中毒後,跟自己侃天侃地,胡言亂語的老人,已然不見了,那不過都是中毒後的幻覺。

現在這個,站如青鬆,臉上無波無瀾,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在黑夜裡格外的鬼魅,才是藍家的儀灋公,傳聞中敢指著聖元老祖漫罵的人。

可為什麼中毒的是儀灋公,出幻覺的卻是自己。

水淼淼嗤笑一聲,亦換上嚴肅的神情。

摸索著腰間古仙宗腰牌,水淼淼將腰牌擺正,最大麵積的露出來。

就見儀灋公疑惑的掃了幾眼,“聞人仙的徒弟,不應該是冷家,那個叫什麼癡的嗎,怎被姑娘截了胡還毀了路?”

儀灋公雖然出關有一段時間了,但並不關心外麵的事,也就簡略的聽了聽,外麵發生的事,知道聞人仙會收徒,到不知道聞人仙收的是關門弟子。

一個簡簡單單的腰牌其實是刻錄了很多信息的,雖然在旁人眼裡都是大同小異,但在儀灋公眼裡,那就是一張身份證加一本戶口本。

聞人仙的弟子,聞人仙的第一個弟子,聞人仙的關門弟子,那就是說,沒有冷家那人的份了。

不知怎的,水淼淼好像從儀灋公臉上看出了幾絲幸災樂禍的歡喜。

“你外人一個,擅闖我藍家禁地,本應處死的。”

“等等,我們嚴謹點說,我明顯是被你重孫子裹挾進去的,並非我本意。”

儀灋公淡淡掃了水淼淼一眼,水淼淼被看的有些心肝顫,見安靜下來了,儀灋公繼續說,“就是看在我重孫子的份上,也隻是想著喂你一碗散憶粉。”

“那玩意喝下去還能好!”

散憶粉這東西水淼淼熟,雖然沒用過,但曾想過給萱兒喂下的。

徹底消除記憶,好的壞的什麼都不留下,更不存在說什麼想起來,傳說可比孟婆湯還管用,畢竟孟婆湯都還有失效的可能

但最後也沒給萱兒灌下,記憶這種類似於生命一般重要的東西,要不要,不應該由個外人做主。

儀灋公無視著水淼淼的一驚一乍,“不過你能讓聖元老祖的計劃出了差錯,雖然對那個老匹夫來說,什麼差錯都無傷大雅,他定高高在上的早想出了彆的對策,但我就是歡喜,便饒你一命。”

“藍家禁地所見所聞,還請姑娘爛到肚子裡,誰也不要提起,不然他們會找到你的。”

暗衛齊齊上前一步,這就是裸的恐嚇了。

水淼淼卻隻是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看向儀灋公,她設想過,出來會麵臨什麼,可一直待在禁地裡也不是什麼事,藍季軒看起來需要幫助。

聽到不用死了,還不用被灌散憶粉。

似乎是件好事。

可水淼淼眉頭不見舒展,從藍家禁地裡帶出的疑惑不見少,現在又增了新的。

什麼叫聞人仙的徒弟應是冷凝癡。

雖然水淼淼一直有這種感覺,但還是第一次聽人說出來,心裡怪怪的,她什麼都沒做,更加不知道,怎就成截胡的了?

搖著頭,水淼淼將不必要的情緒甩開,“晚輩,還有一事相問。”

“聰明人,現在都知道該閉嘴。”

“可惜,晚輩不過一個愚者。”

水淼淼還沒有問出什麼,儀灋公突然大發雷霆,“輪不到你來問!你算什麼東西!”

捂著被震悶的心口。

水淼淼盯著儀灋公,突然扯出一抹諷刺的笑,“我突然還想喂您一頓剜心死。”

水淼淼其言可誅了,儀灋公卻緩緩冷靜下來了,打量著水淼淼,示意她繼續說。

“老而不死是為賊!或許您以前是世人敬仰的儀灋公,而現在你隻是個私利心虛還不打算悔改的老賊罷了!你當真配不上藍季軒的敬仰與愛戴!配不上!”

聽著水淼淼的話,儀灋公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他何時說過需要藍季軒的敬仰與愛戴了。

他培養藍季軒,不過就是心中愧疚,折磨難消,以為培養一個,還給藍家,重振藍家,抹消那些不堪,藍家就還會是一身清白的藍家。

若那一天他死了,也不會無顏麵對祖宗,因為他培養出來了藍季軒。

所以水淼淼口出穢言,所以儀灋公任其辱罵。

都是事實。

水淼淼看穿了一切,看穿儀灋公不打算做任何的悔改,他阻攔藍季軒,他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都是錯的,藍季軒看到會失控的,但同樣,他也不打算做任何悔改。

儀灋公不為自己做的事而後悔,但他依舊會被內心的愧疚折磨,所以才會在中毒後,說出那麼多話。

間歇性愧疚,廢品還不如,起碼廢品可以回收在利用。

水淼淼沒有在問的打算,因為儀灋公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最好喂你重孫子一碗散憶粉,我可以不問,畢竟不需要知道你做這些為何,沒有你這條線索,我照樣能找到傷害了簡褚的人,但藍季軒不一樣,他會追問到底的,那時候,願您也能如今日這般錯的坦坦蕩蕩。”

水淼淼輕歎了口氣,嘲諷的道,“人啊,還真的至死都是少年呢~”

“姑娘嘴到毒,我藍家家事,不勞煩姑娘操心了,這壽宴也結束了,今日留一夜,明日早早離去的好。”

暗衛上前,將水淼淼身後的藍季軒拖拽走。

畢竟是暗衛,水淼淼都懶得說讓他們輕點了。

是儀灋公的重孫子,儀灋公自己都不心疼,她又能如何呢,隻能期盼藍季軒晚點醒了。

這糟心的事。

自己也被暗衛架起,水淼淼看著儀灋公的背影,告訴道,“晚輩或許愚笨,但身為女兒家,知道一點,儀灋公您的所作所為皆為一個人,什麼樣的人,才會讓一個男人近乎無理由的蠻橫維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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