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中,往生是被經常提及的概念。
雖然黎安不覺得自己有多大能耐,但在規則之內,用這些年攢下的積分為兩人換來一次在此界往生的機會,時空管理局那邊也沒什麼可說的。
頂多就是將回收秦鈺靈魂碎片的時間延長,而他也正好可以補上自己先前沒修完的假期。
既然是給秦鈺的懲罰,拖一拖時間,讓他多受點靈魂分離的痛苦,這才叫懲罰嘛!
至於靈魂碎片統合後,獲得了全部記憶的秦鈺會有什麼反應,黎安已經不想管了。
雖然等他想起這些在自己麵前卑微求愛的記憶時,那扭曲的臉應該很有意思。
但黎安並不打算以此為目的去刻意戲弄沒有秦鈺記憶的靈魂分身。
楚昭也好,玉琉君也罷,向他捧上了一顆真心的人,他也從不吝嗇於回饋一顆真心。
在有限的時間裡,他會儘他所能地回以同等熱烈的愛,直到那一段生命的落幕。
人總說來世再愛,但無人能保證,來生的那個人還是自己愛過的那個人。
既然來生無可保證,那就今生不留遺憾。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眼前人總固執地強調著此生吧?
此生不夠,才求來生。
若今生已得圓滿,何求來世再續前緣?
黎安難得想這麼深奧的東西,但現實的際遇讓他不得不去將這些東西想透。
否則,他豈不是成了自己最唾棄的情感騙子?
他跟秦鈺不一樣。
就算初衷是為了任務,但他接受了一份偏愛,就該回贈同等的偏愛。
考慮透徹後,黎安斂去了外表張狂,以同樣珍重的態度,確認自己做下的選擇,“若君心不移,以此生,應君所願。”
得償所願的人燦然笑開,握了他的手按在自己命門,“若吾心移轉,身毀魂消,以慰君之心傷。”
“請天道地神為鑒。”
隨著承諾而出的請鑒,將尋常的許諾束縛以天地法則,不可悔改。
黎安怔愣一瞬,忽地想起許久之前,他也曾以道心立誓,若是有朝一日他對自己不利,便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想起那日被他捅了一劍後,他那副快碎了的模樣,黎安霎時一陣後怕。
他當時不會是真要碎了吧?
所以看上去才跟個二傻子一樣,呆愣愣的。
嗯……
想知道那些生怕玉琉君在自己死後暴走滅世的人,在知道他當時要是死了,玉琉君也會直接死翹翹後,會不會後悔沒有趕緊再多捅自己幾刀?
黎安不知道那些人的選擇,但他知道一件事。
“以後不許隨便立誓!”
黎安鄭重其事地盯著玉琉君,“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大乘期修士,隨便一句都是言出法隨,你還立誓!嫌死得不夠快嗎?”
玉琉君被他嚴肅的模樣逗笑,“向安安允諾,不是隨便的事。”
“不準油嘴滑舌!”
“是實話實說。”
“……”
黎安語塞,卻不想示弱,哼了一聲不打算再理他。
喜歡逞口舌之快的人,就該被冷幾天。
黎安決定晾他兩天自我反省。
三域圍殺的事也該算算賬,收個尾了。
但某個被甩了臉色的人似乎並沒懂自己錯在了哪兒,也不問他為什麼突然翻臉,死皮賴臉地湊上來,沒頭沒腦地問了句,“安安這次,不是騙我了吧?”
決定晾著某人的黎安被他的話問得莫名其妙,下意識追問,“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他承認,自己隱瞞了很多東西,但騙人的話,他可沒說過。最多就是掐頭去尾,模棱兩可,然後閉嘴不談。
但玉琉君的神色極其認真,讓黎安不禁自我懷疑。
難道,真的在找樂子的時候,無意間說了什麼謊?
不可能啊,他這點兒口德應該還是有的。
見他實在想不起來,玉琉君眸色深了幾分,倒是沒有失望,耐心給他提示,“那日花燈節,塵域臨河酒館內。你曾問我有何願,更許諾我,要以一生來應驗我的願。”
循循善誘的言辭,叫黎安恍然大悟,但……
“我怎麼騙你了?”
黎安理直氣壯,“我一沒跟你解除道侶關係,二沒朝秦暮楚,三沒拈花惹草招蜂引蝶,我哪兒騙你了?”
“你有。”
玉琉君看著眼前不服氣的人,往前逼近一步,神色幽怨又認真,“說好了要陪我一生,你卻想死遁而逃。還是借我的劍死遁。”
被提及這事兒,理直氣壯的黎安一下子就沒了底氣,下意識往後挪,打著哈哈想蒙混過關,“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是有苦衷的。”
在腳頭跟踢到東西後,黎安倏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意識間因心虛被逼到了牆角。
他堂堂魔尊,竟然會因為彆人的指責而心虛?
開什麼玩笑!
丟了麵子的魔尊霎時不高興了,理不直,但氣卻是瞬間正了,一指戳在將自己逼至牆角的人肩頭,“你以為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話出口黎安就後悔了。特喵的,怎麼覺得這話這麼弱雞?
搞得自己好像可以為了他去死一樣!
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再改口就顯得他更弱雞了。
管它的,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得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誰逃了?誰死遁了?你以為本尊是喜歡死一死,去鬼門關打卡啊!本尊活著的時候又沒負你,死了不就是拿一輩子陪你了?哪兒騙人了?你少亂講!老子這輩子最討厭騙子,彆把我跟騙子混為一談。”
為了在氣勢上壓倒玉琉君,黎安說一句,就用力在他肩頭戳一下,也不管某些非此世界的詞他能不能聽懂。
話說到最後,黎安已然是帶了點情緒在身上了,一時有些口不擇言,“就算本尊騙了你,你又能將我怎樣?”
始終穩如磐石的人,在他這句話出口的瞬間,捉了他戳在自己肩頭的手,山一樣壓下來,將他抵在牆上,墨玉般的眼倒映出眼前人一瞬間的慌亂。
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玉琉君壓著聲音低語,“安安,騙人是要受罰的。”
黎安瞳孔一縮,梗著脖子不服輸。
一句“你敢罰我”就在嘴邊,被黎安迅速吞了回來。
總感覺這句話說出去不太妙。
而且這順著話趕話的威脅,也太過色厲內荏了。
搞得他好欺負一樣!
黎安斟酌了一下,換了個自以為更能掌握主動權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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