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的黎安不想再跟玉琉君說話。
等他主動走劇情是不可能了,隻能自己按劇本指揮了。
如果給這趟任務取個標題,那得是:穿越成魔尊,執導修真界,仙君或成最大喜劇人。
將人送出秘境,黎安試圖忽悠人去找昆吾對質。
但玉琉君堅持先回昆山,黎安無奈,跟著他回了昆山。
這年頭,導演不好做,魔尊當小弟。
昆山,玉琉君洞府。
黎安看著麵前堆成山的天材地寶,突然覺得他的魔宮可能是被人洗劫過了。
不然怎麼連這石頭胡亂堆在山洞裡的東西都不如啊!
看著沉默的黎安,已經拿出全部家當的玉琉君以為他還不滿意,皺了皺眉。
這些東西就想娶魔尊,確實是委屈人了。
思前想後,不知道有什麼能配得上眼前人的石頭仙君直接問了,“你還想要什麼聘禮?我幫你去尋。”
黎安從震驚中回神,抬手將玉琉君的家當全收了。
為防這呆子敗家,還是自個兒幫他收著吧!
“就你現在的情況,最低等的妖獸都能要了你的命,你還幫我找寶貝?”
黎安嫌棄著,翻著自己的收藏,找了不少不用靈力的防禦反擊法寶,又把零號機叫回來,兌換了一些可以在這個小世界用的保命道具給玉琉君裝備上,“省著點兒心彆讓自己被人當寶貝給采了,就給本尊幫大忙了。”
玉琉君垂眸看著彎腰給自己係上法器的人,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些許迷惘。
他想觸碰眼前人,卻不是為了恢複功力。
這種沒有目的不圖利的莫名想法,讓他覺得奇怪而陌生。
“不會讓彆人碰,更不會碰彆人。”
不理解心中奇怪感覺的石頭遵循內心開口,“隻有你。”隻想觸碰你,也隻想被你觸碰。
後麵的話不知為什麼,梗在喉中出不來,他本能地覺得這樣輕浮。
心口的位置輕微震顫著,好像真有心跳一樣。
可他是玉石化人,有似人的血肉筋骨,但不會有人一樣的心跳。至少在此前的千萬年裡,他從未感受過。
眼前人是特彆的。
為什麼?
因為與他有肌膚之親,還是因為自己對他有愧?
總能為自己的疑惑找到合理答案的石頭,此刻像落入了蛛網,被錯綜複雜的蛛絲束縛,竟不知該從何理清心中亂麻。
黎安抬眼對上那雙澄明的眸,一瞬間竟恍惚像被浪濤拖進深淵,陷在那劇烈波動的情緒中呆了幾秒。
回過神時再看,那雙眼睛淡漠如常,好似先前隻是他的錯覺。
黎安疑惑著,多看了他兩眼。
他差點兒就覺得這石頭開竅了,但似乎是他想多了。
意亂情迷之時都不見這石頭的情感有剛剛那一瞬多。
對於玉琉君的話黎安也沒多想。
石頭仙君有著固執得惱人的責任心,看似情話的一句句,不過是出於補償與責任。
黎安清楚得很,且不做懷疑。
確認法器和道具都給他武裝好了,黎安拍了拍手,仰頭看他,“現在可以去找昆吾了吧?”
玉琉君有些不高興。
他怎麼那麼在意那個叫昆吾的?
還有那個叫靜靜的相好。
仙君都快將眉心的川字刻上本體了,“結契大典比較重要。”
自己跟他已經有了道侶之實,該儘快舉行結契大典,締結道侶盟約。如此彆人一見就會知道,自己跟他是道侶。
隻有結成道侶,先前的事才不會成為他的汙點。
石頭仙君為自己的急切找到了合理的解釋,自動忽略了在魔尊的結界裡不會有人知道那件事,以及這事放魔尊身上頂多算風流韻事,壓根兒成不了汙點。
黎安對他的固執真是服得夠夠的。
他怎麼什麼話題都能扯回結婚啊?
“結,來。”
黎安抬手捏訣,互許終生的道侶契印顯現,“手伸過來。”
玉琉君又不肯了,“太簡陋了。”
太委屈安安了。
“你怎麼這麼難伺候?”
黎安是沒什麼耐性的,不耐煩斜了他一眼,“就這一次機會,不結就算了。”
“結!”
玉琉君立刻伸手,生怕晚了一點黎安就反悔。
契印結成,四周空間無形扭曲一瞬,沒有絢麗光影,隻有冥冥的法則之力在兩人之間建立起聯係。自此以後,縱使身隔天涯,心仍如在咫尺,可感彼此生死,曉彼此喜悲。
相同的符紋在眉心生成,成為彼此締結道侶盟約的象征。
瞧著黎安眉心符紋,難言的欣喜在心中滋生,不自知的笑意染眉梢,胸腔好似被填滿的起伏,讓玉琉君覺得新奇又愉悅,總抿著的唇角翹起明顯的幅度。
昆山晚照,紅霞映雪,萬載凍土一角裂開縫隙,瑩綠嫩芽悄悄探頭。
……
琉璃仙君回歸昆山的消息,像風長了腳,迅速傳遍三域。
所謂,越心虛的人,越沉不住氣。
結契大典後,石頭仙君以實力不夠,去找昆吾對質太過危險為由,日日磨著新拐回家的魔尊雙修,每每卻又趁人勞累酣睡之時偷溜下山。
他知曉瞞不過黎安,但還是小心翼翼藏著,隻在某一日將山頭銀素換紅妝,央著不樂意麻煩的人換一身大紅喜服。
先前的結契大典太過匆忙,他總想著能彌補回來。
隻是他現在的實力能做的事實在不多,也隻能仿著塵域成親的熱鬨略作補償。
等尋到破除爐鼎之身的辦法,恢複功力後,定要將欠下的聘禮都補上才行。
滄海之淵的滄溟果有鎮心之效,再過幾年將要成熟,魔修服下可以舒緩魔功帶來的暴戾情緒,對安安有好處。
順便可以走一趟滄海鮫人族,換幾匹鮫綃為安安裁衣。
等黎安更衣的時間裡,玉琉君盤算著要補給黎安的聘禮,忽感山下結界有人闖入。
霎時收斂心思,玉琉君身形一閃就下了山。
他好不容易說服安安補辦結契大典,怎能被不相乾的人破壞?
將闖山之人攔在山下,玉琉君麵無表情,語氣不善,“昆山今日謝絕外客。請閣下即刻離開,玉琉君不追閣下不請自來之責。”
“你竟真的回了昆山!”
對麵人帶著恨意的言辭,讓玉琉君神色凝重了幾分,打量起眼前蒙頭罩麵的人。
“閣下既是來尋仇,何不以真麵目示人?藏頭露尾,仇怨不明,此仇雖報想必也心中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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