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冷凝癡指尖傳來的冰冷感讓水淼淼反應了過來,還未說話,客棧掌櫃先叫了起來。
“萬萬不可啊。”
“幾個意思啊!”水淼淼一拍桌,看了過去。
她今天是不是就不能跟冷凝癡完整的聊上幾句了,幾十年沒見,她可憋了一肚子牢騷呢。
冷凝癡收回手,又垂下頭。
水淼淼揉上自己感覺冷到牙縫裡的臉頰,她一直忍著沒動,就是怕冷凝癡多想,好不容易感覺冷凝癡心情似乎好了許多,被客棧掌櫃一句話又給說了回去。
沒想到看起來幾人中最是柔和的水淼淼,眼神能如此的銳利,掌櫃緊張的咽著口水,硬著頭皮道,“我這就是小本買賣,這位仙子的師父已經拆過本店一次了,請幾位恩公行行好,放一條生路,我們這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呢。”
那兩個小二也機靈,客棧掌櫃的話語剛落,他倆‘哢嚓’就跪地上了。
‘騰’的一下水淼淼就從長凳上站起,反應比另外三個人都要大。
這是要做甚,她還是不習慣,看人動不動就給自己下跪這禮儀。
被長凳絆倒,在身旁的冷凝癡與花逸仙同時伸出手。
本能的躲避著冷凝癡身上的寒氣,水淼淼向花逸仙偏了過去,被花逸仙撐著背,攬到了自己的懷裡。
“怎麼回事?”見水淼淼站穩了,藍季軒詢問著冷凝癡。
冷凝癡咬著唇,神色尷尬不願多說。
不過就是她從房間裡出來,想給師父點些夜宵的時候,忘帶麵紗,引起了點騷亂。
婭童自從到了冰原地帶心情就一直很煩躁,早出晚歸的,每次晚歸心情更是降到了穀底。
“幾位行行好。”小二們磕著頭,“仙姑再三說過,不能讓這位仙子離開客棧,不然就拆了這,可憐我們還有幾個跑堂的兄弟的被這位仙子的師父一並打到醫館,現在都還沒醒,不能失了生活來源,沒錢付給醫館······”
那個晚間,客棧裡響了一夜的慘叫,連帶著冷凝癡也被挨了一巴掌,以至於這個客棧才會如此冷清。
那個夜晚在場眾人都不懷疑,婭童若不是顧忌這是在城內,她那個瘋勁,恨不得直接殺光這客棧裡的所有人,然後讓冷凝癡乖乖的在滿是橫屍的客棧裡修煉,待到映韞素的生辰開始。
畢竟婭童又不是仙盟掛牌的戮罪刑師,在城裡殺人會很麻煩,城官署必定是要來的,雖然大抵也不會拿婭童如何,頂多找萬凰宗罰點款之類的,但依舊很麻煩。
冷凝癡不願意多說,小二說的也都顛三倒四,隻一個勁的磕頭,懇求冷凝癡不要出去。
“要不,還是算了。”
能見到淼淼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在冷凝癡決定放棄的時候,水淼淼出聲恐嚇著,“我脾氣可壞,你們在聒噪一句試試看!”
真是夠無聊的,就算是師父,也不能無辜限製冷凝癡的自由,還是那旁人威脅,知道冷凝癡心善,就這樣對她!
雖然什麼都沒聽懂,但水淼淼得出一個結論,帶冷凝癡出去,這個客棧就要被砸,砸了他們就沒有收入來源了。
氣勢洶洶的水淼淼向櫃台走去。
“這這這位仙子,你你冷靜。”掌櫃的靠著牆,雖然感覺眼前這向自己走來的人修為沒有自己的高,但那駭人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瞬間就想到了那晚上的婭童,一樣的瘋狂。
“淼淼?”冷凝癡急忙跟了上去,“彆為難他們······”
花逸仙靠在桌子上,笑意昂揚的,“我還沒見過這樣盛氣淩人的淼淼,並比平時溫溫柔柔的好看多了。”
聽到花逸仙自言自語的藍季軒不由的停下腳步,嘴角微抽的回頭望去,“花兄?”
“怎麼了?走啊!看戲去啊!”花逸仙一點都不知道藍季軒有多糾結,拽上藍季軒便向櫃台走去,“你說淼淼會如何解決,要我就直接走了,誰跟著掰扯,敢攔,我就讓小奶狗吞了他。”
“都不容易,還是各退一步的為好,不攔我們出去,我們也在啞仙子回來之前,回客棧。”
“誰知道啞仙子何時回客棧?”花逸仙嫌棄的看了眼藍季軒,“就淼淼這氣勢,她一定是想先把這客棧砸了,這樣啞仙子回來就沒有客棧砸了啊!”
“花兄,淼淼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跟我所有姐姐都不一樣,是唯一敢把我臉揪出手指印的人,可又特彆的溫和柔軟,還,很讓人有安全感,不是嗎?”
第一次見麵是在仙盟考核的山上,第一次出遠門的花逸仙被一群動物嚇的驚慌失措,然後跌倒在水淼淼懷裡。
那個在山上的晚上,是花逸仙離家後,過的最安穩的一夜。
安全感?
是因為水淼淼喜歡把什麼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嗎?
藍季軒不喜歡這一點。
他與花逸仙的想法簡直是南轅北轍,他反而覺得水淼淼是個易碎的謎題,藍家人都喜歡解密。
而水淼淼扛的越多,謎題便越難,同時也越易碎。
藍季軒寧願這謎題永存無解,也不想看到它碎掉。
“你真磨嘰。”花逸仙嫌藍季軒走的太慢,扔下藍季軒向櫃台跑去,“淼淼你要做什麼?是要拆店嗎?我喊小奶狗幫你啊!”
伴隨著花逸仙的聲音,水淼淼伸出手。
冷凝癡緊張的將手搭到水淼淼胳膊上,想著如何製止,然後一袋子靈石就被水淼淼扔到櫃台上,發出巨響。
“你說什麼?”水淼淼看了眼胳膊上冷凝癡的手,轉頭剜了眼花逸仙,“砸店?原來我在裡心中就是個魔頭啊,你都把冷凝癡帶偏了!”
冷凝癡隨即收回手,背到身後,看了眼桌上的靈石,知道水淼淼的真示意圖後,盈盈笑著,“我絕對相信淼淼不會乾毀人飯碗的事,我隻是說,出錢這種事,我可以來。”
“哼。”水淼淼傲嬌的扭過頭,敲著櫃台,“人呢!快出來。”
縮到櫃台底下的客棧掌櫃,戰戰巍巍的探出頭,看著櫃台上的靈石,雙眼瞬間冒出了綠光。
真是看走眼了,剛進來看他對花逸仙的態度還以為是個高人,現在看來就是個被婭童嚇破膽的俗氣商人,見到錢了,就又恢複了。
“拿著走,反正這地段也不好重新開一家去,這間客棧當我買了,是砸是毀都與你無關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