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哪去了!我就快把坊市個翻過來了!你想去那跟我說一聲,我們一起啊!”
見到九重仇,水淼淼原是打算一拳揮上去的,可最後不過就拍了九重仇胳膊一巴掌,不痛不癢。
這才消失了多久,怎麼臉色如此難看,整個人更加陰沉了
“你”算了,沒有在繼續問下去,水淼淼轉頭掃過一桌子的菜,“坐下吃點東西吧。”
“我要回客棧。”
水淼淼沒有拉動九重仇,撒開手,這語氣似乎不是在跟自己商量。
“就閒散個一兩天也不行嗎?”水淼淼後退一步打量著九重仇,他這是鐵了心要回去修煉。
人各有誌,若九重仇心中不願,她這樣硬揪著他散心,也不會有什麼成效。
“那那就打包點吃的回去好了。”水淼淼再次去拉九重仇,九重仇躲開手,“那位是?”
“你說小哥哥啊!”水淼淼望向穆蒼笑著道,“我救命恩人。”
九重仇盯著穆蒼看,這帶著幕籬的打扮可不像什麼好人,不過水淼淼似乎與他相處的很開心。
三桌子的菜,九重仇有點不爽,可為什麼呢?
因為那個夢,因為安絕老,因為他還是無法築基,因為有那麼多事要做,他卻在這浪費光陰嗎?
“我先走了。”
“哎等等。”水淼淼拉住轉身的九重仇,“打包點東西我們一起回客棧。”
“你也回去!”
“你要回去?”
分彆看了二人一眼,水淼淼點著頭從水盈隱裡取出食盒,“我要確保你是回客棧了,回客棧修煉也比你亂跑找不到人好,獅子頭吃嗎?”
“吃。”九重仇爽快的回答道。
見水淼淼收拾好食盒,九重仇正要伸手接過,就聽水淼淼說道“小哥哥你有事嗎?沒事我們一起走吧,我得回客棧換件衣裳,一身甜湯。”
“我沒有什麼事,可以陪淼淼逛到晚上。”穆蒼本是要拒絕的,九重仇既然回來了,安絕老那邊就不知要作什麼妖了,不過看著九重仇伸出來的手,拒絕的話一到嘴邊,就自動更改了。
“真的!”水淼淼笑的越發開心了,也不知這一個二個來無人間都是要乾什麼的,九重仇肯定是不想逛什麼夜坊的,月杉,看樣子也不太可能,還以為今晚要獨自遊覽了呢。
九重仇和水淼淼並排走著,穆蒼稍落在後麵。
“你這刀怎麼不背著了?”
“帶斷了。”九重仇目不斜視的撒著慌。
跟安絕老的交談,他雖然義正言辭可終有動搖,還有昨日的夢,九重仇一時有點弄不清楚,該聽母親的還是父親的···抱著刀才有安全感。
“斷了?”提到帶子,水淼淼想起了那個放在水盈隱裡的截空帶,將食盒換了個手提,水淼淼從水盈隱翻出截空帶遞給九重仇,自言自語道,“我就買了個綁手帶,等晚些時候我在給你找一個長點結實點的帶子用來綁刀好了。”
“你找”綁手帶找了一上午,是要給我的?
九重仇接過截空帶,但話未說完,水淼淼就被穆蒼吸引了注意力。
“淼淼,食盒我來提吧。”
“不用不用。”回頭對著穆蒼擺著手,水淼淼將食盒舉到九重仇麵前,“提著。”
九重仇抓著截空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都是給你吃的,自覺點。”水淼淼將食盒推到九重仇懷裡。
然後停下腳步等著穆蒼,跟穆蒼並排走著,“小哥哥你剛才吃好了沒?我昨天看見一個地方有賣烤乳豬的,呃”小哥哥好像改吃素來著,“烤乳豬旁邊有買烤白果的。”
即便帶著幕籬,穆蒼的笑聲也能傳出來,“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反正安絕老給了許多靈石······
先不提夜景,無人間的黃昏已是極好看的,晚霞像火焰一般地燃燒,遮掩了半個天空,附近的空氣似乎特彆清澈,像玻璃一樣。
水淼淼立在原地,抬著頭癡癡的望著天空,右手無意識的撓著左手小拇指。穆蒼提著幾瓶酒走出鋪子喊道,“淼淼。”
水淼淼悠悠收回視線。
“可是剛才走急了?”穆蒼用衣袖輕柔的蘸去水淼淼額頭上的薄汗。
這動作倒是有些親密了,穆蒼的呼吸聲打在水淼淼額頭上,似乎更加熱了,
水淼淼有些恍惚,小哥哥的動作格外虔誠且熟練。
熟練的像一個人,一個愣頭愣腦的人,自己手把手教的他,女孩子流汗了該如何做。
“手帕?要什麼手帕,你是我未婚夫親密點用袖子就好了,來幫我把額頭上的汗擦掉。這不是擦桌子!請你用蘸的,不要抹!”
