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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大老爺人在酒樓與人商談,包廂內推杯換盞正到興起之處,門外伺候的常隨,聽完府中小廝送來的消息,轉身輕推門扉,進來走到主子身邊,附耳低語。
宴席各方,歡聲笑語,你敬我一杯,我勸你一句,好生熱鬨。
前頭有助興的歌女們,吹拉彈唱,婉轉動聽。
虞大老爺半眯的狹長眼睛,本不在意地聽著下人說話,聽完不由挑起半邊眉毛,頗有些詫異地看向自己人。
“馮陳也過來了?”
“老爺,剛到府。”
手中的青盞,緩緩落在桌麵。
清麗婉約的歌聲,曼妙婀娜的舞姿,一馬長案左右兩側,江湖朋友愉悅開懷的笑容。
多好的酒局。
虞大老爺沉思良久,揚起和煦的笑容,抱拳拱手笑道:“諸位!諸位!”
他音量一高,旁人紛紛看過來。
虞大老爺起身歉聲道:“實在不好意思,今日隻怕沒有這份榮幸與諸位一醉方休了。府中來人,縣尊大人有事召喚,虞某不知何事緊急,遂難定歸時,諸位酒興正雅,虞某失禮了!這樣,今日一應開銷皆由虞某來張羅,諸位貴客既到了本地,自是隨意,不必拘束,如何快樂如何來。”
身旁常隨眼明手快,早已將他桌上空盞斟滿了酒。
虞大老爺笑道:“虞某自提一杯,敬過諸位,先行一步,改日再聚!”
說罷,仰頭,一飲而儘。
眾賓客紛紛表示理解,無需多禮。
“連縣尊大人都如此仰仗虞老爺,我等眾人哪裡敢耽誤虞老爺繁忙,虞老爺請自便!”
不少人紛紛附和。
樓下,虞大老爺彎腰上車,在車廂內坐好後,笑吟吟的臉色瞬間沉肅。
“萬裡春還沒消息?!”
“聽說山裡也沒回?”
一隻紮著黑色護腕的手,無聲在他麵前比劃著不同的“手勢”。
虞大老爺臉色更是黯沉幾度,末了冷哼一聲:“催、催、催!就知道催!東西出不去,我有什麼辦法?”
又是一串無聲的“手勢”。
他挺了挺後脊,斂下眼底的心思,沉吟片刻,道:“田家要是再不放手,就做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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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什麼人?”
一道低哼,“進了山寨的,怎麼活著下來?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冷眼看對方打出了一個讓他眸光一動的手勢。
虞大老爺沉默的想了一會,“就這兩日吧。”
馬車在前方巷口轉彎,一道暗影倏地竄出車廂內,轉瞬消失不見。
馬車一路駛回虞府。
塗嫿坐在無人的太師椅上,一直聽虞家的人如何應付萸城知縣馮陳,年輕的縣太爺也是好耐性,說了不急等人,還真就坐在上首高位,與其他來虞家的客人閒聊交談。
也不管人家尷尬不尷尬,反正都是他治下的百姓,父母官關心一下日常生活起居方便不方便有何不妥。
塗嫿此前,隻從謝豫川和韓其光的嘴裡,聽到過馮陳這個知縣的情況,和此時親眼所見,感覺又不一樣。
二十出頭的年紀,就能任上一方主官,就是在現代,這也不是一般人才了。
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倔犟勁,還彆說,真就明晃晃掛在臉上,銳氣不減,精氣神是好的。
在與他年齡相仿的謝豫川身上,塗嫿好像就沒見過這種精氣神。
有過幾次在謝豫川身邊呆著觀察的時候,她都在那張年輕英武的臉上,看不出太多個人的情緒。
甚至,有時候,不是通過手機上的“外掛”信息,她還認為他年紀輕輕的,太過老成持重呢。
眼前的馮陳就不一樣了。
與她同樣的年紀,對方已經能夠治理轄下數萬百姓,在塗嫿看來,對方臉上那點銳氣,正是年輕人本該就有的樣子。
她見多了二十幾歲年輕男生的模樣,並不覺得眼前的馮陳如何。
但她也能理解韓其光那人對馮陳莽撞不識人情世故的評價,也是,誰家好人二十啷當歲,像他韓其光一樣,心眼多成馬蜂窩。
人和人的區彆不太大,人和人精的區彆還是有的。
她隨手倒出幾顆巧克力豆,“陪”馮陳一起等著虞家話事人虞大老爺回來。
她也想聽聽,馮陳想同虞家談什麼。
*
冬日河水冰冷。
一雙手在河邊一舀,水從指縫間漏掉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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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春蹲在河邊,連喝幾口,補充了一點水分,總算解了渴。
他屈膝半蹲,隻彎一側,手邊地上放著彎刀,隨時抓用,哪怕途中短暫休息,全身也是時刻處於戒備狀態,既防追敵,也防林中猛獸。
緊了緊身上的皮襖,正欲洗把臉,忽聞遠處有異動,一個閃身轉頭衝回密林裡,藏起氣息。
“晦氣!”來人一路奔到河水邊,左右搜尋一圈,不見一個人影,轉身直奔河邊,“先來喝口水。”
一人跟過去。
另一人握著刀,背身而立,四處觀望,等到同伴回來拍他肩膀,才轉身與對方交換位置,前去舀水解渴。
三人之首,安頓好後,站起身四處環顧,四周全是郊外密林,不禁罵了句:“死耗子,哪兒都能鑽。”
“大人,還追嗎?”
“追啊!有批貨,主子急用,萬裡春那個狗東西,遲遲不發,我看他是不想好好當他的山大王,想死了。”
“林子太深,危險。”
“危險也得找,隻有他知道那批貨藏在哪兒!讓他乾活推三阻四,這是有其它心思了啊。”
那人磨了磨牙,觀察了一圈,指著前方稀疏的位置,“去那看看,今天要找不到人,就跟那些人報信!”
“是!”
三人前後飛奔進山,稀疏處果然有一條進山的小路,枯草折紙,還有深淺不一的腳印,狹窄的山路,總有一種被人踏過的氣息。
一棵古樹根下,被荊棘擋住了一片空隙。
踩在枯枝雜草的腳步聲,緩慢,輕淺,就連呼吸聲都儘量克製著頻率。
萬裡春耳聽頭頂上方不遠處的聲響,一點一點走遠,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確定周圍安全後,才用彎刀撥開眼前荊棘叢,從坡下隱蔽處挪步而出,站起身。
回望山裡的方向,已經看不見那三人的身影。
嘴角微勾,眼底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進了山,他萬裡春就是入海的蛟龍,想跟他玩?還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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