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還有一個乞丐。”
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幾個身穿官服的差役,氣勢洶洶的衝到不遠處一個老乞丐身邊,二話不說把人拽起來丟上一個帶著木籠子的馬車。
其他幾個乞丐看到差役,嚇的趕緊跑。
小乞丐腿腳輕快到是一溜煙就能跑遠,可憐老乞丐想跑也跑不掉,隻能被抓起來關進籠子裡。
“官爺求求你們開開恩,放我們一條生路,馬上就要下大雪了,如果這個時候把我們攆出城,我們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
木籠子裡,幾個老乞丐哭成一團,在城內他們沿街乞討,遇上好心人或許還能得一口吃的,但如果被丟出城就隻有死路一條。
可惜差役全都是鐵石心腸,根本不管老乞丐們的哭嚎。
“真是造孽呀,誰還沒有老的時候,誰還沒有乾不動活的時候,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時,就把人丟出城等死,花才良真真是狼心狗肺啊。”
圍觀的百姓當中有人忍不住可憐那些老乞丐。
“誰說不是,能在寧川城內乞討的人,哪一個不是乾了一輩子苦力,他們為老爺們賺下大把銀子,結果年紀一大就被隨手丟在街上,真真是可憐。”
一個年紀頗大的老婦人看著乞丐們被抓走,狠狠朝著差役的方向呸了一口。
“大嬸,我是剛來寧川城的外鄉人,有些不明白你剛才說的話,難道這些乞丐都是被從雇主家趕出來的?”
葉錦棠看向挎著籃子,沿街出售棉鞋的婦人,主動上前搭話。
“是啊,寧川城內從來都不養閒人,那些流民來這裡之後就會給他們安排活,有些命大的能多活幾年,等他們乾不動,或者生病就會被攆出來。”
“每年冬天不知道有多少乞丐凍死在城牆根下。”
說起這些事來,老婦人滿心悲涼,她一把年紀還沒死,多虧她還會一手不錯的針線活,否則怕是早已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
“不是說流民在雇主家死了要賠銀子,他們怎麼敢把人直接趕走,就不怕賠銀子嘛?”
“那是簽活契的,這些都是簽死契賣身給大戶人家的奴仆,他們乾不動活,主家自然不會留著他們吃白飯。”
聽老婦人如此說,葉錦棠心下一片冰涼,寧川城還真是個冰冷至極的城池,在這裡活在最底層的人連螻蟻都不如。
“城內官員如此壓榨流民,難道就沒有人反抗嗎?”
“小公子,你一看就沒吃過什麼苦,流民手無寸鐵,他們拿什麼跟官老爺拚,最後不過是白白把命丟掉罷了。”
“你看見那邊那個在編蓑衣的男人嗎?他以前都不是流民,是來寧川城做買賣的,結果呢,隻因為他身邊有一個美妾被花家人給看上,結果家產被奪,美妾被搶,現在淪落到賣蓑衣為生。”
“他倒是想去告官,最後花家人什麼事都沒有,他卻被打斷一條腿,這幾日如果他再賣不出去蓑衣,這個冬天怕是也熬不過去。”
大嬸一把年紀也是無所顧忌,不僅跟葉錦棠說乞丐的事,還把城內一些不公正事說給她聽,特彆是花家,欺男霸女那對小事,搶奪人財產,殺人放火這樣的事,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我們這位花城主還有一個厲害之處,巧立各種名目的稅收。”
“其他城池老百姓進出時,隻要有文書,就可以不用交任何銅板,但寧川城不同,不管是不是城內的老百姓,隻要你出城回來的時候就必須要拿出路引。”
“哎?路引不是去其他城池才用,怎麼在自己家還要用?”
“寧川城內的路引跟其他城池有所不同,每一個居住在城內的老百姓都要交500文辦一張路引,一次可以用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如果不去重新辦,被查到就會罰五兩銀子。”
聽到這裡葉錦棠目瞪口呆,寧川城內的路引倒是很像公交車卡,隻是實在是貴了些。
500文相當於一個男勞力兩個月的工錢,普通老百姓哪裡舍得辦路引,估計寧願不出城,都不會去辦路引。
除了路引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稅,隻要人活著就要交人頭稅,夏天要交農業稅,秋天要交糧,市稅,商稅,碼頭稅,進城稅,甚至家裡有紅白喜事都要交稅,各種各樣名目的稅眼花繚亂,聽的葉錦棠和蕭陌心中一團火直衝腦門。
花才良為了斂財,那真是毫無底線。
“寧川城的老百姓,在重稅之下真真是沒有活路啊。”
“誰說不是,花家人簡直比豺狼虎豹還可怕,兩位公子做生意時可千萬要小心花家人,萬一招惹上他們你們就趕緊走,萬不可跟他們理論,因為不管你如何理論,都不會占到半分便宜,還有可能把自己性命搭進去。”
“多謝大嬸提醒。”
葉錦棠很是感激老婦人,她能說這些話,也是冒險,隨後葉錦堂讓綠珠把老夫人手裡所有的棉鞋全都買下來,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
葉錦棠和蕭陌繼續往前走,雪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逐漸變少,他們隻能暫時先返回王府。
往回走的路上,突然馬車夫說前麵路上好像有個人躺在路中間。
葉錦棠撩開簾子一看,躺在路中間的人身上的灰衣服看起來有些眼熟。
她讓馬車夫停下來,主動上前查看。
“這不是剛才跟我們說話的大嬸嗎?”
葉錦棠一探大嬸的脈象,已經極為微弱,當即她就給大嬸服下一粒保命丸,裡麵有加靈泉水,大嬸暫時命是保住了。
“綠珠來幫我一把,我們把大嬸帶去藥鋪,她傷的有點厲害,必須馬上醫治。”
“好。”
眾人七手八腳把大嬸抬上馬車,蕭陌這才問道,“我看大嬸身上臟兮兮的,莫不是被人打的?”
“是,剛才我給大嬸大概檢查一下,她腹部出血量很大,如果我們在稍微晚一點過來,大嬸怕是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看來花才良一直派人跟著我,剛才大嬸跟我們多說幾句話,這才招來殺身之禍,花才良接二連三沒在我手裡討到便宜,他對大嬸下死手,這是想拿一條人命來惡心我。”
說到這裡蕭陌臉色陰沉的嚇人,花才良這是在告訴他,讓他小心些,否則他弄死他猶如弄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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