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已經結束,其實現在就這樣回去也沒有多大關係。
隻需要在三天之後再返回學園裡參加期末典禮,接下來就可以愉快地四處玩耍了。
將歌禮帶到了一處隱蔽的角落,維恩才放開了她的手。
“我是真的很忙,並不是刻意不去見你。”他很認真地向她解釋。
其實,維恩本來想揶揄一句——不是我每回找上門的時候都你都嫌棄得不行麼,怎麼現在又怨恨起來被冷落了?
但轉念一想,這種程度的強烈刺激以歌禮小姐平時那傲氣的性格,怕不是會當場氣得自爆?
於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端正態度,踏踏實實地說明狀況。
“你能有什麼忙的?”歌禮看上去並不相信。
總覺得……在她心目中,自己似乎已經留下了一個非常錯誤的形象。
維恩暗歎一聲。
“看上去很平靜的生活背後,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處處危機。”
不過,歌禮既然原本並沒有被牽扯進這些算計當中,維恩也不想再額外地將她卷進來。
除了會增加毫無必要的擔心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嘛~就當做我其實一直在暗中保護這座都城好了。”維恩恬不知恥地給自己臉上貼金。
歌禮被他的厚臉皮氣笑了。
“——真有趣啊,一個之前每晚都爬小姑娘窗戶的人,另一麵卻是整個王都的守護者?”
她絲毫不留情麵地嘲諷道“你以為你是艾柯絲小姐嗎?”
“……”維恩如鯁在喉。
看他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歌禮心情反倒好轉了許多,勉強放了他一馬,不再出言擠兌。
“不管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做,今天晚上必須來見我。”她說。
???
這麼主動真的好嗎?
維恩忍不住和她更加靠近了一點。
“我們何必非要等到晚上呢?”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握住她的手腕,將她逼退至牆邊。
“現在又沒有外人,不也可以——”
“等等。”歌禮皺起眉頭,“你以為我隻是為了那種事才找你?”
難道不是?
維恩用鼻尖蹭著她白嫩脖頸的動作頓住。
沒好氣地推開他的腦袋,歌禮恨不得把他的臉都捏扁了。“我是想讓你帶我出去見一個人。”
啊這……
如果要像上次“私奔”那樣以維恩的身份直接逃出埃奇沃思家,難度可比由艾柯絲來做高上一百倍,一不小心就得當場白給。前一次之所以能夠成功,多少還有點運氣因素。
“我可以先問問,要見的那個人是誰嗎?”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歌禮對他的追問雖然不太高興,但也沒有隱瞞。
“是我家——不對、應該說是我本人,發展的一名內奸。”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因為兩人的距離極近,每一個字都聽得十分清晰。
維恩一怔。
“哪裡的?”他下意識問。
“王宮的。”歌禮回答。
……
儘管知道歌禮可以動用的資源很多,但找人收買王宮侍衛的行為還是讓人覺得有點超出理解範圍了。
再度鋌而走險地將歌禮帶出埃奇沃思家,維恩駕著臨時租賃來的馬車,把她送到了她指定的一家私人酒館。
這座酒館極為注重客人的,內部全都是獨立的包廂。並且,侍應生絕不打探客人的身份,場所經營到深夜也不會關門,與艾略特公爵曾帶自己去過的那家私人茶室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歌禮也是因為出示了一份像令牌一樣的憑證,才被接待至一間無人包廂中。
在歌禮向侍應生告知赴約之人接頭暗號時,維恩四下打量著這座包廂的設計。
讓他有點意外又有所明悟的是,在包廂內側還被單獨分割出了一個不大的空間,顯然可以提供一些彆的用途。
沒過多久,歌禮安排好了所有需要提前準備的東西,思及應該沒有什麼遺漏之處了,這才揮手讓侍應生離開。待看著包廂門鎖好之後,她鬆了口氣,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我隻來過這裡一次。”歌禮說,“大概兩三年之前?和我父親一起,還好流程沒有什麼變化。”
應對起來還挺像模像樣的。
“所以之前你手上的令牌,也是弗朗茨大臣的?”維恩問。
“自然。”歌禮很乾脆地承認了。“這裡隻看憑證,不看使用者的身份,我偷偷用一次父親也不會發現的。”
好家夥,這貼心的小棉襖竟然漏風了。
不知不覺中,歌禮好像與弗朗茨大臣越來越有分歧。唔……該說是自己的離間行為成果斐然麼?
維恩也走到歌禮身邊很隨意地坐下,“約好的見麵時間是什麼時候?”
“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
“那我們豈不是來得太早了一點?”維恩詫異道。
說到這裡,歌禮略有幾分尷尬。
“我……因為怕中途出現變故,所以提前出發了。”
看她在自己的注視下逐漸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維恩失笑道“沒關係,這不是能讓我們倆有更多時間說悄悄話麼?”
說著他不懷好意地湊上前去。
“裡邊有個小隔間哦?還放了一張躺椅。”他的話語頗有幾分暗示之意,“不如,先一起休息一會兒?”
歌禮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去吧。”
“對了,等下你就好好待在隔間裡麵,不要露麵。”她很鄭重地警告道,“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你背地裡乾的這些事情會不會泄露出去。”
維恩自然心裡有數。
歌禮既然要和買通的臥底見麵,待會當然得恩威並施,自己若是被人認出來了,反而等於白白送出去一個極大的把柄。
“雖然我覺得人家不一定認識我的臉,不過我會好好苟住的。”維恩識相道。
除此之外,他還特意貼心地多叮囑了一句“但是,如果你掌控不住局麵了的話,就用杯底砸一下桌子,我會在隔間後放出魔力支援你的。”
聲音非常溫柔。
歌禮不由得愣了一愣。
隨即,她淡淡地說“知道了。”
——自己這次專程找到他,確實隱隱有想讓他保護自己的念頭。
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時候他確實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