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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無月分明就是故意給他挖坑，他又豈能上當？
不用問也知道，林無月肯定是為上次兒子景豐吃癟的事，找他算賬的。
從前的林無月根本不屑參與奪嫡的事。
因為在她心中，自己兒子十拿九穩。
但現在不一樣了，兒子被送去了西大陸，表麵上看是去避災，但她明白那邊有多危險。
“怎麼？馬大人連本宮的麵子都不給嗎？還是覺得你是太上皇的人，本宮就不敢動你？”
馬季一咬牙，隻能硬著頭皮坐進轎子。
隻見林無月一身鳳袍，頭戴鳳冠，鳳簾隨著轎子的行進，輕微的晃動。
而她則高貴的端坐居中，閉目養神。
就這氣場，讓馬季根本不敢應其鋒芒。
誰能想到，當年在牛背村，林雲身邊唯一的老好人，現在居然變了一副麵孔。
麵對馬季這種位極人臣的高官，都能輕鬆力壓一頭。
“娘娘，您找下官是有什麼吩咐嗎？”
林無月依舊閉著眼，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
“有什麼吩咐，難道馬大人還不清楚嗎？”
“這…下官愚鈍，還請娘娘賜教！”
林無月緩緩睜開眼，一雙鳳眸淡漠的盯著他。
她雖然不再年輕，但畫著精致的宮廷妝容，看著不但美麗，還高貴典雅，尤其氣質，才是最讓人畏懼的。
“馬大人，當初咱可都是在鳳陽郡那小地方出來的人！本宮當年待你不薄吧？”
“那是！當年娘娘對我們這些追隨太上皇的臣子都非常照顧！像阿三，還有下官、鄭有利，都受過您的恩惠！”
“是啊！這日子一晃就過去二十多年了，當年的一幕幕，就好似發生在昨天！”
馬季點點頭，心裡卻更加警惕了。
自己何德何能，能讓這位西太後拉著追憶曾經？
肯定是因為三皇子景豐的事而來。
“娘娘，其實前段時間，下官出言不遜，頂撞了龍親王，還請您千萬彆往心裡去…”
林無月沉聲道：“本宮本來也沒往心裡去！本宮就是想說，咱們都不年輕了！曾經是為自己拚個好前程，但現在這個年紀，都是奔自己孩子使勁！馬大人也為人父，應該能體會到本宮的感受吧？”
“沒錯！下官家裡那臭小子實在是不讓人省心！從小就不聽話，下官真的快要被他氣死了！”
馬季裝傻充愣，一臉苦澀的搖頭晃腦。
林無月狡黠一笑：“阿超那孩子雖然是三妹照顧長大的，但本宮也算他半個乾娘，所以很喜歡他那股子機靈勁兒，要是景豐有他一半的出息，本宮也就不用操心了！！”
“娘娘，您可千萬彆這麼說！龍親王雖然之前犯了錯，這都不算什麼大事，年輕人不犯錯還能叫年輕人嘛？何況，太上皇並不打算追究，送他去西大陸曆練，沒準過幾年回來，就是另一種形勢了！”
“馬大人，本宮與三妹的關係從來都沒有生疏過！本宮明白你馬家與三妹的關係很近，但希望咱們都能親近一些！畢竟，三妹無後，咱們抱團取暖，將來…”
馬季瞬間明悟，打斷道：“娘娘，您的意思，下官聽懂了！不過，您心裡的那件事，下官也做不了主！要不，既然您與東太後情如姐妹，乾脆直接找她去說清楚好了！隻要東太後點頭，那下官一定全力配合！”
林無月見他油鹽不進，一雙鳳眸漸漸黯淡下來。
馬季抱拳道：“沒彆的事，那下官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說著，他就要掀開轎簾子離去。
這時，林無月突然說道：“你老實告訴本宮，是不是要去見老二襄王？”
馬季猛然回頭看向她，眼中充滿了震驚之色。
因為二殿下襄王至今還隱藏在暗中。
除了有限幾人，無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是馬季疑神疑鬼，主要是一直以來，林諺在皇室中一直沒有存在感，也沒人拿他當盤菜。
這次被西太後主動提起，肯定是聽說了什麼。
林無月譏笑道：“你現在就算撒謊也來不及了！你的表情，早已出賣了你的心！”
馬季內心暗罵，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他總算醒悟，原來這西太後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故意麻痹他的。
真實目的居然是想在他口中詐出二殿下襄王的事。
雖然自己一個字都沒說，可這表情就是傻子也能看出端倪。
林無月見他不吭聲，狡黠道：“讓本宮猜猜，襄王應該就是之前逼死林金彪的幕後黑手吧？”
馬季欲哭無淚，抱拳道：“娘娘，您還是彆問了！下官也不容易！這種事您可以去找太上皇打聽！！”
“告訴本宮，二殿下與太上皇是不是暗中達成了什麼約定？你不需要說話，是就點頭，不是現在就可以走了！但本宮警告你，撒謊必讓你付出代價！不要以為本宮整日待在坤寧宮，就拿你沒辦法！！”
馬季思索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掀開簾子走了。
而林無月這次沒有阻攔，臉上原本從容鎮定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她笑不出來了。
這位二殿下從前名不經傳，卻突然異軍崛起。
能逼死位高權重的林金彪，還能得到太上皇的赦免，甚至還能與太上皇暗中達成某些約定，那不用問也知道，這位襄王非常厲害。
隻是藏的太深，一直沒人知道。
“誒，還真是多事之秋啊！豐兒，你這孩子命苦啊！娘親以為你現在隻有老大和老四做對手，沒想到又冒出個更神秘更厲害的老二！！那再過幾年，會不會再冒出老五老六呢？”
要是這樣，就算她是西太後，也不敢說有把握能幫上自己兒子了。
作為母親，她最了解自己兒子有幾斤幾兩，現在都這個節骨眼了，還無法得到太上皇的認可，將來隻會更艱難。
她再回想之前林雲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忽然覺得自己被騙了。
“林雲，到底哪一位皇子才是你最看重的？”
她上次也哭過鬨過，要是換做早些年，肯定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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