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插曲,幾人也沒當回事,就這麼過了。
黎安和小莫倒是因為四勝ADK而漲粉不少,黎安更因為和秦鈺超高的默契,在技術粉之外,又引來一堆CP粉。
甚至有人在後台私信兩人,讓秦鈺也開直播,到時候兩人連播,效果絕對比黎安單播更好。
還有電競俱樂部、直播經紀公司、廣告商等,給黎安、秦鈺發合作邀請。
在上一次輿論風波裡,這些東西黎安就收到了不少,但都被他以“要上學”、“年紀大了,打不了職業”、“不缺錢”、“不了解產品”之類的理由給回絕了。
為了不再被騷擾,黎安學秦鈺關了私信,在個人介紹欄裡掛了公告。
【守財:上學中,不打職業,不接廣告,不看直播請繞道。每周一到五,晚上七到八點直播(對,就是上班)。偶爾加播,會提前發通告,或者提前半小時開播預熱。他@招財不開直播號,因為要幫我直播。】
這公告也是引起了不少討論,各方麵的都有,其中調侃黎安壓榨秦鈺的,是這些討論裡的主流。
而討論中被壓榨的某人,當晚就借著黎安鬆口承認他男朋友的身份後,得寸進尺地抱了枕頭,理直氣壯地鑽人被窩。
抓了某人不安分的手,黎安豎眉瞪著秦鈺,“再動手動腳就滾出去!”
在一個世界久了,難免會被周圍的環境影響,就算實際已經活了蠻久了,但在這個世界,也不過才成年一兩年,養小孩兒的後遺症,黎安對當世的年齡算得敏感。
沒有氛圍引導的情況下,秦鈺冷不丁的小動作,叫黎安深以為羞恥。
好不容易從分房到同床共枕了,秦鈺也怕太得寸進尺會惹了他不高興,試探一回沒能得手,便歇了心思,搭在黎安腰身上的手卻沒收回,將人圈在懷裡,輕輕在他額上落下一吻,“晚安。”
說罷,秦鈺當先閉上了眼,不再給黎安拒絕的機會,埋頭在他頸間蹭了蹭,嗅著他的氣息,以自己的體溫一點點捂暖黎安溫涼的身軀。
黎安動了動嘴,不太自在地挪了下位置,尋了個舒適的姿勢,才慢慢睡著。
秦鈺的懷抱很暖,天冷時,黎安其實很喜歡縮在他懷裡,如果不是某人喜歡得寸進尺的話。
等懷裡人徹底睡著了,秦鈺才悄悄睜眼,借著室內昏暗的光線,描摹著眼前人輪廓,無聲歎氣。
這半年的分房睡,到底是讓他跟自己生分了。
秦鈺鬱鬱地又小心地在他發間蹭了蹭,貪戀著他身上的氣息。
明明都這麼多世了,再親密不過的事都做過了,上輩子直到壽終分開為止,也都是相擁而眠的,可這換了個世界,他就像選擇性忘記了那些一樣,青澀得出奇。
秦鈺一邊稀罕著他這青澀彆扭的情態,一邊因知曉過去熱戀的火熱,對比現實清冷寡淡的日子,而受不了落差地生出落寞不滿。
沉沉歎了口氣,欲求不滿的人眷戀著又將懷裡人擁緊了些,壓下想索求更多以確保他真的屬於自己的念頭,想著元宵的安排慢慢睡著。
第二天大早,黎安醒的時候,旁邊已經空了,殘留著點枕邊人的溫暖。
迷糊著往那邊蹭了蹭,黎安半閉著眼,輕淺嗅著枕間殘留的氣息,也是生出些疑慮。
秦鈺總說他身上有特彆的味道,可他自己卻聞不見,除了那個ABO的位麵,以信息素的形式,他清晰地聞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也許是聽得多了,黎安下意識地也會去找尋秦鈺的氣息。
他不太記得秦鈺原本的味道了,時喻身上混雜著酒香的血腥氣,是信息素的呈現,但這會兒窩在被窩裡,嗅著秦鈺枕頭間殘留的氣息,黎安也嗅到了些許血腥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但比起味道,秦鈺的氣息對黎安而言,更多的是一種感覺,溫暖而熾熱,誘著怕冷的人不自覺地靠近,而後沉溺其中,昏昏沉沉地便在溫柔鄉裡長眠。
秦鈺做了元宵,輕手輕腳走進臥室時,看見的就是走前還安分睡著的黎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之前的位置,拱到了自己睡過的那邊,趴在自己枕頭上,一個人橫占整張床。
