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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雲:君子不受嗟來之食。
今人雲: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古人和今人都告訴蘇驀不能隨便接受彆人送的東西,但他自詡年輕人,正處於叛逆期,從不聽人勸阻……
況且這東西這麼好,手軟就手軟,認了。
“如此便多謝了。”蘇驀撫摸著寒晶做的黑色劍鞘,心中歡喜得不得了。
這時,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被蘇驀聽到:“拿人家這麼好的東西,不得替人家辦事啊。”
蘇驀聽得到,德爾塔也聽得到,他立馬出言道:“我德爾塔求人辦事從不藏著掖著,送朋友東西也絕不會有其他心思。”
說完他看向蘇驀:“沒用的言語,青衣小姐不必理會。”
蘇驀點頭,心中卻在暗呼:好一個優秀的托兒!
不論他是真地有求於人,還是單純想和蘇驀做朋友,這番操作下來他都不虧。
整個晚宴那麼多人,德爾塔作為這場宴會的主角,他隻對龍天宇和蘇驀兩個人重視,其餘人隻不過是陪襯罷了。
當晚宴來到高潮階段——舞會的時候,蘇驀已經微醺。
他今天隻喝了一杯,換做往常是絕對要醉倒的。
舞會的燈光變得暗了一些,夜色下的蘇驀眼神微眯,神態慵懶,頗具風情。
由於葉青衣就在他身邊坐著,所有沒有哪個不長眼的男人敢過來邀請他一起跳舞。
他看著舞池中翩翩起舞的霍婧姝和夏青青,嘴角不自覺地翹起。
這倆一個跳得像小學生,一個又放不開動作,老是互相踩腳,踩著踩著,霍婧姝先不好意思了,在周圍人的笑聲中落荒而逃。
夏青青沒有玩儘興,便將目光投向這邊,諸葛智見狀自以為很帥地理了理頭發,走上前去:“我知道我很帥,但咱們都是自己人,陪你跳一曲也沒什麼。”
“切,誰要和你跳了~”夏青青撇撇嘴,將目光投向吳珩:“吳珩,來陪我跳支舞吧。”
正被三兩個成熟貴婦圍住難以脫身的吳珩如獲大赦,趕緊高聲應道:“好嘞!”
他逃瘟疫似地鑽出貴婦們的包圍圈,對著夏青青感激道:“謝謝!”
夏青青笑了笑:“快來吧,下一曲要開始了。”
兩人慢慢滑入舞池,一個一米八幾,一個不到一米六,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跳舞總有種滑稽的感覺。
被搶了目標的貴婦們麵色不悅,其中一個最為年輕地感歎道:“果然是年輕人,不懂少婦的快樂。”
說著她看向一臉悲憤的諸葛智,媚笑道:“小胖墩,有沒有興趣和姐姐跳一支舞蹈?”
諸葛智呆呆地點了點頭:“好啊。”
他剛一答應,就被少婦拽進舞池裡麵,少婦的同伴都在笑她口味獨特,唯獨諸葛智感動得稀裡嘩啦。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邀請自己跳舞,而且還是這麼溫柔美麗的大姐姐。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鄙視吳珩:嗬嗬,年輕人。
諸葛智胖墩墩的身體隨著舞池音樂的律動靈活的扭動、旋轉,看上去極為絲滑,與他合作的少婦滿麵笑容,看上去相當滿意。
不論是夏青青和霍婧姝,還是吳珩和諸葛智,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被蘇驀儘收眼底。
他單手托腮,眼神逐漸迷離,終是有些不勝酒力。
這時,一旁的葉青衣突然晃了晃他的肩膀,小聲道:“要不……我們也去試試?”
或許是他們兩個習慣了這樣,所以並沒有什麼,但這在外人眼裡卻是怪怪的。
明明葉青衣的身體要比蘇驀小上一歲,卻愣是被他倆演出姐弟戀的感覺。
某女生:“好帥的男孩子……”
某男生:“好颯的小姐姐……”
麵對葉青衣的邀請,蘇驀沒有給出回應,葉青衣肉眼可見的失落,不過她也沒有說什麼,假裝無事發生,坐在一旁嗑瓜子。
這時候蘇驀突然懶懶地說道:“人家想要儀式感。”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他說出這句話時聲音有一點點的夾,葉青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自言自語道:“什麼嘛,比我本尊還要可愛一丟丟,哼!”
不過,有人想要儀式感,葉青衣便打算滿足他。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優雅地起身來到蘇驀麵前,作出邀請的手勢:“這位美麗的姑娘,願意陪我跳一支舞嗎?”
她說這話時上一支舞的音樂剛好結束,中間的留白使得她的聲音很是洪亮,傳遍整個舞廳。
不知是誰率先喊了聲“答應他”,竟開始有人跟著一起喊:“答應他,答應他……”
聲音越來越多,沒反應過來的還以為有人在求婚呢,於是在“答應他”中時不時有“親一個”“抱一個”之類的字眼出現,各種語言的都有。
“嗯~”蘇驀將手輕輕搭在葉青衣的手上,本來都已經進入狀態了,結果被周圍的起哄聲驚到,酒意頓時醒了不少。
咦,我剛剛在乾嘛來著?
哦,好像要跳舞……
專業演員從不怯場!
曲子是葉青衣點的,音樂響起,蘇驀的身體在葉青衣的帶動下輕飄飄轉起來,旋轉的舞姿仿佛不歸牛爺爺管,美得驚心動魄。
彆問他為什麼會跳,隻要是葉青衣會的,他都被迫學過,而蘇驀又是一個精益求精的人……
或許是被她的舞姿美到忘記自我,這一次竟隻有他們兩個人在跳,其餘人全都淪為旁觀者。
旁觀者中女生不在少數,他們呆呆地望著舞池中翩翩起舞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跳得那麼美,還要不要我們其他人活啦!
本是男女雙人舞,卻因為蘇驀表現得過於耀眼,葉青衣竟完全淪為陪襯。
她在心中竊喜的同時也不免驚歎起蘇驀在這方麵的天賦,畢竟舞蹈可不是那麼好學的。
美好的事物總是很快迎來終結,當蘇驀收起動作的瞬間,議論聲頓歇,仿佛空氣被凍住了一般,可以清晰地聽到大海輕輕拍打船體的聲音。
舞畢,蘇驀的身體突然開始搖晃,然後順勢倒在葉青衣懷中,用隻有葉青衣能聽到的聲音細聲道:“快走快走……”
葉青衣回過神來,雙手一橫將他抱起,然後不顧其他人的目光,優雅離場。
半晌,才有議論聲悄然響起,還有一開始稀稀拉拉但愈來愈烈的掌聲,主角卻早已離場。
……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
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回蓮破浪,淩亂雪縈風。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