小拇指癢的越發厲害了,水淼淼低下頭。
穆蒼的手頓在空中,他莽撞了,可他習慣了
掐了一把小拇指止住癢,水淼淼抬起頭,穆蒼的手剛放下來。
乾笑了兩聲,水淼淼豪邁的揩去額頭上的汗,“也不知今怎麼了總感覺四周靈氣躁動的可以。”
大多數人應該在無人間坊市裡連靈氣的感受不到,不過淼淼仙緣昌盛,穆蒼沒有多想,點了點頭算是揭過這一話題。
鐘聲悠然的傳來伴著朦朧的夜色。
不知穆蒼從何處尋到的這處絕佳賞景的高樓,皓月當空,群星璀璨,仿佛一伸手便能觸摸到星星。
水淼淼背靠闌檻,仰頭望月,時不時的喝上一口瓶中酒,“那句詩怎麼說來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
“你想喝葡萄酒?可惜我賣的是青梅酒。”穆蒼的話帶著些許懊惱。
水淼淼剛飲下一口酒,差點笑噴出來,“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誦首應景的詩,可惜文化水平不夠,你說這場景我是不是該誦一篇《水調歌頭》?”
水淼淼起著範,揚著手中酒“問,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穆蒼站在水淼淼身後,他聽不懂詩裡講的什麼,隻覺的淼淼的聲音好聽,比酒還醉人。
話說淼淼是不是醉了?不應該啊,淼淼酒量怎說也是比我好,自己第一次喝酒還是被水淼淼硬灌下去的。
穆蒼聞著瓶中酒,酒味並不濃,不過就是果酒而已。。
果酒是果酒,可這是無人間出品的果酒,果味香濃,後勁也濃。
一首詞誦完,水淼淼雙頰已經被染成了緋紅,睜著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穆蒼。
穆蒼不確定水淼淼是不是醉了,畢竟以前似乎總是自己先醉過去的,今日淼淼沒有灌自己酒,也就未喝上幾口,倒是淼淼似乎已經喝掉半瓶了。
“淼淼?”穆蒼走上前,將水淼淼拉離闌檻,伸出兩個手指在水淼淼麵前晃,往常自己醉了,淼淼就愛這樣逗著玩。
這是幾的話還未說出口,手指就被水淼淼一把拽住,“彆亂晃,我沒醉,這才一瓶不到,想當年。”
水淼淼拍著穆蒼的胸脯道,“我是一場酒席接著一場酒席的喝,好不容易打拚出來了,可結果呢?”水淼淼拽著穆蒼的兩跟手指頭,轉著圈,“我不愛喝,那些酒太難喝了,這個倒是不錯在來幾瓶!”
你確定沒醉嗎?
手指頭被水淼淼掰的生疼,幕籬下的穆蒼依舊笑著,仍由水淼淼拉著轉。
“小哥哥?”水淼淼突然停下了動作,歪著頭打量著穆蒼,“這都大晚上了還帶著幕籬看的見路嗎?”
“我,我”雖有幕籬隔著,穆蒼還是下意識的避開了水淼淼的目光“我臉上有傷,不能過風。”
這個理由聽著敷衍的可以,水淼淼翻了個白眼輕笑一聲。
“不著急,我們來日方長。”
水淼淼撒開穆蒼的手和另一隻手上的酒瓶,隔著幕籬就捧上了穆蒼的臉,“在說了小哥哥你的樣子我也刻在心裡,不然怎麼可能用心眼一眼就找到小哥哥呢!就算不知道小哥哥真正的模樣,日後我也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揉了幾下穆蒼的臉,水淼淼傻笑著奪過穆蒼手中的酒,晃了晃,“還這麼多,看來小哥哥不愛喝,那我幫你喝了。”
“可”穆蒼來不及阻攔,水淼淼已經抱著酒,悠悠走到闌檻撐著頭,小酌了起來。
穆蒼慢慢收回手,掀起幕籬的一角,目不轉睛的盯著水淼淼。
淼淼變了很多,有可能也沒變,畢竟自己未曾見過喝醉了的水淼淼,隻知道以前淼淼雖語言多出格,可從未上過手。
她揉自己的臉,她為什麼要揉自己的臉呢?是穆蒼還是小哥哥······
自己似乎轉牛角尖,不管是穆蒼還是小哥哥此生都不可能完成水淼淼心中所願,能這樣看著就很好。
但不能否認,他總是會期待水淼淼還記的穆蒼,可水淼淼為什麼要記得穆蒼呢?為什麼要記得那個讓她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的人呢?
穆蒼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放下幕籬。
晚風一吹,水淼淼清醒了幾分,也有可能是更加迷糊了。
她翻出脖子上的玉佩,一個人喝酒沒意思,逗穆蒼才有意思,等他喝醉了就能揉他的臉,看著他皺眉、嘟囔、反抗,然後等他酒醒了還什麼都不記得······
頂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