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越和賀靈正同時犧牲的事情在宗門內傳開,整個雲霄宗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悲痛中。
不隻是因為他們兩個,還因為其他犧牲的弟子,還因為這次的境況太慘烈了,更因為……這次算計他們的不是魔修,而是同為宗門的其他弟子。
李越的屍身已經被安葬好,賀靈正的屍首則被送去了宗主的閉關之所,由宗主和四位殿主同時淨化。
屍首倒是很快就被淨化好了,可看著一塵不染的屍體……宗主和四位殿主卻陷入了沉默中。
首先是南殿殿主先開口,她蹙眉說道:“你們不覺得……這屍體看起來有點奇怪嗎?”
東殿殿主道:“確實……不像是剛死的樣子。”
西殿殿主:“而且這氣息很是奇怪啊,就算是魂石被他自己挖出來的,可畢竟修煉了那麼多年,總不能一點魂石的氣息都不留吧?”
北殿殿主隻是看著,不說話。
而後,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宗主。
宗主看著賀靈正的屍體許久,才沉聲說道:“以前便聽師尊說過,上古有修仙大族修習得一秘術,此秘術可更改命格,為已死之人延續百年壽命。”
北殿殿主默默喝了一口酒,沒說話。
南殿殿主便蹙眉道:“我怎麼從未聽過如此厲害的秘術?”
東殿殿主便道:“一聽便知是禁術,怎麼可能讓你知曉?更何況,這種禁術,恐怕不是誰都能修習吧?”
宗主便道:“當今之上,恐怕連玉含都沒這個能耐。”
西殿殿主吃驚道:“連玉含都不行?難道這世上還有比半仙之軀更厲害的仙修?”
北殿殿主又喝了一口酒,“未必是比玉含更厲害,禁術嘛,總有人是可以修煉有人是不能修煉的,正如這陣法……這方麵我是行家,自然比玉含厲害,可也不能說我的修為比玉含厲害吧?”
南殿殿主便一臉狐疑看著他。
北殿殿主又恰好站在南殿殿主身旁,被她這麼盯著看,不懂是心虛還是怎麼的,本來挺厚臉皮一人,忽然就很不自在了,道:“你看著我乾什麼?”
其他人便看向他們兩個。
南殿殿主便懷疑道:“你很奇怪啊,以往遇到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你可是話最多的,怎麼如今話比老西還少?”
西殿殿主:“……你少給人取外號,聽起來怎麼那麼尷尬!”
南殿殿主沒理會西殿殿主,而是盯著北殿殿主道:“說!是不是藏了什麼秘密?!”
北殿殿主:“……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能藏有什麼秘密?”
南殿殿主:“眼神閃躲,明顯心虛!你一定對這個什麼更改命格的秘術了解!”
見瞞不住了,北殿殿主才無奈道:“沒有很了解,隻是年輕時未離家的時候聽過這門秘術,但那個時候我對繼承家業沒什麼興趣嘛,自然也就沒多問,後來更是不知道是族中哪位小輩繼承了這一門秘術,如今再見,我也很是驚訝的嘛!”
聽到他這話,連宗主都十分意外,“你還有家族傳承?這麼看來……你以前身份還不低啊!”
北殿殿主擺擺手道:“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已經不在了,我還以為我們這一家族早就斷絕了呢,沒想到竟然還有傳承。”
而後又歎氣,看著賀靈正的屍體道:“也萬萬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還有可能是我的家族後輩。”
說實話,他對賀靈正是挺欣賞的,隻是一直不怎麼親近,加之這孩子在陣法這方麵也沒什麼造詣,他便很少關注。
若非東殿殿主十分喜歡賀靈正,總想著把人收到自己門下,還幾次三番在下棋的時候跟他感慨這孩子多好,他甚至都不知道雲霄宗還有這樣一個孩子。
沉默許久後,北殿殿主才又道:“既然是我家族後輩的孩子,那便收入我門下,為我的親傳弟……”
他話還沒說完,東殿殿主便怒道:“什麼叫就收你門下?!這本來就是我門下的弟子,若非他之前執意留在灑掃處,此時早該喊我一聲師尊的!你湊什麼熱鬨?!”
“嘿你……”
“平日裡也不見你這長輩對他多關心,如今倒知道來跟我搶人了,沒門!”東殿殿主袖子一揮,便將賀靈正的屍首帶走了,“人是我的,自然是要葬在我門下弟子之處,用不著你操心。”
北殿殿主:……
他氣得都要笑了,最後隻能擺擺手道:“隨便你,人都死了,難道還在意被葬在哪兒嗎?”
東殿殿主道:“怎麼不在乎?落葉歸根沒聽說過嗎?雖然前輩們都說魂飛魄散注定著無法轉世投胎,但我還是覺得這世上之事難以說定,在這裡魂飛魄散無法投胎,未必沒有其他的世界是可以投胎的,說不定還真有一個地方是沒有所謂的仙修和魔修的,隻有普通的百姓,大家安居樂業,享太平盛世。”
其他人倒是沒再說話,心裡其實都盼著這樣的地方是真的存在的。
許久後,宗主忽然又開口問道:“玉含呢?”而玉含宮裡。
秦至被泡在蓮花池裡,他胸口的傷口已經愈合,但卻留下了猙獰可怕的傷痕。
那畢竟是用仙器弄傷的。
他未著寸縷泡在水裡時,眼睛是緊閉的,可是眼皮下的眼珠卻在轉動著,似乎是醒著的,但就是沒法兒睜開眼睛。
玉含仙尊渾身一身薄薄的衣衫來,而後踏入蓮池,來到秦至身旁。
被是想著用法術為他療傷,秦至卻忽然打了個哆嗦,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東西,直接栽入玉含仙尊的懷中,抱著對方,一邊打鬥一邊呢喃著:“好冷……”
玉含仙尊抱著他,見他瑟瑟發抖,猜想他應該是暫時接納不了賀靈正的靈石,被其排斥了,體內的氣息才會這般雜亂。
他一手抱著秦至,一手為秦至輸送修為穩定體內的氣息。
而秦至抱著他不肯撒手,嘴裡還胡言亂語說著些什麼。
玉含仙尊聽著他一會兒喊著“賀師兄”,一會兒又喊著“李越師兄”,一會兒喊著“爹娘妹妹”,一會兒又喊著“謝如真”……
見他情緒不穩,玉含仙尊也心疼他。
想著將他從夢中喚醒,可不管怎麼喊,秦至都始終無法脫離那亂七八糟的夢境。
但即便難以脫離夢境,他卻始終抓著玉含仙尊不放手。
好不容易幫他將體內的氣息平穩了,玉含仙尊正要帶他回房內休息,可秦至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喜歡救命!我真的不想修仙啊!的不想修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