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水淼淼雖因煉丹閉門不出,可關於她的傳聞並沒有消停。
畢竟沒有多少人知道,那天跟在方慈的身後的小姑娘是她——水淼淼,承仙靈君的徒弟。
靖巧兒知道,所以她格外不平靜,方慈不會喜歡上師叔的,靖巧兒一直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但架不住說的人多。
那日她也確實是被方慈推到在地了,雖然晚些時候,方慈派人送來了東西表示歉意,靖巧兒也依舊很生氣。
她很生氣!如果方慈在不出現當麵道歉的話,她決定無視方慈半年,或許還是三個月吧,人家都送花來表示歉意了。
靖巧兒的朋友都能感受到她的低氣壓,她們誰也不會不長眼的在此刻上前打擾,但架不住有旁的不長眼的自己往上撞。
“月杉師妹,下午徐老夫子在銀杏道的講學你可要去?”
“徐老夫子的講學甚是難得,隻是我今日瑣事頗多等騰出空了,怕也是晚了。”
“無妨,月杉師妹若想聽我這就去占位置······”
靖巧兒抬起眼,看著不遠處的黃衫女子,瓜子臉柳葉眉杏仁眼,齒如含貝,鼻如玉雕,盈盈一笑之,同門立刻被勾了魂七八,不等月杉回應,自顧自的跑走了。
“狐媚子。”靖巧兒暗罵一聲,準備離開此地。
“巧兒師姐!好巧啊。”
“那巧了,多半今日是我出門沒看黃曆。”靖巧兒停下腳步。
月杉並不介意靖巧兒的態度,笑了笑“月杉見過劉師姐,潘師姐。”
人家禮儀周全,劉瑩和潘小霜也不好不做回應。
靖巧兒抱著胳膊冷眼她們寒暄“打完招呼了沒我還有事呢!”
“不敢打擾師姐。”
“哼。”靖巧兒視線落在月杉抱在懷中的花上,停下腳步,蘭花還是朱砂蘭,方慈好像提起過。
“你懷中的是?”
“這個。”月杉底下頭,輕摸了一下花瓣“這是方師兄托我養的,這已過約定之期,卻沒見他來取,我就想著給送過去。”
靖巧兒神色黯淡了幾分,可轉念一想笑了起來“你也就會鼓搗這些花了,可惜了。”
“師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聽聞師妹最近在閉關,難怪消息如此閉塞。”靖巧兒朝劉瑩使了個眼色,多年的朋友,立刻心領神會。
劉瑩將方慈與水淼淼的的傳聞,摘選了些,又添油加醋的暈染了番,隱去靖巧兒,著重點在何俊良請方慈喝酒,答應約上月杉都沒能成功上。
雖然靖巧兒聽著依舊不舒服,不過隻要能讓月杉憋屈,靖巧兒不在乎這是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靖巧兒看月杉不順眼多半也不是因為方慈,是女人的直覺,第一眼,就第一眼,靖巧兒就知道自己討厭她。
同一座峰同一位師父,擋去自己往日的成績,劫走師父的誇獎眾人的羨慕,這每一樣都讓靖巧兒討厭!
這種情緒隻是在月杉吸引到方慈的注意力後爆發出來了而已。
劉瑩的故事已經到了尾聲,她是個講故事的好手。
難得在月杉臉上看見一絲不自在的笑容,靖巧兒突然感覺氣順了。
蘭花瓣上被掐出一個印子,月杉收回手。
她閉關不代表她消息閉塞,她聽聞方慈在追一位剛拜入宗門的姑娘,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月杉的點在於,她的驕傲不允許旁人這般說她,她同靖巧兒一樣高傲,或許比靖巧兒還要多高傲幾分。
儘管她知道劉瑩的話裡有兩份真就算好的了,月杉也依舊氣憤,臉上的笑容大了幾分,掩飾住自己的失態“師姐想必是誤會了什麼,月杉實在不喜喝酒又怎會答應何師兄的邀約呢?”
