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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敢驚擾謝豫川的專注,紛紛噤聲等候。
便是謝老夫人遣謝禎過來詢問情況,也被謝文傑無聲的提醒,放輕腳步來到一旁,剛好張達義坐在那邊。
“張大人,可知豫川怎麼了?祖母方才聽到動靜有些擔心。”
張達義現在很好說話的,儘管他也不太清楚謝豫川發生了什麼,但是認真給謝禎分析了一下:“我瞧少將軍深夜作畫,事出突然,依將軍平日行事不應如此。所以,我想著此事會不會與你們謝家家神有關?當然了,也可能僅僅是在下毫無根據的猜測而已,二小姐也不必當真,稍後可親自詢問。”
張達義說話是很有藝術的,謝禎一聽就明白了,微微一笑道:“先生既然如此說,那必是八九不離十。”她又看了眼六弟謝豫川,“我看豫川專心致誌,怕是一時半會完不成,我先回去告訴祖母不必擔心,六弟既然隻是作畫,那便不叫擔心早點歇息。”
張達義頷首,道:“也好,畢竟謝老夫人年歲已高,身體要緊。”
謝豫川根本注意不到時間和周圍的變化,心神一念,極其專注。
沉眸微微頷首,低聲道:“偶見神仙法像,隻是難以臨摹神韻一二,勉強記下。”
收筆,完成。
始終提著的那一絲靈感,旋即散去,留下他記憶中的鮮活模樣。
謝文傑聽見,也靠近觀摩,看清後不禁雙眼一亮,扭頭看向謝豫川,語氣驚喜:“六哥,你怎麼突然想畫神女像?難不成……”
謝武英最為好奇,謝豫川剛收筆,他就沒忍住,抻長脖子歪頭側身細看,夜色裡真是看不清楚,好在方才謝豫川畫畫途中,謝文傑見光線暗淡,悄悄重新把燭火燃起,一旁為他照亮。
“像是,但六弟在畫畫,旁人不敢驚擾。”謝禎如實說道。
“六哥!真厲害,畫的神女像活了一般。”
她說給謝豫川的那些話,當時是真心勸誡,但回來後,其實她自己心中也是心神不寧的。
可惜流放路上,隻有玄墨應急,少了丹青作畫,無法將他親眼所見的神韻描摹出來。
“六哥?!”
謝老夫人忐忑的心情起伏不定,心中不知默念多少遍阿彌陀佛,念了半天忽然意識到自家有獨一無二的神明,心中的念誦突然間頓住!
雖然謝老夫人掩飾的很好,但聰慧如她還是能看得出來,祖母的心情此刻似乎並不太平靜。
謝老夫人欣慰道:“好、好、他與家神聯係時,我們都不打擾他。”
“祖母,六弟無礙,聽先生的意思,可能是與六弟通神之事有關。”
隔著一段距離,謝豫川知道祖母擔心什麼,想到自己能夠再次感受到家神的“存在”,這份沉甸甸的安心,讓他不知不覺中揚起壓不住的笑意,朝謝老夫人高興地輕輕點了兩下頭。
謝武英、謝文傑兄弟倆,寒冷的深夜中猛然倒抽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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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二人血液倒衝,血脈鼓脹,神情激動不已!
兩人雙雙轉頭,四隻眼睛恨不得把謝豫川畫的神像看穿!
謝武英聽到兄弟這話,腦瓜子瞬間轉過圈來,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
轉念之間,一心祈求神明慈悲。
畫像被兩個大小夥子圍著,張達義就算再好奇,也不好擠過去,反正不急於一時,張達義便將謝老夫人方才讓謝禎過來看看的情況,告訴了謝豫川。
謝禎總覺得,謝老夫人望向謝豫川的目光裡,多了許多情緒。
若是豫川還能有幸與家神聯係上的話……
沒多久,白紙墨線,一尊法相莊嚴縹緲的神女像躍然於紙上,栩栩如生。
隻是……謝豫川仍有一絲遺憾。
謝豫川感謝幾句,寬了張達義的心。
她見祖母聽完她的話,變了臉色,心底一跳,以為自己哪裡沒把事情辦妥,不禁問道:“祖母,可是禎兒哪裡做的不對?”
許是祖孫同心,心意相通。
張達義沒有不應之理,點了點頭心裡很是熨貼。
謝老夫人聞言,連忙搖搖頭,“不,與禎丫頭你無關,隻是祖母聽見與家神有關之事,略微上心而已,彆擔心。”
終於踏實了。
“祖母,您心中有事掛礙嗎?”
明月當空。
身旁幾人可終於見他回神了。
“好,祖母也是,我過去看六弟專注作畫,便也沒打擾。”
怔愣片刻,不知該念什麼。
“先生也是。六弟他自幼如此,常常耽擱時間很久,先生也不必在這裡等他,這邊風大傷身,先生也早些休息保重身體。”謝禎關心道。
謝禎本想勸祖母休息,但她看謝老夫人臉上的神情,精神奕奕,哪裡還能睡得著,乾脆陪在老夫人身旁。
謝豫川能再次通神,謝老夫人心中都不知該如何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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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還特意往後麵引了一下,謝豫川抬目遠望,與祖母謝老夫人擔心的目光對上。
兩人之間隔著十多人,謝豫川不好高聲,恐驚擾旁人。
謝豫川抬頭,對上張達義微笑的目光,這才驚覺張達義怕是方才一直就在旁邊等候自己。
“與家神有關?”
他頷首歉聲道:“先生,失禮了。”
一聽與家神之事有關。
一左一右,兩位同甘共苦的族弟,謝豫川本也沒打算隱瞞家人。
謝老夫人看見謝豫川的動作,提到嗓子眼的大石塊,“噗通”一聲沉入心底。
張達義哪裡會計較這些,笑著擺擺手。
後麵的話,他雖未說,可是謝文傑的眼睛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謝禎回去到謝老夫人麵前複命。
謝老夫人眼神驀然一變,不覺坐起身。
孫子謝豫川與家神失聯之事,所有謝家人中,唯有謝老夫人一個人知曉。
“我觀武英少爺的神情,猜測與通神之事有關,所以多說了兩句,本意是想老夫人放心休息,不過我瞧著,好像適得其反。”謝家老夫人更精神了,張達義語氣裡有點失策的些許鬱悶。
“祖母許是擔心我,不是先生之過。”
謝豫川將謝武英從畫上拉起,“鶴之,去祖母那邊送些安神的補藥,讓老人家早些休息。”
“立刻就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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