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冰藍蝶的冷光,聞人仙俊朗的麵容逐漸真實,驅散著夜晚的荒寂。手指勾了勾,對於水淼淼晚間出海,還遲遲不回應的反應,聞人仙麵色嚴肅,頗感不滿十分擔憂。
水淼淼卻陡然的笑了起來,在這好像無儘的黑夜中,如明媚的太陽亮的耀眼,朝聞人仙撲去。
暖了聞人仙的眼眉,顯出眉眼中他那想藏匿的的溫柔於關切。
冰冷的手指搭入火熱的掌心。
聞人仙回過神,看了眼下意識被緊握在手中的小手,那小手被海水泡的過於白皙柔嫩了。
水淼淼也回握著,想要找到力從水裡站起。
因是得了允許,聞人仙一把將水淼淼從海水裡拉了起來,然後直接摟到懷中抱起。
“濕的。”水淼淼驚呼,她以為聞人仙隻是要拉自己一把,她這一身的寒冷水霧,頃刻也就染濕了聞人仙衣裳。
“無妨。”聞人仙將水淼淼摟緊了幾分,她剛在水裡泡過,寒涼入骨,便覺得聞人仙的胸膛格外的滾燙。
聞人仙穩穩當當的抱著水淼淼,蹚著水大步向前走去,那些飄浮的不能直視的東西皆不敢近身。
水淼淼輕抿著小嘴,接受了這久違的安全感。
真的很有安全感,有聞人仙在身邊的時候,就感覺什麼事都不用操心,他都能處理好。
雖然大部分的時候水淼淼都拒絕了,表示她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但這一次,水淼淼想接受,她累了,真的累,累的身心俱疲,一點勁都提不起。
她勸慰了褚紅雲日日夜夜,可曾有人安慰過她?
也是她沒給人展露過安慰自己的機會,水淼淼表現的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可以。
放鬆下來,頭眷戀的在聞人仙懷裡蹭了蹭。
聞人仙不經意的揚了揚嘴角,總算是能依靠他一些了。
抱著水淼淼,想要蒸乾她身上的水氣,怕過快引起不適,隻能用靈力慢慢包裹。
也就警惕了一秒不到,察覺到聞人仙的意圖後水淼淼就全心全意的窩在了聞人仙懷裡,享受著多日來從未有過的懶散閒暇。
聞人仙的氣息包裹住了水淼淼全身。
“怎半夜出海?”聞人仙問道,語氣溫柔,未待半點苛責,唯恐嚇到了懷中的人兒。
“正好有時間。”水淼淼懶懶的答道又問道,“師父怎半夜出現在港口?”
“正好路過。”
一樣的回答,一樣的敷衍,卻藏著不同的心思。
水淼淼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跟淺藍藍他們說再見。
聞人仙隻是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一直都站在港口,等著人歸,從水淼淼乘坐胖胖離去那一刻,就一直站在那眺望著。
“借她幾個膽,也不敢半夜三更的出海。”對於庹炎君的嘲笑,聞人仙都是置若罔聞的。
水淼淼是與眾不同的,沒人能猜到她的心思,誰知道她又會做出什麼彆具一格的事來?
這不就被他等到了。
感受這懷中人的小動作,聞人仙就掩蓋不住自己的笑意,水淼淼歪頭看著聞人仙,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冰藍蝶散發出來的冷光,都感覺被這兩人的笑感染成了暖光。
庹炎君握著藏君劍的手都要擦出火星了,他在暗處望著,在屍橫遍野的海水裡,那兩人和諧的就跟要超度眾生佛光普照似的!
他怎就沒想到,水淼淼真的會膽大包天到夜晚出海呢!是不要命了還是太過無知!
大概更多的是無知吧,不知夜晚的海麵有多麼危險。
庹炎君冷笑著。
他本是睡不著,意圖來找聞人仙切磋的,順便在嘲笑幾句,水淼淼執意要獨自出海時不見你出聲勸阻,現在裝師徒情深,誰看的見!
到頭來自己才是最可笑的。
目送著聞人仙抱著水淼淼遠去,庹炎君翻然回神,納悶自己為何沒有出去攪亂一下,給聞人仙找點不痛快。
他的擅長啊。
可現實是,他就默默站在暗處,待人越走越遠,隻到影子都看不見,好像他走出去,就輸了,可輸給了誰?
就現在的聞人仙自己單手都能虐他,所以自己到底是害怕輸給誰?輸的又是什麼東西?
水淼淼在聞人仙懷裡時乖巧的就像一隻小貓,可為何對自己總是張牙舞爪的。
所以自己還是在跟聞人仙比嗎?
庹炎君按上自己心口,跳動感並不強烈,但對他來說以是呼之欲出的劇烈。
小時候庹炎君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心,那處空空的,除了劇烈活動外,幾乎聽不到幾聲跳動。
他幾度想將聞人仙懷中那收斂起尖牙利爪,疏懶閒散情思倦怠的小貓搶過來,哪怕知道會被其無情的抓傷······
水淼淼手遮臉,小小的打著哈欠。
她到不急,和胖胖聊過,按照它的航線來,需要潛入海底深處,壓強不是一般的大,人類是完全無法潛入這麼深的。
但汐海是鮫人,可就汐海化鮫後的體格,怕也不能長時間的在深海趕路,還需要習慣。
所以最早也得是第二天早上才能抵達鄰海港。
在海裡有胖胖,也無生物敢欺汐海,水淼淼就舒舒服服的窩在聞人仙懷裡,犯著困倦。
可就這樣睡過去好像很不禮貌。
“沒事,困了就睡吧。”聞人仙早發現了水淼淼的小動作,語氣寵溺的說道。
聽聞,水淼淼惺忪的抬眼看了看聞人仙,對上聞人仙望來的眼目,眼目明朗,儘是安心。
“嗯。”水淼淼歪下頭揉著眼睛乖巧的應道,沒有幾息就沉沉睡去。
這是累壞了啊,聞人仙越發心疼,加快了步伐。
在漁寮地的那幾天,水淼淼唯一一次放鬆心思的休息,應該是覆海山差點把她吸成人乾那會,被迫的休息了一下······
鄰海港還沒重建,但各方勢力都有派人紮守勘察。
放眼望去都是帳篷。
當然了外表是帳篷,裡麵就各有千秋了。
比如聞人仙這幾日住的,掀起簾子就是一陣暖意,裡麵床榻桌椅書案還有筆墨紙硯等等是一個不少。
這簡直就是把一個起居室裝進了帳篷裡。
看向一旁的火爐,火爐瞬間燃的更猛烈了一些,帳篷裡暖烘烘的。
聞人仙輕柔的將水淼淼放到床榻上,在蓋好被子。
水淼淼睡的安穩,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感覺陷入了柔軟的棉花裡,水淼淼更是怎麼舒服怎麼來,翻著身,打著被子。
本想坐到書案前的聞人仙,無奈的在床邊逗留,掖住被子一次又一次。
抓住水淼淼不安分,非要放在被子外的手。
那手涼的可怕。
但水淼淼卻覺得熱的過分,這身體到底有多虛啊。
“熱。”水淼淼無意識的嚷著,帶著委屈,打個被子涼快一下都不行,這什麼夢嘛。
聞人仙不得已撤去了火爐,自己坐到床邊,緊握著水淼淼的手。
火爐撤去,睡夢中的水淼淼感覺不在燥熱,往聞人仙身旁挪了挪,他身上的溫度剛剛好,像冬日裡的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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