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車夫好像是懂什麼功夫一樣,走出去沒多久,就已經在他的麵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努力地揉搓了自己的眼,想要確認這個現實,卻當真看不到那人一絲一毫的影子。
知道自己這次或許是碰上了高手,隻是不知道對方是否於自己有利。
但是自己現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想到這裡,他腳下的步伐更堅定地往那個小酒館的方向去了。
這酒館雖小,卻是有自己單獨的雅間,他到了酒館附近的時候,便已經有人上前指引了他,告知他應去的位置。
他心中感慨這人心思之深沉,竟將所有的事情安排了個妥妥當當的。
腳下的步伐不停,他奔著那小酒館就去了。
推開門,卻見一男子站在窗前,此時那窗戶緊閉著,倒是不知道他在瞧些什麼。
這人自然是裴楚彥了。
裴楚彥本就身量高些,從前他的麵上或許還有幾分稚嫩的模樣,但是如今因為易容的緣故,這模樣倒是更顯得他成熟了幾分。
這男子並不能看出這人的年齡,卻看得出他是一富家公子,便對著他拱了拱手:“這位公子。”
裴楚彥這才回過神來。
方才他的確是在走神。
倒是巧了,從這個小酒館的角度,剛好可以瞧見從前皇貴妃娘娘所居住的院落。
因為看到了這個,便讓裴楚彥再次出了神。
他在想,若是公主與皇貴妃娘娘在,會如何處理此事?
以皇貴妃娘娘的性子,大概會雷霆手段,直接將此事的主謀之人抓來砍了。
公主也是如此。
隻是自己不能,畢竟這件事情牽扯的是大曆國的皇帝。
無論兩國之間各自是懷了什麼心思,但是最起碼,明麵上看來,還是十分友好的關係,大楚帝的兒子,都親自前往大曆國拜訪了。
若是在此時掀起爭端,那對大楚國的影響,也是不好的。
但若是事情確定了,就不好說了。
想到這裡,他轉過頭,也對著麵前的那男子拱了拱手,示意他坐下來。
見這人這樣的客氣,那男子倒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對方並不打算殺自己,或許自己想要為妻女尋求真相,倒是多了一絲的希望。
想到這裡,他站起身來,從自己的衣襟中掏出那訴狀,對著麵前的裴楚彥,實實在在的跪了下去。
裴楚彥嚇了一跳,忙上前就要去攙他,那男子卻死死的跪在地上不肯起身:“還請公子為草民做主。”
裴楚彥卻並沒有去接那訴狀,而是施展內力,將那男子從地上托了起來,讓他坐回去。
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隻管說。”
這男子便開始事無巨細地說著妻子自生產之後的事情。
“我與妻子成親多年,卻未曾生育。得了這個孩子,心中自然是歡喜的,想到妻子身體不算好,我便請了乳母照料。”
“起初這乳母表現自然也是很好的,她事事都處理的極為妥貼,將草民的妻子和孩子都照顧的十分周到。”
“隻是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一個雨天,那日雨天裡,草民外出,回來晚了,可回家的時候,卻再也不見妻子和女兒的身影。”
“連那乳母也一並不見了。”
“自那之後,草民便開始了漫長的尋找,統管萬隆城中安危的禁軍也找過了,這京兆府尹也找過了,可他們卻都是閉門不見。”
“可是這麼久了,也未曾找到,京兆府尹對草民更是不管不問。”
“更彆說那禁軍,甚至將草民打了一頓。”
裴楚彥終於是開了口:“好,我知曉了。”
“你不要再去告狀,也不要再去尋找,此事交由我去做。”
裴楚彥又細細的詢問了他家的住址:“你隻管同往常一樣去做你的營生,剩下的事情,我會替你處置的。”
這男子忽然覺得,裴楚彥或許是那邊派來的人,想要借這個機會讓自己閉嘴。
可是他看向裴楚彥的眼神,卻又覺得他不像那種人。
他在糾結,但是思慮再三,終究還是點了頭。
畢竟對方沒有必要無緣無故的招惹自己,若是他不想讓自己查下去,以這些達官貴人的尿性,直接將自己殺了便是了。
離開小酒館,回到驛館之後,裴楚彥再次將龍影衛和林濟叫到了自己的麵前。
“去查一查,所有嬰孩在失蹤之前,當日是什麼樣的天氣。”
龍影衛得到了陛下的叮囑,離開京城,一切便聽裴楚彥的指揮,所以見裴楚彥這樣說,他們也不遲疑,轉身就往外去了。
倒是把林濟丟在了原地。
林濟有些尷尬的抬頭撓了撓頭,看向自己的主子,又看了看那幾人遠去的背影,心中暗罵他們幾個人。
大家不是兄弟嗎?怎麼他們撇下自己就跑了?
“你不必去了,讓他們去查,你去幫我查另外一件事情。”裴楚彥湊上前去,和林濟耳語了幾句。
說起來,這大曆的皇帝倒也是挺心大的。
大楚國的暗衛和龍影衛在他們的都城中活動了這麼多時日,他竟然毫無察覺。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他忙著去做那術士交予他的事情,倒是顧不得這些了。
而且因為裴楚彥的話,他對那術士也產生了幾分的懷疑。
而且他也沒有想到,裴楚彥竟然會查到這種地步。
更何況在他眼中,裴楚彥並沒有來。
四皇子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皇子,能做什麼呢?
再者說來,就算是查到了又如何呢?自己是大曆國境內地位最尊崇之人,他們又能奈自己何呢?
忙活了一天,裴楚彥回到驛館的時候,四皇子殿下已經回來了。
他自然是要進去同四皇子殿下請安的,四皇子一臉神秘的把他拉到了一旁。
“今日我聽義宣王說了一事。”不得不說,舅舅待自己的確是十分好的,倒是讓四皇子感覺到了久違的親情。
在皇宮之中,雖然太子哥哥待自己也很好,皇貴妃娘娘待自己也很好,哪怕是父皇,待自己也還是不錯的,但是他卻始終把他們當做君臣之彆。
義宣王就不同了,自己或許是因為自己皇子的身份,自己倒覺得和他是可以平起平坐的,這樣一來,無論說起話還是做起事來,都簡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