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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至繼續道：“他也隻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這沒什麼好值得炫耀和誇讚的，至於入魔……確有其事，沒什麼好遮掩的，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魂石都碎了，人也半死不活地熬了許久，算是報應吧，至於現在還能活著，隻是……隻是因為他有個好宗門而已。”
秦至是真的很感激雲霄宗，也感謝歸一宗和清風宗，感謝每一個願意給他機會的人。
但這話在旁人聽著，卻帶著說不出的酸味。
小六衝著他擠眉弄眼，暗示他不要再說了。
秦至假裝沒看到，但他也沒打算再說什麼，隻是聽不得彆人這般吹捧他。
他覺得自己根本不值得。
當然啦，誇他不行，罵他就更不行了。
好在沒人罵他。
侯師兄也沒介意他這般反駁自己，笑著道：“每個人對同一件事情的看法都不同，謝師弟這麼說也沒錯。”
其他弟子看著秦至的眼神都很複雜，敬佩是有的，但不悅也是有的，畢竟侯師兄在他們心中就是天神一樣的存在，秦至這般當眾反駁他，豈不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秦至也後知後覺意識到了這一點，又道：“侯師兄見識更廣，我自然是比不上的，隻是這雲霄宗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覺得……他比不上侯師兄。”
侯師兄無奈笑了，“你這話……”
但他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隻好道：“我隻是覺得，這位秦至師兄是真的很厲害，他的厲害不在於修為多麼高強，也不在於麵對魔修的時候能不畏生死，而在於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能堅守本心。”
本來不想再說了，可又下意識說道：“如果你們親眼看著自己的爹娘被魔修殘忍殺害，你在無能為力的前提下隻能入魔為爹娘報仇，可無數宗門人士卻殺上了你的宗門，逼迫他們把你交出來，最後逼得你不得不四處逃竄的時候……你們心中能不恨嗎？”
眾人怔愣住。
秦至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許久後，才垂眸道：“或許換做其他的人，就不會走到這一步，興許……彆人也根本不會被入魔。”
侯師兄笑了笑，不欲與他爭辯，“你說得也有道理。”
說完後便看向其餘弟子道：“你們先好好休息，等……”
話沒說完，不少弟子就看著某個方向，發出了驚歎聲。
侯師兄和剩餘的弟子朝著那邊看去，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而秦至則是懵住。
是靈兒師姐。
他甚至以為對方是來找他算賬的，差點就忍不住站起來跑了。
但小六動作比他還快！
不僅快速站起來，還朝著靈兒姑娘跑去，動若脫兔，秦至抓都抓不住！
本以為小六會被靈兒師姐立馬拔劍砍成七八塊，卻沒想到，小六撲過去抱住靈兒師姐的時候，靈兒師姐儘那張冷若寒冰的臉，居然現出一絲笑意。
“靈兒姐姐！”
秦至看傻眼了：……
侯師兄也十分意外。
其他弟子則是一臉羨慕。
靈兒師姐被他這般抱著，也絲毫不介意，還伸手揉揉他的腦袋，溫聲道：“聽說你這回表現得還不錯。”
小六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也不算好，給你丟臉了。”
“不丟臉，”靈兒師姐道，“你們能進來已經很不錯的，天賦也比很多人要好，修煉的時候不要偷懶。”
“那不會！”小六拍著胸口道，“我可是很勤快的！”
侯師兄沒想到小六跟靈兒師姐認識，怔愣意外後，還是禮貌朝著靈兒師姐行禮，“師姐。”
看向侯師兄時，靈兒師姐麵上的笑意便消散了不少，僅能維持著基本的禮貌，朝著他微微頷首。
他們兩個都假裝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
就在這個時候，小六忽然朝著秦至走去，然後硬拽著秦至走到靈兒師姐麵前，高興介紹道：“靈兒姐姐，這就是我們在信上跟你說過的謝大哥！”
秦至：“……”
對上靈兒師姐那冰冷又銳利的目光，秦至笑得比哭得還難看，但也隻能硬著頭皮打招呼，“弟子……謝秦，見過靈兒師姐。”
靈兒師姐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淡淡頷首，但也沒說什麼。
想必也不打算跟他計較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侯師兄讓其餘弟子先去乾活兒後，才問靈兒師姐道：“不知師姐此番來此，可有什麼吩咐？”
“吩咐算不上，”靈兒師姐看向他，“隻是宗主和幾位長老聽說這批弟子裡有幾個不錯的苗子，擔心你一個人應付不來，便找我來替你分擔。”
頓了頓，她又道：“放心，我不與你爭，宗主和長老們也沒彆的意思，隻是關心你罷了，若是你不需要，我回去便是。”
侯師兄便趕忙道：“師姐這是哪裡的話，宗主和長老們這是看重我，才會讓師姐親自過來教導，我怎麼會生出那般小人心思？”
生怕靈兒師姐要走，他又道：“還請師姐日後不吝賜教。”
小六一聽靈兒師姐要跟侯師兄一起管教他們，他便高興得不行。
秦至就沒那麼高興了。
好不容易能讓侯師兄答應讓他晚上出去找人，靈兒師姐這一來，那不白費了嗎？！
可是他還不能表現出來。
還得保持微笑。
還得表現出十分高興的模樣。
偏生靈兒師姐還一直盯著他不放，眯眸問道：“怎麼？我出現在這裡，你很不高興？”
秦至：“……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會。”靈兒師姐冷笑一聲。
她沒再說彆的話，但秦至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了，她日後怕是會緊盯著他。
轉頭看向侯師兄求助，可侯師兄也隻能尷尬笑笑，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看向了彆處。
靈兒師姐的出現，讓不少弟子都興奮了起來。
尤其是那些男弟子。
仙修界從不缺少美女，但美得像靈兒師姐這般的美人兒，是真難得啊！
就連侯師兄見了她，也會忍不住臉紅。
秦至歎氣，覺得自己想要找出那個叛徒，真的不容易啊。
尤其是自從靈兒師姐來了後，他每天晚上出去，對方都會從某個地方忽然出現，然後眼神冷冰冰盯著他看。
秦至：……
隻能默默地假裝上個茅房，然後回去了。
他嚴重懷疑，靈兒師姐說不定就是那個包庇了叛徒的軒轅宗弟子！
可惜他沒證據。
而且清風和鬆月也許久沒出現了。
靈兒師姐盯得確實厲害，他都沒找到機會溜出去，清風和明月又怎麼敢出現？
就這麼煎熬了半個月，秦至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
所以，他決定冒險帶著小六去闖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