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過來說幾句話罷了,說完就該走了,便不麻煩了。”紫嫣師姐說道,“長話短說,其實我這趟來隻是替宗主問你一句,你如今身體可好些了?”
秦至點頭,“好些了,多謝宗主關心。”
紫嫣師姐有些不放心,還特意給他把脈,用靈力將他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而後麵上驚訝不已。
秦至還以為自己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忐忑道:“怎麼了?”
難道是煞氣又開始反噬了?
卻聽到紫嫣師姐意外道:“你身上的煞氣……竟全部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啊!
雖說秦至經曆了天雷,魂石也碎掉了,又有玉含仙尊把他留在玉含宮內日複一日地小心照顧著,可煞氣這種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就完全清除的,否則之前秦至就不會這般輕易入魔了。
秦至聞言也十分意外,但更多的是驚喜,“當真?”
他倒是沒想那麼多,隻覺得是玉含仙尊幫了他,畢竟他一直知道自己體內還是殘留著些許煞氣的,這也是為什麼玉含仙尊一直把他留在玉含宮的主要原因。
而這次同他一起泡了寒池水醒來後,煞氣就徹底消失了,除了玉含仙尊,還有誰這般厲害呢?
紫嫣師姐也覺得這是玉含仙尊的功勞,她十分高興道:“真是太好了!這樣一來,你就可以下山曆練了!”
“下山曆練?”秦至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驚訝地指著自己道,“我?”
紫嫣師姐點頭,“對,你。”
“我一個人?”
“嗯……”思考了一下,紫嫣師姐便道:“你也可以問問有沒有人願意跟你一起。”
“可是,我……”秦至不知道怎麼開口,有些為難,也有些尷尬,“我沒有修為了,我下山能曆練什麼?”
給魔修當點心,一口吞了?
紫嫣師姐便道:“就算沒有修為了也是可以下山曆練的,隻是比起旁的弟子要危險些罷了,不過……”
頓了頓,忽而一臉自信地笑著說:“如果是你下山曆練,一定可以平安歸來的!”
秦至不知道紫嫣師姐怎麼對他這麼有信心,反正他沒這麼大的自信,還有點鬱悶。
倒也不是說他不願意下山曆練,而是他現在一無所有,又經曆了這麼多,開始更加珍惜自己的命了。
他自知自己已經沒有修煉的可能,哪怕還能留在雲霄宗,就算餘下的時間都能平平安安的,也不過隻剩幾十年的壽命。
若是運氣不好,哪天再到戰場走一遭,興許就回不來了。
他還是想珍惜餘下的這點時間,能多陪著謝如真便多陪一會兒,至少……至少可以讓對方不會在今後千萬年的時間長河裡那般輕易就忘了自己。
紫嫣師姐看出了他的猶豫,便問道:“可是有什麼顧慮?”
顧慮可太多了!
秦至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紫嫣師姐看出了他的為難,雖不知他在擔憂什麼,但也是真的希望他能抓住這次機會,好好下山曆練一番。
若是一直留在宗門內,怕是這輩子都隻是個普通的外門弟子。
她便問道:“你可想過,之後做些什麼?是想繼續留在靈藥坊,還是回到灑掃處?”
秦至仍舊沉默著,但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在認真考慮。
紫嫣師姐又道:“又或是……想去玉含宮?”
沒想到對方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心思,秦至麵紅耳赤,十分不好意思。
畢竟玉含宮可是比當宗主的親傳弟子還要難以實現的所在。
他這種資質想去玉含宮,正如一個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不及格的學渣說要考清華北大一樣。
不……準確一點,應該是一個學寫字都費勁兒的學困生說要考哈佛。
紫嫣師姐卻絲毫不覺得他這個目標多不可思議,反而鼓勵他道:“既然如此,你更該下山曆練啊,不然怎麼積攢功德,怎麼讓宗主和四位殿主給你這個機會?”
秦至紅著臉道:“你不覺得……我想去玉含宮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嗎?”
給個機會……若真讓他以如今的資質去玉含宮,這可不叫給個機會,得是開閘放水了。
紫嫣師姐卻理所當然道:“當然不會!我覺得你一定可以留在玉含宮的,而且你一定可以修成仙身,同玉含仙尊一般順利飛升!”
畢竟,這可是有著無限功德,連天道都不得不妥協的第一人!
秦至聽著這話,除了高興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紫嫣師姐這是怎麼了?
不對,應該是大家都怎麼了?
自從他被天罰後,好多弟子看著他的眼神都變得很奇怪,尤其是陳墨師兄,從一開始的隻是對他格外關照,變成了如今的各種崇拜。
他之前也以為是因為自己經受了天罰還能活下來一事讓眾人震驚,所以大家才對他這般,可現在隱約覺得不隻是這樣……
心中實在疑惑,秦至便也問出來了。
可紫嫣師姐卻未在明麵上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含糊道:“你既然連天罰都能承受得住,那未來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相信以秦至師弟你這般厲害的資質,將來必定前途無限!”
秦至:“額……”
他有點被吹麻了。
但也並未馬上答應紫嫣師姐,畢竟下山曆練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隻說了自己會好好考慮。
直到玉含仙尊回來,秦至才將此事告知他,然後讓他幫自己拿個主意。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如今修為同魂石一起沒了,受了這天罰,覺得好似身體都不如之前那般,怕是見了最低等的魔修都逃不掉,隻是……”
他沒把話說完,玉含仙尊便順著他的話補充道:“隻是你也不想一直這般當個沒用的廢人,你有你自己想要的東西,你想去爭取,所以下山曆練也是個很好的機會,對嗎?”
秦至聽他說“自己想要的東西”,總覺得這人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紅了臉頰,完全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樣多討人想親。
握住了秦至的手,玉含仙尊垂眸捏了捏,又用大拇指摩挲著,像是在把玩著什麼有趣的東西。
他柔聲道:“你這般同我講,是希望我能開口讓你下山曆練?你覺得即便自己死在外麵了,我也會因為這事兒也一直對你心懷愧疚,就不會輕易忘記你了,對嗎?”
心思被拆穿,秦至臉紅得更加厲害。
他不好意思否認,但也不好意思承認,隻能裝聾作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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