想起自己曾被抓包的糗事,秦鈺翹了唇角,更是小心翼翼地靠近,悄悄的也想瞧那素來嘴硬的人被抓包時的反應。
他甚至已經在腦子裡勾勒出了那幅畫麵。
剛睡醒的人,額上幾縷碎發柔軟雜亂地堆在額上,戳著眼睫,刺得眼眶微紅,清亮鳳眸從迷蒙到驚慌,白皙麵頰因羞窘而漸漸飛粉。
或許,還會惱羞成怒,揪了枕頭砸向自己,以剛睡醒時沙啞朦朧的嗓音怒斥自己為什麼不敲門。
黑眸中閃著暗光,一雙狐狸眼彎起愉悅狡黠的弧度,勾著的唇角在麵上帶出將看好戲的得意,秦鈺無聲無息地走近,而後愣在當場,哭笑不得。
不為彆的,隻為他預想中的畫麵沒有出現,明顯在早上醒過一次,鑽進自己這一側被窩的人,竟是無知無覺地又睡了過去。
說他不在乎自己吧,他會睡到自己睡過的被窩裡;說他在乎吧,自己大清早的不見人,他還能什麼都不在意地睡過去。
秦鈺無奈又好笑地輕輕捏了捏黎安的臉,悄聲問著,“是不是我太縱著你了,一點都不在意我乾什麼去了。”
小聲的一句抱怨,本也沒想過能得到回應,卻不想那睡夢中的人像是聽見了,嘟囔著囈語,“你又跑不掉,遲早會回來,我乾嘛要急?”
這對答很是清晰,讓秦鈺愣了一下,試探著問,“醒了?”
回答他的,是黎安綿長的呼吸。
不能說沒醒,但肯定還算不得清醒。
秦鈺失笑,彎腰在他眼睫上親了下,捏了捏他耳朵,“該起了。元宵涼了不好吃,也傷胃。”
沒睡夠的人迷糊哼唧了一聲,揮手攆將熱氣呼在自己耳郭,惹來一片癢意,吵了自己安眠的“蒼蠅”。
清脆的一聲,整個空氣都安靜了一瞬。
半夢半醒的黎安因這一聲醒來,很有些茫然地往自己手邊看去,就見秦鈺臉上多了個紅印。
秦鈺幽幽盯著他,擺了可憐且無辜的臉,“我起大早做早餐,安安就算不喜歡,也不至於跟我動手吧?”
剛醒來的腦子有些混沌,黎安也沒理清個前因後果,見他委屈,便習慣性地在他麵上紅痕處輕輕揉了揉,嘴裡溫聲哄著,“乖,揉揉就不疼了。”
這明顯將自己拿小孩兒哄的態度,讓秦鈺想起他哄虞無恙吃藥時的場景,心裡軟乎著,卻又泛起絲絲縷縷酸氣。
可他還沒開口,黎安卻是半抬了頭,在他麵頰上吹了吹,含混沙啞著的嗓音放輕後,很有些綿軟的溫和,“對不起嘛。”
撒嬌般的調子隨著那人的氣息掠過麵頰、耳郭,本還想裝一裝的秦鈺,幾乎是瞬間急了呼吸,眸色倏地幽暗,腰背緊繃著,雙目灼灼地盯著好似無所覺察,又仰麵倒回枕頭上的人。
躁動的心叫囂著,秦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黎安,陰影將其籠罩,搭在床邊的手攥緊了床單,才克製著沒撐上去,將人禁錮在身下。
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猿意馬,秦鈺的聲音喑啞了幾分,卻儘量如常地保持溫和,“安安,起床了。”
黎安半眯著眼瞧了他一會兒,思緒回籠,唇角不經意間翹起,又被他很快壓下,做了迷糊的態度,伸手捧了他在麵前的臉,假意央求,“太冷了,還想睡。”
將黎安的小動作儘收眼底,秦鈺知曉他這會兒是真的醒了,故意尋事捉弄自己。
可他操著剛睡醒時那副綿軟的嗓子,乖順又帶出幾分小心試探著要鬨小脾氣的模樣,屬實是平常不多見,自己怎麼哄都難叫他配合的撒嬌之態。
一字一句,眉睫起伏,都叫秦鈺難以拒絕。
喉結輕滾,將心裡洶湧翻滾的**壓了又壓,秦鈺偏頭在他掌心蹭了蹭,嗓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低悶地訴說著自己的克製,“安安……再繼續的話,今天的廟會怕是逛不成了。”
剛剛還一副不清醒模樣的人,瞬間睜了眼,眸色清亮,收手翻了個身,懶洋洋抻了個懶腰,選擇性失憶地將之前的事揭過,一個哈欠後,是活力十足的一句,“早啊!”
