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惠皇貴妃在京城眼線無數，從蕭陌進宮時她就收到確切消息，知道暗殺失敗。
隻是她有些不明白，蕭陌為什麼會什麼都顧先進宮。
總不會是來宮裡告狀尋求景帝的安撫吧？
想想也不可能，他們父子也就表麵一副相安無事父慈子孝的假象，內裡早已勢同水火 。
以景帝以前對蕭陌做的那些事，蕭陌如果勢力在，怕是早晚有一天會弑父。
琢磨不透蕭陌行事的德惠皇貴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圍繞著她。
她略有些焦灼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本想看看奏折靜一下心，結果奏折打開，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邊終於露出一絲魚肚白。
德惠皇貴妃的眼線來報，說是爭海去內務府詢問字跡的事。
她隱約猜到蕭陌手裡怕是有關於刺殺的證據。
當即她就有些坐不住。
“華嬤嬤你不是說此事做的天衣無縫，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嗎？”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蕭陌手裡應該有要緊的證據，要不他也不可能如此火急火燎的天不亮就進宮。”
一旁伺候的華嬤嬤仔細想了又想，也沒想出到底哪裡出了紕漏，她做事向來周全不會留有把柄。
在跟北狄人見麵時，除的第一次見首領她露過麵外，其他聯絡時都是有中間人，而且並沒有任何書信來往。
“娘娘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就算北狄刺客暗殺失敗，他們也都會在第一時間自我了斷，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證據。”
“話是這麼說，但現在蕭陌進宮也不是假的。”
“你趕緊去查查，蕭陌到底給皇上什麼證據。”
“是，老奴這就去查。”
景帝讓爭海辦的事，哪裡一時半會能查出來。
等來等去，就在德惠皇貴妃想不出個所以然時，爭海急匆匆來見她。
他也不多言語，直接把手裡的小紙條遞給德惠皇貴妃隻說這是景帝讓他送來的。
至於德惠皇貴妃想要如何處置，景帝並沒有任何意見。
剛才心中萬分疑惑的德惠皇貴妃，看了一眼托盤上沾滿血跡的紙條，瞬間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華嬤嬤在她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她一眼就認出紙條上那兩個字出自華嬤嬤之手。
看到紙條上的字跡，華嬤嬤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娘娘明鑒，奴婢絕對沒有寫過這樣的紙條，這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老奴。”
“這張紙條的真假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認為這張紙條出自你手。”
德惠皇貴妃很是無力的歎了口氣，看來蕭陌早就有所準備，要不也不可能出來這麼張紙條。
這次過招她輸得極為徹底。
是她太小看蕭陌，她以為在秦王府安插那麼多眼線，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之內。可就是這份自信，讓她輸得一塌糊塗。
德惠皇貴妃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華嬤嬤。
這會兒她想要保全自己，隻能舍棄華嬤嬤。
可華嬤嬤跟在她身邊多年，陪著她度過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陪著她度過無數個冰冷的夜。
這會突然讓她舍棄她，她是真舍不得。
跪在地上的華嬤嬤，見德惠皇貴妃一直沒說話，她心中大概也猜到她的想法。
“皇貴妃娘娘，此事是老奴辦事不周，這才給娘娘惹來禍事，此事因老奴而起，那就也在老奴為止。”
“以後老奴不能在娘娘身邊伺候，還望娘娘保重鳳體，如有來世老奴還願跟隨在娘娘身邊伺候。”
心中絕望的華嬤嬤，跪在地上重重地給德惠皇貴妃磕了三個響頭。
從跟著德惠皇貴妃進宮開始，她就沒想過以後自己能活著走出猶如深淵一般的皇宮。
現在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儘頭，華嬤嬤不僅不難過，甚至還有一種即將解脫的輕鬆感。
沉默良久，德惠皇貴妃終於開口。
“你放心的走吧，你家裡人我都會妥善安置，讓他們此生都能夠享受榮華富貴。”
“多謝娘娘。”
華嬤嬤話音落下，從袖子裡拿出一粒黑色藥丸吞下，那毒藥極為霸道，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華嬤嬤就吐血而亡。
看著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沒了，德惠皇貴妃心如刀絞，恨不得把蕭陌千刀萬剮，丟到亂葬崗喂狗。
“蕭陌我們走著瞧，我也會讓你嘗嘗失去自己在意的人是什麼滋味。”
“車香，為本宮更衣，本宮要去禦書房見皇上。”
華嬤嬤自然是不能白死，德惠皇貴妃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摘乾淨。
與此同時京城府尹盧宏維，刑部尚書李錦暉帶著人急匆匆來秦王府。
一行人剛走到門口，就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兒混合著火藥味兒撲麵而來。
那味道實在是難聞的厲害，就算見多識廣的李錦暉，也忍不住眉頭緊皺。
這個味道實在是奇怪，秦王府被襲，怎麼還動了火藥。
天秦國的火槍極為落後，幾乎是不用的，李錦暉心中疑惑，是什麼樣的情況讓秦王府動了火藥。
時彬早就在王府門口等待眾人。
“兩位大人裡麵請，除了王妃和王爺住的院子稍加清理，其他地方都沒有動。”
“有勞時將軍在前麵帶路，我們先看看情況。”
前天李錦暉剛來過秦王府，沒想到這麼快，他又以刑部尚書的身份來了。
時彬一路走在前，從前院書房開始，就時不時能看到躺在地上的屍體。
李錦暉親自上前查看，周圍都有打鬥過的痕跡，死的也都是在前院伺候的奴仆。
看起來好似並沒什麼奇特的地方。
“王府內總共死了26個下人，他們幾乎都是一刀斃命，連呼救的聲音都沒有。”
時彬在一旁偶爾解釋一句，說明死者是誰，又是如何被殺死的。
李錦暉突然看向時彬說道，“時將軍倒是極為了解。”
“在李大人過來之前，我已經全部查看過，這些人我十之**都認識，自然知道的也多些。”
時彬佯裝鎮定，心裡卻是為自己狠狠捏了一把汗。
李錦暉突然說這麼一句，他很心虛好不好。
他這個人實誠，今天做了這麼件大事，說實話他心裡一直在敲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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