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任他自己臉上作亂,見他心情不錯,趁機想拉近下關係。
可他嘴剛張開,黎安就鬆了手,後仰靠回沙發靠背,習慣性的就將腳搭在了他腿上,“繼續說。”
“確實是被灌酒了。”
秦鈺無奈,隻得繼續之前的話題,“想讓我簽續約合同,留在隊裡當陪練。等手傷好了,大概還打算讓我帶二隊。”
秦鈺一邊說著,一邊握了他腳踝,順著腿肚往上按揉,“我發現不對,借口去洗手間跑了出來。沒想到差點出車禍,還好遇見了你。”
黎安享受著他的按摩,直到他手揉上了大腿,才猛然驚醒,踹了他一腳,將腿收了回來,厲著眼質問,“你乾嘛?”
秦鈺也是被踹得一愣,過了會兒才紅了耳朵,垂眸摸著鼻子解釋,“那個,不是要讓我揉腿嗎?你平常坐著直播,容易血液循環不暢……”
他理由都找上了,卻得了黎安一記瞪眼,“老子沒那麼嬌氣!”
聞言,秦鈺抬眸看向他,帶了點無辜地眨眼,“我習慣了。以前不是常讓我幫你揉腿?我以為……”
聽他提起那些事,黎安紅了臉,聲音都拔高了幾分,“閉嘴!”
那能一樣嗎?
訕訕將腿收回來,黎安有些不自在的換了坐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少動手動腳,我可還沒打算跟你談。”
“不跟我談,你打算跟誰談?”
秦鈺暗了眼,傾身湊近,嘴動了一下,臨開口時還是換了說辭,“安安,我是你撿回來的,你不能不負責。”
壓下眸中陰鷙,秦鈺儘量讓自己神色如常,“你就當可憐我……”
“心疼男人是要倒黴的。”
黎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微揚下巴盯著傾身壓過來的人,“你這套對我已經沒用了。”
“是嗎?”
秦鈺笑著,眸色幽深,“我不覺得心疼安安會倒黴。”
他這話懟得黎安一噎,抬腳踩在他肩頭,將靠近的人蹬遠了些,“你敢犯渾,我現在就將你丟出去。”
秦鈺的眼神讓黎安有點心慌,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湧上來,讓他不免縮了脖子,將領口都往上提了些。
上個世界裡,為滿足自己惡劣的興趣,導致沈念失控後,黎安才知曉他以前已算得上是克製了。
他是真有些怕秦鈺失控,可在最幽深的心底,又生出點隱秘的刺激。
忽地察覺自己的心思,黎安腳下用了力,直接將人踹翻了過去,有些驚詫,愣了會兒才想起這就是個正常的現代小世界,秦鈺沒有沈念的能力,甚至連原本的體質都沒有,完全不能將自己如何。
微皺了眉,黎安回想著自己下腳的力道,最終繃著沒去看一眼,掩飾般哼了一聲,“弱雞。”
猝不及防被踹倒,秦鈺仰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忽地笑了起來,坐起身很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黎安。
“看什麼看?”
本有些愧疚的黎安,因他那意味不明的笑惱了,“轉過去!”
秦鈺沒有動,隻是看著他笑。
黎安不打算跟他談的話,無疑是在這幾天的冷落造就的不安裡,添了一把最旺的火,將理智燒灼得近乎於無。
讓他急於確定自己在黎安心裡的位置,未嘗沒有些強取豪奪的心思。
隻是他知道黎安吃軟不吃硬,自己若是太強硬,可能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將人越推越遠。
這演練過許多次的溫順假麵,已經像本能一樣刻進了心底,以至於在意識到真實的自己可能會將人推遠時,硬生生將理智拉回些許。
愛欲壓倒占有欲,他如往常一樣溫順委屈地祈求憐愛,死皮賴臉地誘哄,等眼前人一個半推半就的情願。
隻是不經意間溢出的陰暗占有,似乎還是讓他察覺到了,黎安的反應卻是讓秦鈺有些意外。
細一想過往種種,秦鈺意外地發現,他的安安似乎並不如表麵的那麼抗拒自己的強勢。
雖說他多數時候更喜歡自己乖巧的一麵。
這意外的發現讓秦鈺心頭陰霾稍消,打量著眼前人,狐狸般的眸子漸漸眯起,唇角上揚。
黎安被他看得很不自在,重重咳了一聲,故作不在意地板起臉,轉移話題,“以你的實力,傷好後回一隊綽綽有餘,怎麼會讓你去帶二隊?”
秦鈺沒像之前那樣立刻接話,彆有深意地瞧了他一會兒,才垂眸蓋下眸底快藏不住的心思,放軟了調子,似有些無可奈何的落寞,“一隊進了新隊員,也很有實力。”
他這話說得像陳述事實,但低落的語氣難免讓人想到些彆的。
競技類雖說實力至上,但有利益牽扯的地方,就難以做到絕對的公平。排擠,打壓,資源的挪移……都是再常見不過的事了。
這很正常,也很不正常,隻是因為人們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不正常也成了正常。
黎安麵色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轉眸岔開話題,“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他因為提及秦鈺在這個世界的傷心事,稍有些愧疚,不自在地挪開了眼,沒看見秦鈺半垂的眼裡藏不住的笑意。
“沒多久,我從聚餐的飯店出來後,才想起那些事。”
秦鈺輕聲說著,心裡想的卻是剛發現的,黎安藏得頗深的一麵。
最終還是覺得該慢慢來,不能急。
他的安安最是嘴硬,比起他半推半就地順應於自己的強勢,秦鈺還是更喜歡他含羞帶怯地主動引誘,並試圖掌控自己的模樣。
眸色深了幾許,秦鈺又輕聲補充道:“其實之前有過些夢境般的意識提醒,應該是潛意識的警告,不可耽於現狀。所以,當想起來的那一刻,就覺得一切都順理成章了,沒什麼現實突變的落差感。”
這話讓黎安愣了下,而後想起嚴季初在生命最後跟自己說的話。
沒由來的自我貶低,原來是因為過往記憶衝擊下,與現實不對等的心理落差嗎?
似乎沈念剛想起來時,也有些這方麵的傾向。
黎安沒有記憶斷層的時候,除開那個不知道該不該稱為他記憶的片段的話,所以他不是很理解心理落差對他們的衝擊。
但會讓嚴季初那麼個愛逞強的人,在生命的最後說出今生是個糟糕的人這類的話,可見在過往記憶的對比下,他對自我產生了懷疑。
也怪不得他們會一遍遍向自己確認,當前愛的是誰。
有了比較,自然就更多了不確定,叫人難以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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