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辦公大樓下,維恩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哈羅德那隻真正的老狐狸算計了。
說實在的,假期這東西對自己來說重要嗎?
……抱歉,好像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重要。
不過既然木已成舟,維恩也隻能暫且將自己損失的那點浮財拋之腦後,回去專心起草有關於“教師節”的企劃案來。
儘管哈羅德嘴上說得很隨便,但這種最後要公開發表的文件,隻是光禿禿地寫著落款日期可是不行的。
再怎麼說也得在前頭加上【經清溪學園理事會以及百合會共同研究決定】。
克莉絲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寫寫畫畫,一邊吃著小零食一邊好奇地湊了過來。
“屋恩,李在贛神魔?”
維恩頭也不回地說:“當然是幫全校師生謀福利啦。”
時間就定在周五好了,白天的課程全部取消,師生們以提前發放的邀請函進入學園。
個人節目可以由參演者們主動選擇場地而,團體節目就一律集中在晚上到學園大禮堂內上演。
結束後由全體學生評選最佳個人節目和團體節目,並由學園理事會提供額外一到兩個月工資的獎金,完美!
他靈感一上來了,下筆龍飛鳳舞。
克莉絲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突然也意識到了什麼,驚喜問道:“等等,這是新的活動嗎?”
“對呀~”維恩頗有幾分嘚瑟地介紹道:“為了感恩老師們的辛勤培育,我覺得學園有必要在下個月的月初增設一天假日,作為‘教師節’來共同慶祝。”
他完全不覺得“教師節”讓教師上台表演有什麼不對。
理解了他的意思後,克莉絲頓時喜出望外,若不是還有其他同學在的話簡直想要抱著他的腦袋狠狠u上幾口。
“維恩——隻有你才懂我!!!這樣的事情我早就想乾了!”
她連小零食也顧不上吃了,歡呼一聲就整個人趴在了維恩背後。
教室裡不少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但當他們看到正主是克莉絲後,大部分人又都習以為常地將頭扭了回去。
“噓,小聲點。”
維恩壓低聲音道,“老師們現在還都不知道呢。我們悄悄地動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隻要等發布之後他們就無力回天了。”
其實,就算是現在就泄露出去也沒什麼。
自己和哈羅德理事長的幕後交易已經達成了,不愁他找不到彆的借口擋回去,維恩隻是不想讓那些並不情願的老師們惦記上他這個“始作俑者”罷了。
但,拿這個唬一唬克莉絲還是問題不大的。
克莉絲果然信以為真,連忙捂住了嘴巴,不停地點頭。
好在今天的正課已經結束,許多同學都去參加社團活動了,並沒有人關注角落裡正在討論些什麼。
“等我們回去再詳細計劃!”她鬥誌昂揚。
維恩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
對於大部分在清溪學園裡就讀的學生們而言,生活總體上是很輕鬆美好的。
能獲得入學資格的家夥要麼是天資過人、要麼就非富即貴,在名為【人生】的遊戲中自一開始選中的難度就是【極易】。
他們隻需要按部就班地完成課業,就能走上一條注定寬闊的路途。
但,在這條寬闊的大道中,偶爾也會出現那麼幾個即使踩在平地上也會跌倒的倒黴家夥,佩吉就是其中之一。
“——可惡!”
城衛隊的一間監牢中,他憤怒地狠狠捶打了一下鐵欄,發出沉悶的金屬震動聲。
“彆敲了,沒有用的。”監牢裡側的另一人幸災樂禍地勸導道。“彆怪我沒有提醒你哦,要是真把那些衛兵招來了,吃虧的是你自己。”
佩吉冷冷地瞥了過去一眼。
一個頭發蓬亂,衣物臟兮兮的人坐在牆邊,唯有那雙眼睛格外的明亮,正好奇地盯著自己。
被他邋遢的形象刺激到,佩吉厭惡地扭回了視線。
作為一名就讀於清溪學園的貴族,有一天會被關押在這樣的地方簡直是奇恥大辱。
但他不想和那人說話,那人卻不願意放過他。
好似覺得太無聊了,那個臟得像乞丐般的家夥開始不停地找話起來。
“——喂、你是犯了什麼事被關進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啊?”
“——瞧你這細皮嫩肉的模樣,家境應該很不錯吧?”
佩吉忍無可忍,目光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我隻是暫時在這呆一會兒,要是你不想得罪你招惹不起的大人物,現在就給我閉嘴!”
可聽到他這麼說,那人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招惹不起的大人物?你是說你自己嗎?”像是遇上了一個很有趣的笑話,他大聲取笑道:“哈、哈哈哈……若你真是什麼大人物,怎麼可能和我關在同一級彆的牢房裡呢?”
心情本就不怎麼好的佩吉察覺到對方在暗諷自己,心情更加惡劣。
他剛想拚著被執勤衛兵們發現的風險也要給他個教訓,那人卻又像是突然泄了氣一般,語調驟然一轉、十分感慨地哀歎道:“也是,我都快要上絞刑架了,真要說起來也不算是普通人了。”
佩吉一愣,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你犯了什麼事?”
按照王都牢獄不成文的規定,隻有罪行相近的人才會被關押在同一區域裡。也就是說,盜竊犯的獄友會是盜竊犯、死刑犯的獄友同樣也是死刑犯,最後的判處結果也不會相差太多。
然而之前自己這邊收到的消息,可是最多不超過三個月的監禁期,怎麼會和要上絞刑架的人關在一起?
“我?”邋遢不堪的男人癡癡地笑了起來。
“反正也沒有彆的事可以做,不如讓我來跟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個勤勞的人每天起早貪黑,以走街串巷賣街頭零食為生。他的生活雖然很辛苦,但隻要賺取的那些微薄錢財足以養育他唯一的、可愛的女兒,他就覺得自己的命運還不算太差。”
“可是這樣的生活,在某一天下午被徹底改變了……”
“他的女兒,在大街上被一條發狂的惡犬撕咬了二十七口,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