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急促的敲門聲,和九重仇不耐煩的聲音,“你起了沒,她在找你。”
“你喊她萱兒會死啊!”
坐在床上,抱著膝的水淼淼對著門翻了個白眼。
九重仇置若罔聞,繼續敲著門,“你醒了?醒了就快出來,我搞不定她,我出去一趟,買點帶回古仙宗的東西。”
“一會兒,我這也有事沒搞定呢!”水淼淼超門外吼道,沒人回應,走的還真快。
水淼淼看著手中的冰藍色珠子。
一覺醒來就放在自己床邊,也不怕自己給它壓碎了的——鮫人淚。
水淼淼不會認錯的,沒有比鮫人淚在好看的珠子了。
顏色像絲綢一樣柔和,微蕩著漣猗,似有淚包裹在珠子裡,流光溢彩。
為什麼一覺醒來,枕頭旁邊會有一顆鮫人淚?
水淼淼都不知自己應該把注意力放在,簡褚半夜闖自己房間呢,還是簡褚為什麼有鮫人淚,偏偏九重仇還在外麵跟催命似的敲門。
多半現在也問不了簡褚了,他竟然悄無聲息的把鮫人淚放到了自己枕頭旁,怕早離開單樂鎮了。
昨夜下雨,漲潮,簡褚覺得是帶未央回南海的好機會。
找個連海的水路,簡褚把未央往裡一扔,便讓她自己往南海遊,要自己帶著一個什麼都不懂,沾水就露尾巴的鮫人,走陸路,簡褚覺得有點危險。
到底才從人變成鮫人,昨夜把未央扔進水裡,她竟然還拚命的撲騰,若不是因為,未掌握鮫人該如何說話,簡褚都覺得她快喊出救命了。
人的本能,鮫人的身體,還以為自己會淹死。
淹死的鮫人,笑話!
一晚上,簡褚總算是說通了未央,鮫人絕對不會淹死,就算沉到深水裡也不會死。
“往南邊遊,我會在南海等你。”簡褚將未央按進水裡,回頭望著,已經看不見的單樂鎮。
不知三水醒了沒,有沒有看到自己的禮物······
晌午後,九重仇終於回到了客棧。
手捧茶杯,水淼淼坐在樓梯上,那怕九重仇都走到跟前了,也無動於衷。
“簡褚他都走了,你就這樣坐著大廳裡,不耽誤他們做生意嗎?”
水淼淼白了眼九重仇,看向一旁的小二,小二連忙道,“不打緊,二位客官想怎麼來就怎麼來,簡褚公子走之前給了一大筆錢,說了將這客棧包到二位離去為止。”
“所以我想坐那就坐那,又沒礙著人。”
“你擋我道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到。”水淼淼看了眼九重仇,慢騰騰的喝著手中的茶。
九重仇放下手中提著的東西,俯視著水淼淼,“你又在氣什麼?”
“就早上的事。”水淼淼將茶杯放到地上,拍著屁股站起,往後上了層台階,勢要比九重仇高。
“她在叫你,我喊你有什麼問題。”九重仇抱著雙臂,抬著頭看著水淼淼。
“她在喊我嗎?你那隻耳朵聽到的!”水淼淼臉都快懟到九重仇眼睛裡去了,“萱兒做了噩夢,她被夢魘住了,我都說我當時有點事了,你幫我哄一下怎麼了,等我去的時候,人又把傷口掙開了,而且你若稍微留心一點,明顯你哄會比我哄好一些,她在夢裡一直喊哥”
“我不關心她喊什麼。”九重仇打斷水淼淼那到嘴邊的‘哥哥’二字,麵無表情的道,“她是你要收留的,昨日讓她跟嘗饌散人走不就好了嗎,當個廚娘。”
“但嘗饌散人帶萱兒走的前提是要喂她喝下散記粉啊!”
“那種記憶留著好嗎?”
被九重仇直白的話噎了一下,水淼淼咬著唇,“那段記憶不好,不代表她沒有想留下的記憶。”
萱兒早上不知做了什麼樣的噩夢,一直嘶喊著哥哥,當水淼淼粗生粗氣的冒充男性的聲音,安撫住萱兒後,萱兒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
“你對萱兒好點,人比我小多了,你就把她當妹妹不行嗎,人也喜歡蝴蝶結,這麼一想你們倆還挺配的。”
“不用了。”九重仇看了眼水淼淼,“我隻有一個妹妹。”說完,撞開水淼淼,徑直向自己房間走去。
“喂!你買的東西。”水淼淼望向九重仇喊了一句,嘴裡瞎嘟囔著,“一個妹妹神情這麼認真做什麼,在說了萱兒想要個哥哥,你想要個妹妹,明明很搭的,可為什麼感覺九重仇不愛搭理萱兒呢?嫌棄她嗎?感覺而已不太對,想不通啊·····”
“你看,萱兒的傷口昨天掙開過。”
客棧門口,水淼淼拽著九重仇的衣角,可憐兮兮的搖著道,“緩幾天好不好,哥哥~”
“喊我祖宗都沒用,今日一定要走。”九重仇無情的打開了水淼淼的手。
“無情。”水淼淼轉身上樓去扶萱兒下樓。
在到客棧門口,九重仇牽著兩匹等候多時的馬已經在外麵站著了。
看著其中一匹馬的馬鞍,那上麵塞的軟墊是真實存在的嗎?
水淼淼‘唰’的一下看向九重仇,九重仇目不斜視的看著遠方。
水淼淼可不認為這軟墊是為自己準備的,她在古仙宗有騎射課,來時也是硬騎過來的。
“都不知該怎形容你好了。”路過九重仇身旁,水淼淼撞了他一下,“其實我覺得你準備一個馬車更好。”
“太耽誤時間了。”九重仇白了眼水淼淼。
餘光看著水淼淼將萱兒推上馬,在自己翻身上前,將萱兒摟在自己懷裡。
九重仇收回眼神,遞出韁繩,一言不發的躍上了馬,二話不說的就抽了馬一鞭子,開始策馬奔騰。
單樂鎮的居民,最近肯定很煩,隔一天,就來一個當街縱馬的人。
鎮裡禁空,你們就不能去鎮外,一個個的非要騎馬嗎!
九重仇和水淼淼現在都沒有長途飛行的能力,在說就一天半的距離,騎馬的花費可比開仙船要便宜多了。
“剛才還說你貼心呢!”水淼淼在後麵看著一騎絕塵的九重仇喊著,“慢點會死啊!”
不知九重仇聽到沒,跑出一段距離後,就勒緊了韁繩。
為萱兒準備墊子,這是他無意識的行為,等反應過來了,東西已經買了。
他討厭萱兒嗎?當然不討厭,兩人之間基本沒說過話,自然也不是嫌棄她。
隻是看著萱兒,總能讓九重仇想起被自己扔在凡界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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