“你就裝吧!”靖巧兒到底心情好了幾分,“走,去穿雲齋我近日也頗愛蘭花,你說方慈會送給我嗎。”
靖巧兒回頭望了眼月杉手中的朱砂蘭,挑了下眉。
摸著頭上的銀鈴,水淼淼就甚是納悶了,怎麼自己每次出門都能撞上四孠呢!
隻是想去穿雲齋給方慈送個丹藥,也走不了多遠,花不了多少時間,可被四孠一逮住,偏要花半個時辰準備著裝。
今日外麵天氣不錯,秋高氣爽萬裡無雲的,水淼淼配合著自己這超減齡的打扮蹦蹦跳跳的出了人境小築。
不管心理年齡有多大,多多少少都還有點少女心。
水淼淼將腰牌帶的隱秘些,這樣一路上水淼淼就不用受那些人恭敬的眼神了,還想喜歡平等的交流呢!
水淼淼這一副少不更事的打扮,在古仙宗可是少見,便甚是受歡迎了,原以為要找一會兒路的水淼淼隻是猶豫了一會兒,就有位姐姐上來尋問,並將水淼淼送至穿雲齋門口。
方慈住在那間?自己總不能嚷吧,一間一間敲好了。
水淼淼運氣不錯,真準備敲第一間房的門,第七間房門便打開了,方慈正欲往外走去。
“方慈!”
方慈揉了揉眼睛,望著跑過來的師叔,都是第二次見師叔這種打扮了,方慈還是無法接受。
四下也無他人師兄們都出遠門了,方慈隱去敬語“你怎麼來了!”
“嘻嘻,你猜啊!”水淼淼從袖子裡掏出丹盒打開道“當當當!燭感丹。”
“這是?”
“這丹可以重塑五感喲!”
愣了幾秒,方慈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在聯想一下昨日人境小築的動靜,說真的有一瞬方慈都想哭了,爹娘都從未這樣為我著想過。
“你放心。”見方慈半天沒有接過去的動靜,水淼淼關上丹盒一臉認真“我找四孠驗過了,就算沒有用,也絕對不會吃死人的,你就試試看。”
“我。”方慈接過丹盒“謝謝師,師”方慈望著因走了一路有些熱,導致兩頰有些紅暈的水淼淼。
果然喊不出口師叔啊!
輕笑一聲,水淼淼慣會順杆爬“這又無旁人,就喊我淼淼好了,喊師叔總感覺自己都七老八十了呢。”
“嗯。”方慈聲若蚊蠅般,“那就謝謝淼淼了。”
“也些彆忙謝,吃了看有沒有用在說。”
水淼淼揮舞著手,示意方慈快回屋“快去吃,我在外麵給你護法!”
哪有吃藥還需護法的,又不是晉級。
心中雖這樣想,方慈還是乖乖的聽話了回了房間,坐到床上。
水淼淼從外麵關上門蹲在台階上,應該有用吧!希望有用,若不行我還得想旁的方法,若又找出一張丹方,她可不認為九重仇會幫忙練,他都禁止我靠近煉丹房了!
···這都多久了,水淼淼從蹲在台階上改成了坐在台階上,需要這麼長時間嗎?
水淼淼撐著下巴不時的回頭看幾眼房間,連個聲響都沒有,是好是壞到是給個動靜啊!