喉頭滾動著,秦鈺盯著他看了會兒,彎了眼,不掩飾眼中灼熱,甚至故意屈指勾著領口往下拉拽了一下,將嗓音壓得越發沉悶危險,“早……”
他傾身過去,黎安立時受驚般往後一退,厲了眼按住他肩膀,“你做什麼?”
秦鈺被他這副樣子逗笑。
真是回回都這樣,明明對這些事羞的不行,卻偏偏又喜歡來招惹,真惹了火又著急忙慌地想逃。
對自己愛人這享受撩撥掌控自己的樂趣,秦鈺真是又愛又恨,卻又拿他沒有辦法。
輕輕的一個吻落在唇角,他鬆了那點刻意壓出的危險,儘量柔和地回答,“早安吻。”
黎安紅了臉,側目瞪了他一眼。
那含羞帶怒的一眼,輕飄飄的羽毛一樣,撩撥著人心生出癢意。
秦鈺沒忍住又低下頭去,在他唇上廝磨啃咬了兩口,才在黎安不滿地反咬一口的刺痛下鬆了口,放他去洗漱。
盯著黎安的背影,舌尖輕拭過唇上被咬出的牙印,秦鈺很有些克製不住地放任自己的目光自他後背滑下,路過腰臀,流連忘返。
雖然看安安惹火時的主動,以及退走時的驚慌,也是很有趣味的事,可一直被撩撥著,給看不給吃,他差不多也要忍耐到極限了。
起身去客衛洗了把冷水臉,秦鈺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到廚房將做好的元宵盛碗上桌。
他不想將黎安逼得太緊。
昨天上午,兩人失控後的場麵還曆曆在目。他不想兩人再鬨到那個地步,不願見黎安眼中的陰暗痛苦。
他的安安該是張揚明媚的,被自己逼成那樣,自己還有什麼立場,去說自己對他是愛呢?
秦鈺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偏執,也清楚黎安變成如今這樣,少不得是被自己引誘逼迫的。
他承認自己的卑劣,為了留下自己心愛的人,可以不擇手段,但他始終想要的,是那個人的心甘情願,想自己愛的人能在自己的愛裡,感受到幸福與快樂,而非苦痛難過。
到目前為止,是在往好處走的。
他肯原諒自己,給自己名分就好,餘下的慢慢來。
秦鈺擺好筷子,看著從主臥出來的黎安,為他拉開椅子。
**二字,情在前,欲在後,怎可本末倒置?
黎安享受著秦鈺對自己的好,也不吝嗇回以親吻,彆扭著以獎勵之言,訴說自己的喜歡,安撫某人不太安定的心。
熱鬨的廟會,古樸的布置裡,穿著今夕或複古衣飾的人們,穿行在高樓大廈間以紅漆大木或鋼筋水泥搭建出的年會長街,像古今的時間在這一刻交彙。
煙火花燈明媚裡,黎安轉頭看向自己身側的人,在街邊燈牌的遮掩下,於昏暗角落背了人眼,握緊身側人的手,使那高大的人低下頭來,仰頭將吻印在他唇上,一觸即離。
輕緩嗓音穿過嘈雜的熱鬨落入耳中,“不可以再放手了。”
他們活了太長的時間,走過太多不同的世界,經曆了很多,或獨行,或同行,從久遠走到至今。
滄海桑田,所幸,又再次相遇,相伴走過一段段人生,互許下一次次的以後。
不願再等一個驀然回首,隻願自此牢牢握緊這隻手,再走過以後的以後。
指尖穿過指縫與他緊扣,秦鈺低了頭,寬大的風衣展開,將人整個藏進自己懷裡,將所有窺探的視線都隔絕在外,輕柔又鄭重地許下諾言,“絕不會再放手。”
像是自己做了許諾還不覺足夠,唇瓣輕觸著他微涼的肌膚,纏綿著索要懷裡人回應一個許諾,“安安也不可以再放開我。”
低低的一聲笑,有幾分促狹,卻不減言語的重量,“不會放開,秦鈺,我不會再放手了。此後的日子,你休想再甩開我。”
秦鈺笑著,絢爛光影在黑眸裡折出璀璨星光遍布的夜幕,清晰映著眼前人容顏,“怎麼會舍得甩開呢?我的安安啊,是我求了很久,才得以擁有的執念。”
隻恨不得抓得再緊一點,怎麼會甩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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