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就趴倒在地毯上,混雜血的臟物從嘴角流出,粘在地毯上。死者好像是中毒而死。在他的屍體旁邊有一隻酒瓶子,裡麵還有約四分之三的酒,另外還有無腳酒杯倒在那裡。
“好像是氰酸鉀中毒!”法醫把這些物證收集起來,又檢查了一遍屍體,然後嘟噥著說。
“是自殺的嗎?”田春達警官問道。一看這密閉的屋內情況,首先考慮的是自殺。
“現在還不能肯定。也可能是犯人把摻毒的威士忌送給了死者。”
“死者是在這裡邊看電視邊喝酒呀!”郝東刑警指著裝飾架上的電視說。那是一台小型輕便的彩色電視,儘管早就無人看了,可它還在開著,而且音量很大。報案者正是因為聽到電視機的聲音才產生了懷疑的。
“死者被害之前一直在看電視!”
“我看也是。”田春達大聲說。他意識到部下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便又道:“決心要自殺的人,能有心思一邊看電視,一邊喝威士忌嗎?”
幾個人同時歎了一口氣。這的確是否定自殺的一個理由。
“這個男人是不是這家的主人?”田春達朝著金武問。
“不是。”
“這個男人為什麼要跑進這個家裡來死呢?”
“不知道。我今天早晨來的時候,看見電燈和電視都開著,就覺得情況可疑……”
“你最初報案的時候,不是說這家裡的人知道你要來嗎?”
“是的,是高卓君的夫人昨夜給我打電話,叫我馬上來,我就開車來了。”
“彆人的夫人為什麼叫你到彆墅來?這方麵的事你能詳細說一下嗎?”
田春達像是懷疑似地看了看金武。金武大致介紹了以下的情況:
昨天晚上我在劇場看演出,晚上八點左右,突然接到了高卓夫人的電話。她說她現在在彆墅中。由於附近的火山在噴發,交通斷絕,所以她心裡十分害怕,求我開車來接她回娘家。於是,我就中途退出了音樂會,開車到到這裡來了。
“高卓夫人為什麼不叫她丈夫,而叫你來?”田春達提出了當然的疑問。
“高卓經理為公司裡的事到美國出差去了。我和高卓是同事,平時關係很親密,彆墅也挨著。他們也說過,他們不在家的時候,要我多關照。高卓夫人叫我來,就像向鄰人求救一樣不客氣。”
“但是,高卓先生的夫人在哪裡?在整個彆墅中,哪兒也不見她的蹤影呀!”
接到金武的報告後,他們立即一同來到了現場。可是,屋內除了董原的屍體外,沒有任何人。這一點已經確定無疑了。
“這我也不知道。高卓夫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確實說她在這裡。”金武的表情罩上了一層為難的影子。
“電話確實是從這裡打給你的嗎?”
“說不準。”
“你接電話的時候,高卓夫人已經在電話機旁等著你吧?”
“是的。不過,即使是直撥電話也不能知道電話是從哪裡打來的。”
“那時候,高卓夫人沒談到這個男子的什麼情況嗎?”
“沒有,一點也沒談。”
“你到這裡的路上車輛擁擠嗎?”
“不,因為夜已經很晚了,不怎麼擁擠。”
“你是什麼時間從劇場出來的?”
“我接到電話後馬上就出發了,大約是八點左右。”
“你懷疑這家彆墅發生了意外,到刑偵支隊報告的時間是早晨七點左右。那麼,你是幾點到這裡的?”
“早晨六點多鐘。”
“噢!這麼說,你是昨夜八點前後離開劇場,今晨六點左右到這裡,對不對?”
田春達隊長好像在頭腦中計算著這段時間。金武看著他的表情:“你認為我路上費的時間多了,是不是?可是,昨晚霧很大,中途還爆了一次胎。”
“爆胎?”警官沒有想到這一點。
“汽車駛到中途時,左邊後輪胎爆了。很少遇到爆胎情況,我一下子慌了神,手電筒的玻璃片和燈泡都跌碎了,我在黑暗中摸索著換輪胎,結果又被鐵杆傷了指頭。我當時一點辦法也沒有。向彆處求救吧,又沒有電話,偶爾過來一輛車,也不停。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幸好來了一輛長途郵車,聽到我的求援聲,才幫助我解除了困境。”金武的右中指確實裹著新紗布。
“就是因為這個,多耽擱了時間?”
“是的。”
“那長途郵車的號碼和司機的名字,你還記得嗎?”
金武這一次更加為難地說:“我問他的名字,他說幫這點小忙沒有什麼,幫我換好輪胎就開車走了。”
“單位的名字?”
“也沒來得及問。”
“可是,他在幫你換輪胎的時間不是很充裕嗎?”
“當時他幫我換好輪胎,我隻顧高興了,沒有注意彆的事。”
“這麼說,你從昨天夜裡八點到今天早晨七點左右,沒有人能證明你在哪裡乾什麼,是不是?”
“是的!但是,怎麼?你……決不……我……”金武變了臉色。他覺察到警察對他的懷疑很深。
在詢問金武的同時,警察對現場進行了勘查。他們推斷,被害人死亡時間是在昨夜十二點到今晨的三點左右。昨夜八點離開劇場的金武,如果路上沒有發生什麼故障的話,那麼在董原死亡的這段時間裡,他是能夠到達現場的。
並且,在這段時間裡,他又找不到不在現場的證明。金武突然到彆墅去訪問單身在家的年輕女子,結果在住宅裡發現了一具屍體,在這種場合下,警察的第一個懷疑對象當然就是金武。
“隊長,死者的口袋中有把鑰匙。”一個刑警發現了新的東西,像是一把鑰匙,卻又沒有刻痕。
“這是哪上麵的鑰匙?”
“也許是這個彆墅的鑰匙,在大門鎖上試試吧?”
“好,你去試試看。”
刑警把鑰匙在大門上的鎖孔內一試:“隊長,就是這門上的。”這麼說,高卓夫人還有一把鑰匙。
田春達內心思忖著。金武的供述如果是真的,高卓的妻子應該在這個彆墅裡。可是現在在這裡不見她的蹤影,這說明她是在董原死了之後,鎖上門出去了,董原口袋裡的這把鑰匙,她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