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仙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古仙宗了吧。
也不知道賢彥仙尊得到消息後,會是什麼反應,會傷心難過嗎?
大抵是不會的,但一定會很生氣,生氣水淼淼又給他找了件這麼麻煩的事。
若非事關鮫人族重現於世的事,水淼淼壓根就沒打算告訴賢彥仙尊簡褚死了,因為她知道賢彥仙尊不關心。
可鮫人族的事,藍季軒一人還是太過於人微言輕,尚還不確定,藍家一定會幫忙,所以必須搭上古仙宗。
水淼淼抱著六十一坐在船頭,眺望著遠方的延城。
“那是哪?”六十一言語天真的問道。
“延城。”水淼淼收回視線,低頭揉上六十一的臉頰,六十一的眼睛是淺藍藍的,比不上他的爹,可更容易倒映上影子,有些不敢讓人直視。
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把六十一的臉擠到變形,眼睛眯著一條縫,也就看不見了。
六十一脾氣很好,仍由水淼淼揉捏,“唔,唔我們為什麼不進城?”
“你想進嗎?”
藍季軒他們進城采購奶粉去了,一直喂米湯到底不是長久的事。
水淼淼鬆開手,六十一認真的看著水淼淼,“我想進去看看。”
“還是算了吧!太遠了,在說沒什麼好玩的,也就鹽水雞比較好吃,可你們還太小,不能吃這些。”
延城不是什麼好地方,這裡葬送了簡玉澤,毀掉了褚紅雲,雖然是孩子爺爺生活的地方,可也沒有什麼好的回憶。
簡家之事,塵俗之事,就不要牽連到小孩子身上,就讓他們做一個快快樂樂的鮫人,自由自在的在漁寮地生活好了。
至於簡玉澤、簡褚、未央······他們的仇,還是自己來吧。
水淼淼將六十一放到地上,“去找你凝癡姐姐玩。”
“好。”聽話的六十一,邁著小短腿跑進了船艙。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麵,母愛泛濫啊?”
庹炎君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水淼淼身旁,水淼淼也就往一旁敷衍的抬了抬眼,她現在連被嚇到尖叫一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又去招惹那群孩子了。”看著庹炎君有些淩亂的發型,被扯歪的衣袖,還有鞋子上的小腳印。
“給他們練練膽。”
“何苦來哉你。”水淼淼知道庹炎君是想獲得那群小孩的喜愛,可有必要麼,人總有擅長的和不擅長的。
“坐嗎?”水淼淼往一旁挪了挪地。
猶豫了兩三秒,庹炎君在水淼淼身邊半臂相隔的地方坐下,在學著水淼淼吃力的將他的大長腿,伸出欄杆外。
“你不是聞人仙。”水淼淼突然說道。
聽著水淼淼沒頭沒腦的話,若是以前誰敢對庹炎君這麼說,庹炎君絕對一劍揮了過去。
現在,庹炎君隻是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不如是嗎?幾個孩子都搞不定。”
水淼淼搖搖頭,“你有你自己的魅力啊,很神秘,有意無意總勾的人想靠近一探究竟,要不是你惡意驅趕那些想靠近的人,絕對比聞人仙人氣高,所以何苦掩了自身去學聞人仙?”
誰需要的是人氣了,論人氣,他不輸聞人仙,他在那些邪惡瘋癲之人中人氣明顯就高於聞人仙。
可他非生來就想作惡,庹炎君也自認從來沒有作過惡,殺的人都是該殺的或者是自找的。
可為什麼生來評語就不同,他善我惡,似乎是生下來那一刻,就被烙上的烙印,憑什麼!
他模仿聞人仙擠兌聞人仙,旁人說是羨慕嫉妒恨,或許有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在反抗命運吧。
心中所想,庹炎君未對人說過,他想對水淼淼,可千言萬語,最後彙成了一句戲謔,“我很有魅力?吸引到你了嗎?”
水淼淼白了眼庹炎君,“我就隨便感歎一句,你彆當真。”
“何來的突然感慨,是被聞人仙這種人帶壞了吧,都一個毛病,時不時就愛傷春悲秋的。”
“就是突然累了,所以看著你感覺你也累,隨意說兩句,不聽就不聽唄,遲早有喜歡解謎的人能讓你聽的。”
“我看你就很喜歡的解謎,總摻和這種奇奇怪怪的事裡麵去。”
水淼淼笑笑不在言語,抬頭看著今日的晚霞。
是她主動摻和的嗎?明明每次都是事先找上門,堵的她無處可逃的。
或許她是有那麼一點喜歡探索了,不然也不能精確到,被每件事無縫堵門。
可喜歡歸喜歡,不代表水淼淼想靠近,她已經過了好奇萬物的年紀了,庹炎君是個迷,充滿了魅力,可惜她不愛解密。
今天的晚霞,不怎好看,一點都不豔,淡淡的來淡淡的去,以為還沒開始,其實已經結束了······
“淼淼。”
聽聲音水淼淼就知道來的是誰,什麼多愁善感都拋到了腦後,麻溜的從地上爬起,整理了一下衣裙,“小哥哥你怎麼下床,要多休息。”
被水淼淼扶上的穆蒼苦笑著,他在床上一連躺了好幾天,實在堅持不住了。
“那我陪你在船上走走好了,雖然我個人還是覺得你應該在床上躺著的。”
“沒必要吧,我真已經好多了。”
水淼淼表示不信,“你就是愛逞強,傷那麼重都一聲不吭,幾天都沒醒······”
水淼淼一個勁的嘮叨,穆蒼連連點頭,表示以後一定會改。
庹炎君扭頭默默的觀著二人,這個人到底是從那空降下來的,真是讓人百看不順眼。
可他與水淼淼站在一起時,好像隻有和諧能形容他們,可越和諧,庹炎君便覺得越是礙眼。
好想橫插一杠子,打破眼前這一切。
似乎從小到大,庹炎君就討厭美好和諧的事物,控製不住的想要打破這一切,他的眼裡隻有紊亂和無序。
可惜,庹炎君被卡欄杆裡的大長腿阻礙了他的發展,慢了幾分。
水淼淼早已忘記身後的庹炎君,攙扶著穆蒼,二人嘮嘮叨叨的說著一些無聊的閒話,已經散步到看不見的船尾去了。
庹炎君收回視線,躺倒甲板上,看著天上的殘陽,真是有夠難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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