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過去數日。
這天林雲正在坤寧宮的後花園散步，秦淮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義父，剛剛得到消息，楚先生那邊已經順利談判結束！雖然開始遭遇一點抵抗，甚至，呂驚天差一點就打算與咱們翻臉！但好在漢中郡那邊的空中打擊分隊支援及時，三架新式飛行器飛躍北乾皇宮上空，並投下一枚炸彈和燃燒彈！”
“就徹底擊垮了呂驚天的反抗意誌，選擇投降了！”
林雲依舊慢悠悠的散步，看都不看身後的秦淮，點頭一笑：“他楚胥這次辛苦了~！也立下了大功！”
“義父，楚胥上次因為二殿下的緣故，在您麵前撒謊！所以，他就算立再大的功勞，也洗刷不掉這份罪孽！”
林雲猛然停下，回身凝視著他。
秦淮一看這冰冷的眼神，嚇得他連忙低下頭，抱拳作揖。
“義父恕罪！是卑職說錯話了！”
林雲長歎一聲：“你啊！還是太嫩！他楚胥的確是說謊了！朕心裡也的確不太舒服！不過，朕在了解前因後果後，就不生氣了！相反，朕還非常理解他！”
秦淮好奇道：“義父，這可不是您的風格啊！您對待叛徒向來是嚴懲不貸的…對他這麼法外開恩，該不會是因為你們的私交吧？”
林雲沉吟片刻，點頭道：“你說得對！朕與他楚胥還真有點私交！但這不是朕原諒他的理由！他選擇幫老二，是因為他知道朕最想要什麼！”
之前，楚胥第一次與二皇子林諺見麵後，就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林雲在幾位皇子中養蠱王。
可三位皇子的表現卻都不讓他滿意。
老大叛逃了。
老三被寵壞了，雖然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他還有一個致命缺點，就是手裡拿不出強大的力量。
而他也沒膽子培養屬於自己的力量。
自從林雲將皇位禪讓老四鳳年，他也在暗中觀察每一個人的反應，包括權力核心的幾位權臣。
事實證明，這些權臣隻有他能壓得住。
自己的幾個兒子恐怕都不行。
不然，老四鳳年也不至於這麼狼狽，被生母烏婭氏提醒後，才終於醒悟，建立了西廠，才算勉強站住腳。
而老二林諺的橫空出世，雖然毫無征兆，卻讓林雲從震驚再到驚喜。
這小子能隱藏這麼多年而不暴露，說明他性格沉穩內斂，卻又能抓住機遇，還及精通人性弱點。
若沒有這些特質，他是不可能在林雲的眼皮底下，不露聲色的建立籠罩東大陸的地下黑市。
再從另一個角度觀察，也就是這次針對南北分治，暴露出的能力，又讓林雲看到了他的權術。
擁有縝密的心思，和深不可測的城府。
雖然林雲還沒與這個二兒子麵談，但他隱約能感覺到，這個二兒子也在暗中布局。
搞出這地下黑市分明是在整合資源，控製東大陸的所有國家。
這一點，與林雲當初建立天道盟如出一轍。
一麵是穩住東大陸各國，一麵又是賣軍需品和資源賺錢，同時還能讓這些國家產生嚴重依賴，被掐住了脖子。
但最讓林雲感到興奮的，是這個兒子還善於觀察和總結，居然在他當年封禁向各國出口戰略物資的政令中發現了漏洞，並不聲不響修複。
他林雲掌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擦屁股，而且還是被自己兒子擦屁股。
若不是這個二兒子手中握有地下黑市，他還真不敢輕易結束南北分治。
因為東大陸現在看似是一塊鐵板，但靠的全是天道盟的支撐。
而林雲提出南北分治，就等於告訴天道盟一眾國家，大端隨時可能出兵西征，打著征討西涼的名義，將他們一網打儘。
不過，有地下黑市的存在，這種可能不會發生了。
一旦他們敢反抗，或是抱團對抗大端，老二林諺便可利用地下黑市，讓他們以後什麼都買不到。
西域一眾國家本來就沒有造血能力，一旦被製裁，他們連生產子彈都做不到。
這才是最可怕的。
秦淮眼前一亮：“義父，您該不會是看上二殿下了吧？”
在他看來，如果林雲打算將二殿下視作真正繼承人，那楚胥犯的錯的確就無傷大雅了。
畢竟，楚胥能力夠強，將來留下輔佐二殿下，絕對如虎添翼。
而且，林雲還不用擔心壓不住楚胥。
按照之前的形勢，林雲的確考慮過。
如果自己有一天不在了，膝下三個兒子都壓不住楚胥，那可就不能留楚胥了。
林雲畢竟是穿越者，很清楚其中利害關係。
現在的自己要是曹操，那楚胥就是司馬懿。
他可不想自己死後，留下楚胥這個巨大隱患。
所以，已經決定，自己有一天要是駕崩，就給楚胥賜白綾。
但有了二兒子林諺，林雲必須改變計劃，不需要這麼做了。
林雲雖然沒有細問，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
但自己二兒子居然能將老謀深算的楚胥收入麾下，就足以證明其不簡單。
至少，除了他自己，這個二兒子也有能耐壓製楚胥。
林雲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一棵歪脖子柳樹下，輕輕拍打了兩下。
耐人尋味道：“奇怪，這大柳樹身姿不端，樹根都暴露出來，卻能在夾縫中努力生長，枝葉還愈發繁茂！”
秦淮一臉懵，他雖機智過人，但麵對林雲這種成了精的老狐狸，卻還是有些拿不準想法，生怕猜錯了。
不過，他隱約能領悟出一點其中玄機。
義父似乎在借這歪脖子柳樹，隱喻二皇子殿下。
看似長歪了，就連樹根都漏出來，卻還能長成參天大樹，必定是有著驚人毅力，或是地下藏有看不見的粗壯樹根，隱喻的正是二皇子這十幾年的作為。
但秦淮心中還有一個答案，就是擇儲君看長遠，不但要有能力，還要看是否長壽。
要是半路夭折，即使再優秀也沒用。
據他所知，這位二皇子和二公主未出生前，孟芷怡曾被迫服過滑胎藥。
若不是他們生命力強，福大命大，恐怕早就夭折了。
而林雲心中有擔憂，似乎暗指的就是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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