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官司不好打,奈何黎安證據太充分。
連他們找人攻擊教學係統、破解他的個人網絡、抓包個人信息、全網爬取相關內容等,各種網絡攻擊痕跡,黎安手裡都有詳細的證據。
因為這個事兒,黎安又是很久沒直播。
考前跟粉絲約好的直播都是秦鈺在代播,直播內容都改成了消消樂、冰火人之類的小遊戲,將彈幕關了,秦鈺樂意看一眼評論區就看,不看就到點下播。
至於不直播的理由,那就是配合警方做筆錄去了。
差點被人開盒這個事兒,黎安是受害者,但他證據太充分了,充分到甚至配合警方反向抓捕了一批網絡犯罪的。
本來就是遊戲直播圈子裡的事,黎安幾場官司打下來,算是徹底破圈了。
熱度倒是不高,官方壓了熱度。
但開盒暴露他人個人信息違法的事,倒是通過黎安普及了出去。
等黎安終於閒下來時,已經是年後元宵節前一天。
秦鈺除了在最開始解釋了自己跟黎安的關係,就沒再發過言,隻說自己現在學習生活都很好,沒有繼續打職業的打算。
有關退役,秦鈺也是發了治療和診斷的單子,坐實了之前說的因手傷退役的事,並以此算作結束,不打算繼續討論。
之後,他就一心幫黎安代播,除了小遊戲,也偶爾按正常的直播內容打聯機熱門遊戲。
每天準備好一日三餐,閒著的時候去給黎安幫忙,或者捎件衣服、帶把傘過去。
寒假一個多月,黎安基本都在往警局跑,借著零號機配合反向抓捕網絡犯罪。
一個月下來,他都快成網絡技術顧問了。
機械方麵,黎安還有些能說的,數字網絡這塊兒,他純靠零號機作弊,最後也隻能說自己有一個不願透露姓名身份的朋友,在遠程幫他操作,才得以避免成為長期顧問。
但他的事兒結束之後,還是時不時的會收到跟他聯係的警官的消息,請他能請他那不願透露姓名身份的朋友幫幫忙之類的。
於是,黎安在警局度過了他到小世界後的第一個新年。
秦鈺做了年夜飯,打包到警局,跟局裡同樣加班的警員們一起吃的年夜飯。
對兩人來說,也算是很新奇的體驗了。
到元宵節前一天,因為元宵節後要返校報到,黎安才終於是從忙碌中抽身,能閒下來歇一天。
“明天去逛廟會嗎?”
黎安將手機上的宣傳給他看,“世貿大廈那邊有元宵燈會。”
秦鈺將切好的水果放在他麵前,看了眼手機上的宣傳圖,在他身邊坐下,“你喜歡,我們就去。但得做好保暖,不準亂跑。那邊人多,你要是將我弄丟了,我會生氣的。”
黎安叉了塊水果笑他,“你這麼大個人,還不知道路回家不成?”
“不是知不知道回家的問題,是你不在我身邊,我會恐慌。”
秦鈺說得認真,指腹撫過他微涼的麵頰,收回手將空調又調高了兩度。
黎安挑了眉梢,咽下冬棗,“我之前不在家,你回來幫我直播的時候,我不是也不在你身邊,怎麼沒見你恐慌?”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在哪裡,也知道你在那裡不會有危險。”
秦鈺又遞了蘋果到他嘴邊,“如果跟你走散了,我會擔心你會不會遇到危險,也會害怕是你煩了我,想將我甩開。”
黎安聽得好笑,張嘴叼走了他遞過來的蘋果,等咽下後才揪了他的臉扯了扯,“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原來是這麼患得患失的性格?”
抬手捉了他作惡的手,秦鈺順勢蹭了蹭他指尖,“我不知道你說的原來是什麼時候,但從我遇見你開始,我就是這樣的性格。你不是都知道嗎?”
也放任,甚至助長著他的這份患得患失,逐漸生長為蓬勃的占有欲。
如果不是怕黎安會生氣,秦鈺是真想將黎安藏起來,隻有自己一個人能看見,也隻讓他的視線隻停留在自己一人身上。
他清楚自己的心態多少是出了些問題,可他不願改,也改不了。
瞧見秦鈺眸中幽深,黎安輕笑了聲,傾身在他唇角親了下,低語靡靡,“這算是風水輪轉,報應不爽嗎?”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患得患失,害怕著眼前的幸福美好,不過幻夢一場。
秦鈺眉眼低垂,眸中含笑,微微側首,唇瓣貼著他蹭過,試探著想他回應,“我錯了,將自己賠給你,好不好?”
惡劣碾著那貼上來的薄唇輕咬,黎安的聲音很輕,是不坦誠的威脅,“那要看你是否聽話了。”
不聽話會怎樣?
秦鈺不敢問這個問題。
這人慣常是會拿捏自己的。
若是問了,多半會得到一句,讓自己不安的棄自己而去。
秦鈺聽不得那樣的話。
越是幫黎安直播,知道黎安有多受歡迎,他的不安就越大,越貪心地想讓所有人知曉,這人是有主的。
半年裡,多次的試探,都被他含混過去了。
縱然親親抱抱他是準的,彆在人前讓他丟了麵子就行。彆人曖昧地開兩人玩笑時,他也隻是笑笑不反駁。
秦鈺心裡明白,他是接納了自己,但他就是不肯鬆口,將兩人的關係正式確定下來。
黎安不鬆口,秦鈺就隻能等著,守在他身邊,揣著他可能被人搶走的不安心思,揣度他的心思,小心想做得更好。
但秦鈺也知道,黎安不肯鬆口答應自己正式交往的很大原因,都跟以前的事有關。
那是他心裡的一根刺,漸漸也成了目前對那個“秦鈺”的過往並不知曉的秦鈺心裡的一根刺。
見秦鈺眸中稍顯頹喪,黎安不由得勾了唇角,傾身壓過去,將人籠在自己的陰影之下,捏了他的下巴居高臨下地審視,明知故問,“想什麼呢?接吻都不專心。”
他鮮少將話說得這麼直白,秦鈺醒過神來,抬眸看著他,“我在想,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達到安安心裡的聽話。”
黎安失笑,俯首貼上他額頭,“怎麼,怕不聽話的懲罰?”
秦鈺眼暗了一瞬,低聲喃喃,“隻是懲罰就好了。”
他不怕罰,他隻怕黎安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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