這樣吊著也太難受了。
穿雲齋外傳來腳步聲,很明顯是朝這邊來的,水淼淼從地上站起,拍著屁股上的灰,總是要有點禮貌的。
房間裡陡然傳來一大股靈力波動,
站起身的水淼淼沒有防備,被波及到向地麵上摔去。
妥妥的臉朝地。
水淼淼閉上眼,感覺手腕被人握住,然後拽了回來拽了一個圈。
方慈的臉在眼前放大,水淼淼的注意力卻在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上“你好了。”話來不急問,方慈欣喜的摟過水淼淼的腰,將水淼淼抱起轉著圈。
他好了,碰彆人不會在有那種刀割感了,但這並不是方慈欣喜若狂做出如此出格舉動的原因。
他突破了!突破了!他修為滯留在這很長一段時間了,今日在吃下燭感丹後他突破了。
“謝謝你,謝謝你水淼淼!”方慈在心裡無聲的道,昔日救我今日助我,除了謝謝方慈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穿雲齋門口,四個人八雙眼睛,神情同一的望著抱著水淼淼轉圈的方慈。
那是方慈?方慈你好樣的!這半年你彆想找我說話了!靖巧兒的牙齒磨得呲呲做響。
那是方慈師兄?她可從未見過方慈笑的這般開懷,月杉低下頭看著朱砂蘭花瓣上的指甲印,看來還是不夠好。
那是方慈!劉瑩和潘小霜二人看了眼靖巧兒看了眼月杉,整齊劃一的後退一步,減少著自己的存在感。
也不知那兩人還要轉到什麼時候,靖巧兒餘光掃過垂著頭的月杉,眼中閃過一計,抬起腳踢向月杉的膝蓋窩。
“啊!”月杉向地上摔去,花盆也脫了手。
哢嚓!
方慈看向遠處,連忙放下被轉的頭暈眼花的水淼淼。
水淼淼捂著頭,有些踉蹌“扶著點,我暈。”水淼淼手撐在方慈的胸膛上。
望了眼若不是月杉在這,都想直接甩手走人的靖巧兒,方慈拿下水淼淼的手,讓她搭在自己的胳膊上。
白了眼那更想掩耳盜鈴的動作,靖巧兒走到月杉身旁,腳踩過地上的朱砂蘭,好心的扶起月杉“師妹這是怎麼了?激動的路都不會走了。”
“你!”月杉緊握著拳頭,咽下心中怒火“這朱砂蘭特彆嬌貴,我為了早日栽培出來,好送還給師兄,夜夜盯著親力親為勞心勞力······”
她要怎樣這才能不漏痕跡的將手撒開呢!
“沒事吧。”
方慈扶著水淼淼走了過來。
靖巧兒看了眼水淼淼“方慈你來扶師妹太重了,我扶不起。”
靖巧兒使著大力將還未站穩的月杉朝水淼淼推了過去。
方慈拉過水淼淼,月杉無情的在一次摔倒在地,且摔倒在那一地碎片上。
靖巧兒居高臨下的望著月杉,看吧,你與方慈也認識許久了,他卻寧願護這個剛進宗不到一年的人。
水淼淼穩住身體,她搞不明白為什麼一下子就多出了這麼多人,她拍了兩下頭以示清醒。
地上這個人,沒有人打算扶嗎?
知道水淼淼身體差,方慈剛才也因晉級激動過頭了,抱著水淼淼轉要轉出個好歹呢?
冷靜下來的方慈現在全心全意都在打量水淼淼是否有不舒服上,那還有心情注意旁的。
靖巧兒當然更不會去扶,讓她在惡心自己一次嗎?
都沒人扶,那我扶了,環視了眼四周,確定自己不暈後水淼淼揮開方慈“你沒事吧。”
水淼淼扶著月杉慢慢坐起,月杉臉上沾了好幾處灰。
掏出手絹擦拭著月杉的臉“摔的嚴重嗎?要去醫院不是,要去看大夫嗎?”
月杉不習慣這樣,從未與人如此親密過,月杉想要奪過手帕,卻被水淼淼抓住手“流血了,你受傷了。”
應該是剛才手撐到碎片上的緣故。
水淼淼看了眼自己的手帕用來擦臉了,索性扯過自己的衣服,翻過裡麵乾淨的區域,小心剃掉月杉手中的細小碎片。
“你們這有破傷風嗎?”水淼淼撥了一下頭發的銀鈴,“瞧我這腦子,我這不止外貌降齡了,智商還跟著降了,我更覺得是因為方慈把我轉暈了,你們是修士,要的是止血散、丹藥。”
水淼淼搖頭晃腦自言自語著,發上銀鈴晃動,似有魔咒。
月杉似乎有一點懂了為什麼方慈在這個人麵前笑得毫無防備······
頂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