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個月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其背後代表的政治意義卻非常不簡單。
這是二殿下想要拉攏他馬家的手段。
馬季本不想答應，但太上皇的態度，他不敢不聽啊！
雖然林雲的真實態度，或許還有另一層含義，可在沒有徹底表明前，馬季也不敢妄議。
隻能暫時先讓兒子答應。
林鳳年看向馬季，意味深長道：“馬大人，朕這麼安排，你沒意見吧？”
他很清楚，馬季是太上皇身邊的親信，如果馬季不點頭，馬超答應也沒用。
而經曆過這一年來的朝中爭鬥，林鳳年深知這些老臣有多難對付。
馬季陪笑道：“瞧陛下說的都是什麼話！您是我大端皇帝，您能看得上犬子，是這小子的榮幸！下官自然不敢有意見！”
“嗯，馬大人要是心裡也這樣想的，該有多好！”
林鳳年本就虛弱，這番話隱隱帶著幽怨的情緒，倒顯得有幾分傷感。
馬季一臉尷尬，沒想到這位鳳帝會如此示弱。
這時，林鳳年看向一旁的項衝。
“項先生，之前刺殺朕的那些家夥找到了嗎？”
“啟稟陛下，這夥兒武裝勢力來曆不明，卻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極擅長配合伏擊，而且還蓄謀已久！他們刺殺您得手後，就第一時間按照預定的路線逃跑！等我們的人追過去，早就跑沒影了！”
林鳳年眼中閃過一縷失望。
要是在京城，他早就雷霆震怒了。
但自己現在生命受到嚴重威脅，要是這種情況下發怒，隻會帶來更大的風險。
還會遭到這些權臣的消極應對。
萬一他們故意放水，他林鳳年可就真小命難保了。
“行吧！項先生，你幫朕傳句話，告訴知白，就說朕恕她無罪！讓她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馬季皺眉道：“陛下，此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朱雀隊難辭其咎！要是一點懲罰都沒有，恐怕說不過去吧？”
他自然知道林鳳年突然這麼好說話，是為了收買人心。
所以馬季故意這麼說，就是不希望鳳帝治下的這些人太團結。
畢竟，因為兒子的緣故，他馬家的半個屁股已經坐在了襄親王府那邊。
而這位鳳帝早就在太上皇心中沒多少地位了。
這次讓他禦駕親征，也不過是像太子景川一樣做耗材，結束南北分治，將大乾的全部疆域吞並。
林鳳年現在沒心情與馬季勾心鬥角，緩緩搖頭：“馬大人當時並不在場！所以很多事，你也不清楚！其實朱雀已經儘力了！項先生，去傳達朕的旨意吧！”
項衝欣慰一笑，抱拳道：“遵旨！”
他雖然很多年沒有參與過大端高層之間的爭鬥，但也聽烏婭說過一些。
尤其是鳳帝最近這一年來的種種遭遇。
所以，對林鳳年的這個回複非常滿意。
不管任何時期，帝王最好用的手段永遠都是拉攏人心。
在維持平衡的基礎上，謀求更多人的支持，這才是最高明的帝王心術。
顯然林鳳年現在也不白給了，吃了這麼多虧，漸漸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眾人目送項衝離去，林鳳年意味深長道：“馬大人，太上皇有吩咐什麼嗎？”
“太上皇降旨，讓漢中郡全軍特級戰備！不惜代價後果，務必要將刺殺您的那夥武裝勢力抓捕歸案！”
林鳳年內心一暖，含笑道：“看來父皇還是關心朕的！”
“陛下，太上皇是那種嘴硬心軟的人！其實他心裡一直對你們幾兄弟很關心！隻不過，父親與母親表達愛的方式是不一樣的！”
“而且，您現在也是皇帝，應該明白，什麼叫身不由己！太上皇明知道做出一些決定，會傷你們這些做兒子的心，但沒辦法！為了更長遠的利益，他老人家必須這麼做！”
“所以，希望您能多幾分理解，少幾分的憎恨…”
“好了！馬大人，朕的家事，就不勞你多說了！至於說那夥武裝勢力，他們並不是我大端本土的！看著裝應該來自南北乾！”
馬季沉聲道：“陛下不用分析了！就是北乾！”
林鳳年震驚道：“難道是呂驚天要殺朕？”
“不！太上皇認真分析過，憑呂驚天的政治頭腦，他沒這麼蠢！就算要殺，也不可能盯著鳳帝您！”
“哦？那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老師與福臨安將這個國家瓦解後，呂驚天麾下的某個不甘心的臣子，對朕下殺手？”
馬季點點頭：“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呂驚天當年掌控北乾政權，本就名不正言不順，嚴格來說北乾繼承了當年大乾王朝的主體，不少的官員都是那個時期的！對我大端懷恨在心也符合邏輯！”
“哼！要是這樣，那朕倒是覺得，應該在南北乾大開殺戒，將這些不服我大端天朝管理的人統統殺光！”
“陛下覺得能殺完嗎？支持大乾的可不光是那些當官的，還有無數的百姓！所導致發生這一切的根源，不過是政治鬥爭！正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若要解決，隻能利用好呂驚天，這個呂家的末代皇帝！讓他封王，管理好這些反對大端的人，然後通過一代一代的引導，才能讓大乾下一代或下兩代人成為順民！”
“而且，就算要殺，也必須讓他呂驚天做這個惡人！”
林鳳年吃驚道：“這都是馬大人想出來的對策？”
馬季苦笑道：“下官要是有這種本事，就不做這兵馬大都督了，改做太上皇身邊謀士了！可比現在輕鬆！這些都是太上皇的意思！”
林鳳年長歎一聲：“朕終於明白自己與父皇太老人家的差距了！朕就是遇事太心急了！總是想立即做出成果！可最後卻一件事都沒做好！”
“陛下，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您現在能醒悟，也為時不晚！太上皇在京城聽說您受了重傷，跟著著急上火！大罵朱雀無能！”
林鳳年一臉幸福之色，能得到父皇的關心，可比什麼都重要，證明自己在父皇心中還是有不小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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