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建設方向後,就是如火如荼的勞動創造奇跡。
沈念天天在外找物資,尋配件,等閒下來,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沉迷於現實版經營建設遊戲的黎安每天搗鼓到深夜,睡覺都從“總統套房”改成了“施工現場”。
沈念有時會留下來給他幫忙,按指示將需要搭建的設施架設到黎安夠不到的位置,並做好加固。
雖然忙碌,但兩人一點點將大樓改造成黎安想要的樣子,沈念也覺得挺有成就感。
隻是夜裡醒來懷裡總是空落落的,讓沈念不是很習慣。
已經很有一段時間了,黎安嫌棄身上臟,不肯讓他抱,哪怕換過衣服,簡單清理過。
以往打著喪屍找物資的日子,黎安興起時還會與他親近一二,雖說捉弄的心思占多數,但總歸能嘗到些甜頭。
現在黎安一門心思搞建設,儼然成了工地包工頭,設計加搬磚,一樣不落下,自己成了他手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跑腿小弟。
關係清白得比上下級還上下級。
跟黎安一起建設兩個人的家,這固然是令人無法拒絕的美事,但架不住他但凡有一點想法,就會被無情的工作指派所打斷。
好好的男朋友,處著處著就成了封心鎖愛的上司。
沈念有些鬱卒。
偏偏黎安興頭正旺,那兩眼晶亮地同自己提出要求的模樣,讓沈念完全無法拒絕,又抹不開麵子討要好處。
他怕黎安嫌棄他不聽話,也怕他有一點拒絕的意思,興致高昂的黎安就不耐煩地自己上手搞定了,那還有他什麼事?
他在外尋找物資時短暫的一天,黎安就能改造好幾層樓。如此迅速的進度,讓沈念深覺就算沒有自己,黎安依舊能做好所有的事。
自己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這個認知讓沈念不安,所以對黎安越發的言聽計從。
也是在基礎的水電設施鋪設完善,室內農作物種植開始正式實施時,黎安才覺察到沈念的情緒低落。
想著自己這一兩個月拿人當小弟使喚得團團轉,黎安稍有些心虛,但理不直氣也壯。
使喚自己男朋友怎麼了?天經地義!
心裡這麼想著,工作間隙裡休息時,黎安還是難得主動地拉了他一起吃飯,久違地靠在他肩頭午休。
沈念有些受寵若驚。
大概是這一兩個月受冷落習慣了,突然好事臨頭,他反倒覺得有點兒不真實。
黎安眯著眼假寐,睫毛縫隙裡瞄見他的手虛虛環在自己腰間,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
這段時間他忙著基建,總搞得自己灰頭土臉的,也隻有下雨時能借著雨水,在樓頂的露天泳池泡個澡。
雖說他不太出汗,但一身灰總是免不了的。
他自然不樂意沈念抱著自己,搞得沈念也一身臟兮兮的。
在水源缺乏的情況下,靠精神力清理是很費神的事,他白天到處收集物資還要給自己幫忙,已經夠累了。
這段時間黎安都是讓沈念收著精神力睡的,有自己醒著,也出不了什麼事。
他天天高頻多量地使用精神力,如果不通過深度睡眠補充消耗,緩解疲勞,長時間的入不敷出,再強的精神力也有枯竭的時候。
就是在小世界裡被限製了精神力,精神力消耗不大的黎安,偶爾也是要進入沉眠狀態,關閉所有的對外感知,進入深度睡眠,以緩解自身的精神疲憊。
但他好像格外在意自己不讓他抱這件事。
黎安捉了他虛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扣著環過自己腰身,聲線慵懶,“想抱就抱,趁還乾淨著。等我去忙C棟的改建後,灰頭土臉的,就不準抱了。”
沈念這才敢將人摟在懷裡,埋首在他頸間暗自深嗅,聲音沉悶,“我不嫌棄。”
“我嫌棄。”
黎安懶散靠在他懷裡,眼都沒睜,“你要是臟兮兮的,讓我瞧著心情不好了,就彆進我屋。”
“不行。”
沈念收緊了手,小聲反駁,“不讓抱著就不抱,彆攆我出去。你不在,我睡不著。”
自從上次黎安暈倒在他懷裡,那些模糊的畫麵總不時在腦子裡浮現,讓他生怕眼前的黎安是不真實的幻影,一錯眼就會消失。
白天他出去搜集物資看不見黎安的時候就很不安心了,總想著早點回來。如果晚上還見不著他,沈念怕自己會控製不住,以一些過分的手段去確認他的真實。
聽著他的話,黎安安撫般拍了拍他手背,那句常掛在嘴邊的“乖乖聽話”沒有出口。
沈念真的很乖,也很聽話。
不是虞無恙那種裝出來的乖巧,而是更純粹的,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大人們常說的,懂事的小孩兒,大概就是他這樣的,什麼都清楚,什麼都不說,什麼事都自己悶著,怕彆人為自己操心,總笑著說沒事,總讓人很省心。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事對他刺激過了頭,還是世界意誌察覺不對加強了對沈念的限製,或者是沈念的精神力增強到了一定程度。
那似乎是秦鈺主意識的人格沒有再出現。
若是那個人,自己但凡有一點鬆口,他早就順竿爬地得寸進尺了。
夜裡怎會那麼守規矩的,當真隻是守著自己?
察覺到自己想多了,黎安將心思收了回來。
沈念就是沈念,沒必要跟其他人比,儘管他們是來自同一個靈魂,類似同一個人不同人格的存在。
輕撫著他環在自己腰身上的手,黎安努力忽視了他的呼吸灑在頸側時激起的酥麻,溫聲哄著,“睡吧,下午還有的忙。”
沈念輕輕應了一聲,抱著黎安倒在寬大的雙人沙發上,胸膛緊貼著他後背,腦袋埋在他肩窩,嗅著他的氣息合上眼。
淡淡的鬆香似有若無縈繞在鼻間,令人心安。
這一覺,沈念睡得格外的好。
黎安準時醒了,側首看見還熟睡的人,麵上笑容有些無奈。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此刻的沈念很放鬆,連平常總會留幾分的精神力都收了起來。
看來是真的因為自己最近的冷落,積攢了不少壓力在心裡。
一點甜頭就被安撫了。
黎安好笑之餘又有些心疼,輕手輕腳地翻身,輕輕貼上他額頭,又閉上了眼。
偶爾放個假也沒什麼不好。
都末日了還零零七,未免有些愛崗敬業得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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