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西殿殿主最先發出震驚的聲音，他看著玉含仙尊，懷疑是自己聽錯了，“秦至如今這樣子，你讓他下山去調查？”
隻怕不等他到山下，便有不少宗門弟子前來圍剿他了。
玉含仙尊便道：“他如今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修為，也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可總有一天他會記起來，也總要麵對那些流言蜚語……此事，我們都不方便出麵解決，但若是秦至出麵，還有清風宗和歸一宗在暗中幫襯，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若秦至能查出這件事情是何人所為，也算是還了他自己一個清白。
便是什麼都查不出來……他也需要秦至下山一趟，為這件事情給所有宗門一個交代。
宗主思忖了許久，也點頭答應了。
他大概知道自己這位小師弟是想做些什麼了。
而秦至得到消息的時候，先是怔愣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好，我聽你的。”
他知道自己丟失了一部分記憶，但究竟丟失了什麼記憶，玉含仙尊沒告訴他，或許是希望他後麵自己慢慢想起來，也或許……是知道以秦至的性格，一定會想方設法從彆人那裡知道真相。
秦至問道：“我一個人下山嗎？還是和你一起？”
他自然是希望玉含仙尊能陪著他一塊兒下山的，但他直覺對方不會陪著他。
不是不願意，而是對方有彆的事情要做。
秦至甚至懷疑，玉含仙尊專門把他支下山，說不定是要在宗門內處理一些他們不能知道的事情。
不過這隻是他自己的懷疑，他覺得，若是有什麼事情是他和其他弟子不能知道的，那應該所有的弟子都不能知道。
果然，玉含仙尊溫聲道：“我會讓紫嫣陪著你一起去，當初是你們幾個下山曆練，現在……也應該是你們一同去調查此事。”
秦至隱約明白他的意思了，試探問道：“我是不是在火榮山闖了很大的禍？”
“嗯？”
“那不然，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幫我洗白？”派他和紫嫣師姐等人下山，不就是要給其他宗門一種錯覺，他根本與此事無關，所有人看到的那個人都不是他，而是其他人偽裝的。
這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為了他說謊了。
玉含仙尊卻笑了，拉著他過去親了親，柔聲解釋道：“沒打算用這種手段，隻是……你與他們幾個關係頗好，他們幾個又是宗門內修為最厲害的弟子，若是能與他們一同下山，有他們照顧你，我也放心些。”
頓了頓，又道：“他們在年輕一輩的仙修中也頗有名望，若是能與他們交好，其他宗門年輕一輩的弟子見了，也會對你好些。”
聞言，秦至點了點頭。
隻是不知道他相信這個說法了沒。
出發那天，酥酥和毛團一直黏在他身邊不放，秦至也莫名有些緊張，一個勁兒地抱著他們擼。
直到玉含仙尊要送他下山了，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這兩小隻。
玉含仙尊看出了他的緊張，便溫聲安撫道：“不用擔心，此次讓你下山不過是做做樣子，其他的事情，我都打點好了。”
秦至點點頭。
但他搭上玉含仙尊的手後，又猶豫著收了回來，看向身旁之人，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嗯？”
“說不清楚，”秦至微微蹙眉道，“我也不是覺得下山就會遇到什麼危險，那種感覺就是……就算我不下山也會發生點什麼的感覺，我……”
秦至還想說些什麼，玉含宮外便出現了紫嫣等人的氣息。
他們興許是怕打擾到，站在外麵也沒有喊，而是安靜地等著。
他們看不到玉含仙尊和秦至在做什麼，玉含仙尊和秦至卻能感知到他們就在外麵。
秦至正怔愣住。
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魂石所在的位置。
那顆魂石早就碎裂了，早就應該不起作用了，但此刻，它哪怕仍舊處於碎裂的狀態，也還是可以凝聚起靈力，讓秦至再次感受到了擁有修為是一種什麼感覺。
這種感覺太震撼，震撼到……令人心慌。
這種震撼伴隨著之前那種“一定會出事的”感覺，讓秦至更為不安。
他看向玉含仙尊，似乎想說些什麼，可玉含仙尊卻對著他溫柔笑著，握住了他的手，說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這話像是在安撫秦至，也像是在安撫他自己。
他不清楚接下來會不會有事發生，但他很清楚，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那都是注定好的。
不是他們在這裡擔心或者不安，就可以解決的。
秦至往前靠了靠，在玉含仙尊唇上輕輕親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他希望是他想太多了。
可即便後麵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他們都不能阻止，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全力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
天道不是封他為神了麼？
如今他也算是真神了，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那也沒關係，作為一個神，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他都要和謝如真在一起。
就這麼簡單。
紫嫣師姐等人守在外麵，猶豫著該不該進去喊一聲。
林師兄直接說道：“我就說應該在山下等著，若秦至師弟好了，自然會下山找我們的，何必要上山來？”
冀星樂想了想，說道：“可是也擔心秦至會……”
話還沒說完，秦至便出現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他身上，把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秦至：……
被看得十分不自在，他隻好無奈開口道：“看什麼？我今天沒哪裡不對勁吧？”
而後又看向林師兄，有些意外道：“林師兄這次也跟我們一起下山嗎？”
林師兄笑著說：“我本來不想下去拖你們後腿的，但宗主說我見多識廣，非要我跟著下去曆練一番。”
之前，他的腳受了很嚴重的傷，基本治不好了。
但現在療養了許久，也閉關了許多次，隨著修為不斷上漲，倒也好了一些。
若不刻意去盯著看，也看不出他的腳是瘸的。
加上他修為本就不錯，之前也下山曆練過許多次，若是隨同秦至等人下山曆練，根本不算是拖後腿，說不定還能幫上許多忙。
宗主可不會故意派一個會拖他們後腿的弟子來盯著他們。
秦至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但他對林師兄的身份越發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