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龍過江，聽著很威風，但實際上，有幾條真正的猛龍？苗昂登也是臉色陰沉，握著方向盤始終沒發動車子，半晌才衝我道：“吳老板，不好意思啊，今天這件事，是我沒辦好，連累跟我一起丟麵子了。嗬嗬，我是沒想到，大麻成現在是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嗬嗬，這倒是沒什麼，我當年白手起家的時候，到處跑銷售業務，什麼樣的臉色都見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這不怪你。”我笑了笑，倒是沒介意，順嘴問道：“我倒是很好奇，這個成叔，嗯，大麻成，到底什麼來路？”“華人街有三大勢力，胡建幫，客家人，散人幫。其中胡建幫的勢力最大，另外兩股，隻能算是報團取暖，在這一塊，的確是人家說了算。華人街嘛，上頭的官員也很給麵子，主要是大麻成有些本事。他幾十年前就過來淘金了，最開始是在金三角幫一位將軍搞種植的，你應該知道種的是些什麼了。”苗昂登看了我一眼，說道。他雖然沒明說，但我也基本上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了。國際形勢壓力太大，金三角都成為過去了。我對這些故事倒是挺感興趣的，點頭笑道：“坤沙嘛，我聽說過。哎，這人挺有勢力的，咋死的？”“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他再有勢力又能怎麼樣？坤沙堅決不肯服從政府軍的命令，還想搞種植，結果晚上睡覺，一顆炮彈就直接落到了自己屋子門前。他沒事，但是他嶽母被炸死了。你想想，他能不害怕嗎？”苗昂登說道。“大麻成的靠山是哪位將軍？”“那跟坤沙是沒法比的，不是一個級彆，就是一夥小的武裝勢力，現在早就被上麵收編了。”我繼續問道：“後來呢？”苗昂登抽著煙，說道：“後來各國都在打擊罌粟，到處都在焚燒果苗，那些將軍拿了軍費，就要被收編，紛紛也改種植玉米和稻穀了，每畝地補貼60美金啊，能賺錢養活軍隊，人家也不想搞這些東西。大麻成以前幫人家管理種植園的，後來用不上了，就在華人街穩定下來了唄。”“這個人，會交際，跟上層的很多官員關係都搞得很好。你彆看我是個警長，在他眼裡，就是個小卒子，人家打交道的，都是局長，部長級彆的。所以他看不上我，這也很正常。”苗昂登說到後麵，臉上都帶著苦笑。的確，這麼一比的話，他跟大麻成還真不是一個級彆的。這樣的話，苗昂登肯定解決不了這個事。我想了想，問道：“檔口的事，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解決？”“兩個辦法，要麼不開了，之前開的戶頭，我錢退給你，做點彆的生意。要麼，捏著鼻子認了，繼續弄的話，你得擴大規模。不過，你賺的越多，那規費交得也就越多，等於是給彆人打工，沒多少利潤空間了。”苗昂登思考著說道。我問道：“為什麼？”“華人街最大的賭場就是香江娛樂城，那是大麻成的場子，你開檔口，那不是跟人家搶生意了嘛。他肯定不允許你開檔口了，做點彆的吧，反正也不差這塊。對了，你那個貿易公司，考慮得怎麼樣了？”貿易公司的事情，我早就想好了。自己弄貨運太麻煩，距離遠，有些地方容易遇到關卡，那些邊軍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層層克扣索要好處下來，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還不如乾脆全部委托物流專運公司，還省得費心了。我點頭道：“仰光太遠，我自己人生地不熟的，還是找個靠譜的物流專運公司幫我們運貨，我負責銷售市場就行。”“嗯，這樣的確方便很多，就是貨運的價格，可能貴一倍。我幫你找找看吧，到時候找到人，電話倆係你。”“行，今天多謝你了。”苗昂登瞥了我一眼，揶揄笑道：“彆笑話我了，事情沒辦成，還帶著你跟我一起丟人，你彆怪我就好了。”“怎麼會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窮，哪天等你做了高官，我看他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神氣。”“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苗昂登送我當檔口的路邊就自己開車走了。“怎麼樣？你跟苗昂登去談得咋樣了？”一進門，幾個人就圍了上來，張開陽著急的問道。我搖搖頭道：“談崩了，大麻成根本沒給苗昂登麵子，50萬的規費，還是要交。不交的話，後果自負。開陽啊，我覺得，要不這個場子彆弄了。”張開陽氣得不行，罵罵咧咧道：“草，欺人太甚了！他說50萬就50萬啊？不行，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了，場子我是非開不可的，要不然，你讓我去乾什麼？”“盛文的貿易公司，我有股份，你過來，大家一起乾。”我提議道。“算了吧，我就不適合乾那個。”張開陽擺擺手，根本提不起來一絲興趣。他之前在春市，好不容易洗白弄房地產公司，但基本上沒掙到啥錢，一年下來，還沒老皮那地下賭場賺得多。他這個人，天生就不適合乾正經公司。我也有些無奈，想著咋呢麼勸說他。胡亮卻罵道：“草，這個苗昂登話說得好聽，結果屁用沒有。”陳海還算頭腦冷靜的，道：“彆這麼說，人家也儘力了，場子裡有他的股份，他肯定也想我們開下去，他能有錢賺。”“這話對，苗昂登也跟我說了，不乾的話，開戶頭的錢，他退給我們。要麼就擴大規模，但這事兒，隻怕要跟胡建幫的起衝突。我跟你說，大麻成的背景很深，他接觸的官員級彆很高，所以才不把苗昂登放在眼裡。”我點了點頭，看向張開陽，問道：“你咋想的？這場子非開不可嗎？貿易公司你沒興趣的話，轉行做做彆的生意呢？”“吳前，到這邊來的時候，我和陳海就考察了幾天。開賭場，是我們倆思考了很久才下的決定，事實證明，也的確賺錢，適合我們乾。現在才剛起步，你就讓我放棄，我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