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守在大殿處,而碧悠師姐就守在大殿外,見了秦至後,便主動迎上前。
對上秦至的眼神後,她先是怔了下,隨後才輕聲問道:“沒事吧?”
秦至搖搖頭,“多虧了嶽師兄,我這才撿回一條命……”
碧悠師姐輕聲道:“沒事了,既然你現在平安回到這裡來,便沒人敢再對你做什麼。”
秦至點點頭。
他問道:“宗主和幾位殿主都在罵?”
碧悠師姐側身讓開,“都在裡麵等你,等會兒見了人,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不必擔心。”
秦至點頭,他走了幾步後,察覺到身後的人沒跟上來,便轉頭看去。
便看到碧悠師姐攔住了那弟子,說道:“宗主和殿主說了,隻見秦至一人,等問清楚情況後,自然會見你們其他人。”
那弟子早猜出會是這樣的情況,倒也沒說什麼,朝著碧悠師姐行禮後,便乖乖站在一旁等候。
秦至見狀,也跟著頓住了腳步。
那弟子對上他遲疑和不安的眼神,便溫聲安撫道:“放心去,幾位殿主不會為難你的,隻要你把自己見到的事情都說清楚就好。”
秦至還是有些遲疑,可見碧悠師姐還是攔在那弟子麵前,隻好點了點頭,不安地繼續往前走。
確定那弟子不會跟上去後,碧悠師姐便快步來到了秦至身旁帶路。
那弟子隻能站在後麵看著他們遠去,隱約還能聽到秦至聲音忐忑地問道:“師姐,你不是被關禁閉了嗎?”
碧悠師姐道:“本來是應該繼續關禁閉的,但不是魔修進犯了嗎,總得給個機會將功贖罪。”
“哦……”
走出一段距離後,碧悠師姐悄悄用指尖凝出結界罩在兩人身上,確保他們說的話不會再被人聽到。
而後才看向身旁的秦至道:“沒人能聽到我們說話了,說說吧,為什麼要我阻止那位師弟一起進入殿內?”
秦至看向她,“師姐……為什麼相信我?”
他方才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冒著危險暗示碧悠師姐幫他,可現在危險解除了,他卻仍舊不能安心,因為他不知道碧悠師姐會不會是另外一個危險。
碧悠師姐也看著他,大抵是猜出了他的心思,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說道:“你敢找我幫忙,不就是直覺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嗎?”
秦至沉默了。
他不是女人,也向來不相信直覺這種東西。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從重生到這個時代後,他唯一能依仗的隻有自己的直覺,所以他方才也隻能順從自己的直覺相信碧悠師姐。
好半晌後,秦至才意有所指道:“師姐,你相信嶽師兄是無辜的嗎?”
隻是一句話,碧悠師姐便立馬猜出了大概。
她下意識側眸,想要回頭去看身後的那個弟子,但最後還是頓住了,沒有真的回頭。
等把秦至送到殿門前,她便頓住了腳步。
秦至見狀,也頓住腳步,疑惑看著她。
碧悠師姐便道:“既然事關阿嶽,我自然應該避嫌,我與他的關係眾所周知,旁人怎麼看他,我管不了,但在拿出實證之前,我隻相信他。”
頓了頓,她繼續道:“所以……這件事情我不能插手。”
秦至看著她,許久後,才問道:“師姐可想過,如果嶽師兄真的……”
“我從來不去想如果的事情,這對我愛的人不公平。”碧悠師姐麵無表情道,“我不是你,理解不了你現在的恐懼和不安,你也不是我,自然不會懂我為什麼要這麼堅定地相信他,但是我們可以互相尊重。”
秦至道:“我明白了,多謝師姐。”
他走入殿內,而殿內除了四位殿主外,還有其他的弟子。
紫嫣師姐也在其中。
秦至剛入殿,她便上前用法術探測秦至的身體,確定他如今身體無恙,且沒有任何異常後,才讓他繼續往前走,向四位殿主行禮。
東殿殿主率先開口道:“事關重大,那些虛禮便不要在意了,你就說說後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至其實已經想好了自己應該怎麼說,他在回來的路上便一直在斟酌語言,包括在進入殿前也一直在想著昨晚的事情,就怕自己說錯或者說漏什麼。
可是麵對四位殿主時,他卻沉默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不是害怕,不是忌憚,而是事關重大,他的確害怕自己會說錯話,或者會因為自己的主觀感受而忽略了某些細節,導致不好的事情發生。
南殿殿主溫聲問道:“秦至,怎麼了?”
秦至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抬眸看向四位殿主道:“稟四位殿主,弟子的確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弟子……不知從何說起。”
頓了下才道:“弟子知道雲霄宗有門功法,可以提取人的記憶,四位殿主不妨直接提取弟子的記憶,也好過弟子記錯或說錯。”
眾人聽到這話,麵麵相覷,直接愣住了。
的確有這麼一個法術沒錯,但是,這種法術也不是想用就用的,不但嚴重消耗修為,一個不慎,還可能對被施法的人造成嚴重傷害。
但秦至不懂。
這種法術,執法處的師兄之前便對他用過,然後從他的記憶裡提取出了謝如真的樣貌……
那種感覺的確不好受,但秦至以為這隻是常見的法術之一,所以才這般自然地提出來。
紫嫣師姐倒也聽說過這件事情,故而也不意外秦至知道這個法術,她對上東殿殿主的視線,見自家師尊點頭後,才朝著秦至走去,靠近他低聲解釋。
“秦至師弟,這法術雖不算禁術,但尋常可不能用,畢竟提取一個人的記憶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稍有不慎,你就可能變成傻子……”
秦至:……!!!
紫嫣師姐又道:“當初那位師兄是執法處的大師兄,他法術高強,因著職位才特意修習過這門法術,而且當初要提取的隻是一小點東西,所以他沒事,你也沒什麼大事,可眼下若是要提取你的記憶……”
她看了看座上的四位殿主,加重語氣對秦至道:“……恐怕你承受不住。”
在場之人,除了秦至之外,修為自然都比那位師兄要厲害,即便不像他那般專門研習過這門功法,可真要施展起來也不難。
難的是秦至可能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